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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式父母修改版 61不能寒磣了自己

(2012-10-08 15:31:11) 下一個

晚上,把寶寶打發上床了以後,馬愛蕪就跟華商量換幼兒園,華一聽就覺得不妥:現在這個幼兒園不是很好嗎?小朋友都認識,老師也很關心寶寶。

馬愛蕪耐心地勸他:中國人太多,我們需要進行精英教育,不然就被淘汰了。寶寶天資還不錯,我可不想浪費了她。

華嘲笑起來:你和那些美國典型的中產階級母親一樣,追求名校,以為學校能培養精英。我是普通公校上來的,到了大學以後我就是精英。我從來不相信學校能造就什麽,我們做父母的,才是真正對寶寶能有作為的人。

馬愛蕪撇撇嘴:你出身低微,所以走了那條路,不能因此讓寶寶也走那條路啊。

華微微一笑:出身低微也擋不住真正的精英,這已經被證明了。那麽現在去上什麽貴族幼兒園的提議又是圖個什麽呢?

馬愛蕪沒有準備這道題的答案,所以得想一想才說:給寶寶一個好的環境,從小站的比較高,一路走上去就不會有太多的坎坷。

華抱著肩膀沉思:看來,這是個長遠的目標了。誰也沒有標準答案,不過讓我說的話,我希望寶寶能夠在一個溫情的環境裏度過她的童年,現在這個幼兒園恰到好處。你自己也說過,平民其實更熱情,精英往往冷漠。

馬愛蕪主意已定,商量不過是走個程序,於是不耐煩地說:寶寶大部分時間是我在照顧,我做的決定讓寶寶去嚐試一下不同也沒有什麽不對。明年就要上小學了,壓力大得很,現在舒服了,明年怎麽適應得過來?

華扶著她的肩膀說:好啦,你的決定你去試試也好,我隻是告訴你我的思路,不敢說自己是對的,供你參考。

那還要買車才能送寶寶上學。

你看看這個小區,你能停在哪裏?我覺得車是個累贅。你平時坐公交,偶爾來不及打個的,不是挺好的嗎?

馬愛蕪搖頭歎氣:出身貧賤真正影響到視野啊,你這個美國農民怎麽能夠在這個大家都野心勃勃買車開車的時代認為坐公交挺好呢?人家都莫名其妙,我們家為什麽不買車。

華忍俊不禁:說我貧賤可以,你不能把我侮辱成美國農民啊,我可不是那種紅脖子,沒見識的人。美國農民跟中國人一樣,要開車,而且要開大車,越費油多排氣大越要開。你應該說我斷背,環保,生怕汙染了空氣的人都是小白臉,沒男人氣。

馬愛蕪不笑:反正我買車是買定了。你們美國人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自己開車橫行霸道那麽多年,現在教育我坐公交別汙染空氣。我還沒做過有車一族呢,我先做一回再來考慮環保。

華搖頭:車不過是交通工具,你要把它當做跟別人攀比的資本,就是自己累自己了。我寧願你天天打的也不想伺候那一大堆鋼鐵。

馬愛蕪嚷嚷了一句“我來伺候”就進了臥室。

 

馬愛蕪到底買了一輛車,開著車去新的幼兒園看看,中午到父母家吃飯的時候還抱怨:還說半個小時就到,開了一個小時才到,有些女人說話就是不靠譜。

吳國英問:你說誰呢?

就是圓圓她媽,把孩子轉到一個中美合資的幼兒園去了,素質教育。我今天去看了看,還行,比咱們單位這個好。

吳國英有氣無力地:你也要轉嗎?不要跟在別人屁股後麵跑,我看這個幼兒園挺好。

馬愛蕪搶白過來:挺好怎麽好?幾個沒文化的中年家屬在那兒領一份工資。

中年家屬怎麽啦,都是熟人,雖然不能高要求,也知根知底的,不會把你怎麽樣。她們幾個我看都挺善良,又不懶,挺疼孩子。

馬愛蕪白她一眼:這就行了?你們坐井觀天,都不知道現在世道發展成什麽樣子了。素質教育,西方心理學家研究出來的一套教育理論,和實踐相結合,才弄出來這麽一套幼兒園體係呢。

吳國英無動於衷地說:能發展成什麽樣子?幾千年了,還不是這點人性的東西在左右世界。寶寶還小,需要的是愛,不是學多少東西。做父母的,最需要耐心,等孩子長大,不能急於求成。

馬愛蕪就去洗碗,嘀咕道:什麽時候比教育專家還專家了?

吳國英聽見了,隔得遠遠地說:好多東西老了才明白。

馬愛蕪想說老了還有什麽用,到底沒說,卻問:我買的新車就在樓底下,你要不要看看?以後周末可以帶你們出遠門玩。

吳國英淡然道:我又不會開車,有什麽好看的。出去玩我也不想坐車,我暈車。

馬愛蕪沒好氣地說:那您就走路去玩吧。

吳國英也不示弱:在附近轉轉就可以了,非跑那麽遠,還不是一樣的東西,我沒那麽無聊。

馬愛蕪啪一聲把抹布甩在案板上,拎起包就摔門出去了。

 

沒過多久,馬愛蕪在單位大院裏遇見了圓圓媽,趕快拉住她傾吐心中不快:你覺得那些老師對你們家圓圓怎麽樣啊?

挺好的啊,每次我們圓圓都給我抱回一個小獎品,誰要是表現好就能拿一個幼兒園的玩具回家過夜,圓圓拿了好幾次了。你看我這包,他爸去法國給我買的,正宗名牌兒,那兒買特便宜。你也是,身上什麽名牌兒都沒有,別跟你媽似的。

馬愛蕪沉浸在女兒的不順造成的痛苦中,幾乎沒有聽見後麵的話,隻說:我們家寶貝是最乖的孩子了,可是每次去接去送,他們班的老師都不待見我,對寶寶也挺嚴厲的,我怕孩子吃虧啊。

哦,忘了提醒你,去的第一天給老師塞一個紅包就好了。

馬愛蕪睜大了眼睛:什麽?這種幼兒園本來就貴,還要塞紅包?

瞧你外國人似的,越貴的地方競爭越激烈,你紅包塞小了人家還不在乎呢。在孩子身上投點資有什麽舍不得的?

馬愛蕪失落地說:早知這樣何必當初。我知道這個社會是這樣,可我就是討厭這種東西,真是我父母教育出來的好人。

圓圓媽同情地看著馬愛蕪:還真是,你從小就特獨,跟我們不一樣。可是,我們是生活在社會裏,除了融入,沒別的辦法。為了孩子少吃點虧,打個紅包吧。

那得多少才能讓人在乎呢?

這個嘛,我還不好說,反正不能寒磣了自己,怎麽也得幾千。

馬愛蕪張著嘴吃驚:行賄幼兒園老師也這個價位了?而且我從來沒看見那兒有美國人,什麽雙語教育啊。

美國老師隻有下午才來跟孩子說一個小時。反正你看著辦吧。幼兒園老師才有特權呢,想欺負你孩子,孩子都說不出來。

馬愛蕪幾乎叫起來:幼兒園老師欺負孩子,這是,不隻是瀆職,這簡直是違法。

圓圓媽微微一笑:好啦,跟美國人生活久了出口就是道義法律,那不都是嚇唬膽小的嗎?行,我先走了,約了做頭發呢。

馬愛蕪站在原地發呆,一時間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做人。這苦楚跟家裏人還沒法說,華和吳國英都不看好,勸她別做,如今正如他們所料,說給他們聽那可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嗎?更氣人的是,讓那女人一說,她馬愛蕪好像一塊榆木疙瘩,完全不了解社會,也不適應社會,與她父母如出一轍。一種亙古的悲哀湧上心頭,命運如一張黑網啪地罩下來,把剛剛拾起一些自信的馬愛蕪又緊緊地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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