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州一年是我與家人不再流浪、心安異鄉的序曲。許多經曆似乎都在神的關照之下展開。但兩件事除外。
一件是在Shrewsbury所租的房子,質量太差。樓上住戶的一舉一動,下麵都聽得一清二楚。樓下人的動靜,樓上也聽得分明。所以夜裏連孩子哭、上廁所,樓上鄰居也會抱怨,甚至叫來警察。日子過得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好在房子是坐北朝南,陽光普照,不會讓人擔心風水不好。
另一件是女兒在Shrewsbury高中上學所經曆的挫折。由於是轉學,很多事不適應,所以希望學校給予一點照顧。這在別處都不是問題,不是事兒,但在那兒就寸步難行。有老師絕不通融,麵冷如冰。去找校長也無濟於事。
以前曾有人警告說,麻州歧視外國人,我還不信。但親身經曆讓我深信不疑。
暖心的是Worcester華人教會,其中很多人樂於助人。從為你未來祈禱,到指點綠卡申請,乃至修車、買菜,都有好心人樂於幫忙。
從第一學期結束前,我就開始找下一年的工作了。由於已經有了博士學位在手,重點是長期的、特別是通向終身教授的位置。
密西西比大學有一個tenure-track的位子,我受邀前往麵試、演講。在回來以後,他們一位副院長通過電子郵件告訴我,你排在第二位。排在最前麵的是一位有20年教學經驗的助理教授。如果他不接受我們的位子,就會offer給你。
雖然希望得到那個工作,但一個憂慮是,剛剛拿到的加拿大居民身份怎麽辦?如果妻女去加拿大,兩地分居、兩邊租房不說,還跟我相離遙遠;如果放棄,將來在美國的身份有閃失,就問題大了。所以當時覺得如能去一個離加拿大近、兩全其美的地方就好了,但又明白,那似乎是不可能的。
在等待中,發現紐約州有一個tenure-track的位子。對方在電話中說,我們不在紐約市,而是在紐約州北部一個大學城,你願意來嗎?我問,離加拿大近嗎?回答是,距離最近的城市是加拿大首都渥太華,開車隻要一個多小時。
我心裏暗喜,說,“沒問題。”於是前往麵試。
那是2008年的春二月,瑞雪紛飛。我坐飛機從麻州飛到雪城,然後坐學校派去的專車到學校。講了一節課以後,做學術演講,是我有關離魂故事的起源問題的研究。然後跟現代語言文學係及亞洲研究項目負責人談話,他們都很滿意。最後見了院長,談了待遇問題,年薪比密西西比大學的多一萬一千美元。
就這樣,我第一次拿到了長期工作,而且是tenure-trach的。另外,離加拿大不遠,為保加拿大身份,妻女可以住渥太華,離我工作的地點無法再近。所以我覺得又是神在眷顧。
更為神奇的是,事後聽我最早工作的大學的黃教授說,本來他們那裏已做了好幾年助理教授的周某(我04年與他做了同事半年),是被選中的第三個麵試者。可是當周開著車前往麵試,大雪撲麵而來。他半路上心情突然變壞,掉頭而回。這樣我才得到麵試機會,並拿到那份工作。
這都是上帝安排的嗎?
當年的八月,我們離開麻州,前往紐約北部的小鎮、有兩所大學的大學城。第二年年初,妻女登陸加拿大,居住在渥太華。我每個周末去那裏探望,直至三年後通過“第一優先”拿到綠卡為止。
然後,妻子和小女兒放棄了加拿大楓葉卡,搬回美國,大女兒留在加拿大上大學,後來成為加拿大公民。
我的教學任務包括語言、文學、電影和文化。語言課輕車熟路,隻是文學、電影和文化課使用英文教學,需要努力提高教學能力和教學水平。
五年以後,通過辛勤工作,我教學、科研雙豐收,被評定為為終身教授。
這樣,終於可以心安異鄉了。
下麵還有一篇,名為《洋風漢魂:留美瑣記之十二》,本文就結束了。
(二〇二一年三月十一日)
心安之處便是家,祝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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