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偷的七次遭遇和較量
小偷乃至大盜是每個社會形態在不同時期難以根除的現象。當我還在國內某所大學任教時,是一個窮得不可思議的人,卻也有好幾次被小偷打量和光顧。
第一次遭遇小偷是在婚後的兩年半左右,也就是1995年的“五一”節過後。那個“五一”節我是在父母家度過的,順便去看了看寄養在父母家隻有一歲半的女兒,還在那裏為她照了好幾張有趣的照片。
節後返回武漢。我在家鄉小鎮峰口登上了去武漢的長途客車,坐在了左邊倒數第三排靠中間走道的座位上。與我同坐靠窗的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穿著棕色夾克的男子。當我在他的身邊坐下時,看到他一副昏然入睡的樣子,而夾克的上半部拉鏈則敞開著。那天我穿著結婚時的深灰色絨料西服,一副很有來頭的樣子。
車行了大約二十多公裏左右進入仙桃市的張溝鎮不久,我突然感到右側大腿的中部靠外側被什麽東西非常輕微地碰了一下。我下意識地感到這個觸碰不同尋常,於是回頭看到後排座位上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七五的帥氣小夥子,故作一臉正經地坐在那裏。我突然想起我的21鑽Fuji牌全自動手表放在我的西服下方右側的口袋裏,便伸手去查看。不摸不知道,一摸赫然發現自己的兩個手指從一個洞裏穿了出去。這才意識到西服口袋被人翻過來從裏麵劃了一個口子,將手表偷走了。那塊手表是結婚前用了相當於我的將近三個月工資的錢買的,也就是說,它對於那時的我來說非常的昂貴。其實,它是我父母省吃儉用為我買的。它現在依然戴在我的手腕上,每天誤差3秒鍾左右。當時也為太太買了一塊21鑽的女式全自動手表,一年多後的某一天她在武漢街頭擠公交車時被人將指針兼日期調節杆擠飛了。2001年秋季她來美留學前在江漢路有名的老字號“亨得利”鍾表店花了99元人民幣修好了,但來美國後不久,有一天上課時她嫌帶在手上累贅,取下後放在課桌上,下課後沒帶走,就此送了人。
我坐在座位上轉過上半身,麵朝後方將伸進口袋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從那個破洞裏伸出來,翻起衣服的下擺,對那位帥氣的小夥說:“咳,夥計,搞麽子名堂撒。那個手表不值錢,但我上課需要定時間。”
小夥子很快就默默地把手表遞到了我手裏,沒說一句話,並很快就站起身要往車門方向走,隨著他的起身,坐在最後一排座位上的乘客裏也有另外兩個年輕小夥站了起來跟他一同來到車門邊,喊著司機停車讓他們下車。司機也就在那個不知名的鄉村的路邊停了車讓他們下了。
三個小夥一下車,和我坐在同一排靠走廊右側座位上的一位五十歲出頭的乘客以及我身後的其他幾位乘客立即像炸開了鍋似的說道:“我看見他捏你的口袋好半天了。大概是在你還沒坐下時就開始捏你的口袋了。”又有人說,“我早就看出他們是一夥的。前麵的人偷,後麵的接應。”……。正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談論那幾個小偷時,我的鄰座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一聽車上剛才有小偷下車,再低頭一看自己的夾克拉鏈被拉開了,立即伸手進夾克裏麵貼近心髒部位的口袋摸查,隨即大驚失色地叫道:“我的三千塊錢沒了!”接著就從座位上蹦了出來,要司機趕緊停車讓他下車找小偷。他下了車,但我不知道後果如何。
身邊的乘客們更加興奮了。有人說:“這家夥活該,一上車不久就睡覺了。揣著那麽多錢毫不提防。我是看著小偷把他的錢偷走的。”又有人對我說:“你真幸運。我估計他們是不想驚動你旁邊的那位才把手表還給你的。”
那天回到武漢後不久,我花了400元人民幣(相當於那時我和太太兩人月收入的60%以上)買了兩張音樂會的票帶著太太去武漢劇院聽了一場來自德國的交響樂團的演奏會。為此,我和太太兩個多月裏生活無著,靠借錢度日。好在,太太沒叫嚷過一句怨言。那時的她看起來有點兒傻乎乎的,不像現在的一些年輕女性特別看重錢財。
1996年八月暑假即將結束時,我和太太帶著兩歲多的女兒從太太的老家興山回武漢,在順道拜訪了在江漢油田工作的大姐和二哥兩家人後,我們從油田登上了返回武漢的長途客車。我們的座位是正對車門的那一排雙人座,我們帶著兩個大包的行李,其中一個較小,塞在了自己的座位底下;另一個較大的行李包是黃綠色帶褐色小方格子的帆布包,高約兩尺,寬約一尺半,厚約一尺,其上方有一道拉鏈,拉鏈上有兩個拉扣。它的底部外麵有四個萬向輪,方便轉向和托運,而其底部裏麵有一個較硬的活動夾板。我們把父母和姐姐兄長等資助我和太太讀研究生的錢放在了那個夾板的底下,上麵再放滿衣物和其它用品,包括女兒一路上的吃喝飲料和食物等。
那天我坐在靠走廊一側的座位上,太太靠窗坐。我坐下後就將這個大行李包放在我的身邊,放的時候我在心裏就意識到車上可能會有小偷,於是,特意將那道拉鏈的兩個拉扣拉攏後讓它們朝向我的視野可及的前方。女兒那天有點調皮,想要自己一個人呆一會,便跑到車門處的台階上坐了下來,在那裏喝著袋裝的甜飲料。
幾分鍾後,也就是客車剛剛離開油田礦區時,我第一次低頭看了一下我身邊的包,發現它被前後掉轉了方向,隨即向後方轉過低下的頭,看到拉鏈已經被拉開了,一隻胳膊伸進了包裏正在摸索東西,而後方滿車的乘客對此視而不見。我略微抬頭看了一眼小偷,是個方臉的英俊小夥,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穿著很是得體。我沒說一句話,將包包轉到原來的方向,並將拉鏈重新拉上,隨即叫著女兒的名字要她過來坐在包包上。她也就很高興地跑到我的身邊讓我抱她起來放在包上。那個小夥子一看沒有了機會,便叫司機停車讓他下了車。
從潛江到武漢的一路上就這樣順利度過了。我們在武漢的漢口宗關村的江漢二橋的橋頭穿過解放大道後的路邊下了車。那裏離開往東西湖的中巴車站點非常近。我們等來了一輛中巴車,司機在我們的身邊停下了車,開了門,隻見門口正弓著上身站著一位四十多歲、身高近一米八的男子。他一手抓著車內頂部的拉手,另一支手臂彎曲在胸前的水平位置上,上麵搭著一條毛巾,臉上露出親切和藹的笑容,熱情地幫助我拎起那個較大的行李包,就在我轉身準備拿起第二個放在地上的行李包時,我下意識地瞟了一眼那個大包,赫然發現他已經拉開了拉鏈,在那條搭在手臂上的毛巾的掩護下將手伸進了包裏摸索著。我立即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過身來對他說,算了,不要你幫忙了。隨即強行從他手裏接過自己的行李包,又吩咐妻子要她把地上的包拎起來帶著女兒一起上車。就這樣上車後一路順利到了位於東西湖二支溝小區的家。那天我們沒有損失任何財物。
第四次遭遇小偷是在1997年夏季的一個周末。那天我和太太帶著女兒要到漢口玩。我們在小區附近的318國道的路邊等開往城裏的公共汽車。就在我的左腳踩上公交車第一級台階的一刹那,一隻手伸進了我的褲子右側的口袋,那裏麵隻有兩塊錢的公交車路費錢。我立即伸手壓住口袋,並大聲地對這車內的方向喊了一聲“哪個在掏我的口袋!”我甚至都沒回頭看一眼小偷是個什麽模樣,便上車了。太太則還是稀裏糊塗的樣子,她是帶著女兒跟在小偷後麵上車的。她是個大馬哈,眼睛從不長事,腦子更是不善思考。
我和太太上車後就發現沒有座位了,那天的車裏不是太擁擠,但中間的走道上也是稀稀拉拉地站滿了人,於是我在靠近門右邊的一根豎著的金屬管旁站了下來,並將身體靠在上麵,麵朝車後方,盯著那幾個結夥上車的小偷們;太太上車後則站了我的身旁,麵朝車前方。我告訴她車裏有小偷。正要試著回答她的懷疑,便看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穿著潔白而幹淨襯衣的男子靠近了一個站在過道中部位置上的一個穿著優雅的年輕男子的身旁。那個男子左手抓著固定在車頂上的扶杆,右肩挎著一個黑色的類似筆記本電腦包似的黑色皮包,右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因而其肘部將皮包擠壓到了其身體的後方,兩眼直直地看著車窗外麵,全然沒有發現站在他身邊的小偷正在用鋒利的刀片將他的皮包的側麵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並且將裏麵的東西往外掏。我用手指著車的後方對太太說:“你不信嗎,看那裏。”她看到了,驚愕中隻對我說了一句“你別管了。”我回答說:“我才懶得管這屁事。他們是三個一夥的,我管得了麽?我上車時就大聲喊過有小偷了。那個人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東西,活該被偷!”
第五次是1998年夏季在武漢測繪科技大學(現武漢大學測繪學院)門前,我被一個五十多歲、看似老實的農村模樣的婦女掏了包包偷走了整整八百元人民幣,而我當時的月工資不到七百塊錢。她留給了我兩張印有黃色圖片的光碟,其實裏麵的內容是計算機軟件之類的東東。這是我失的最大的一筆財。
事情是這樣的。我站著那裏等公共汽車返回漢口,這位麵相老實、說話帶著笑容的婦女走向我兜售她手裏的淫穢光盤,我不想買這類東西,家裏也沒有那時流行的VCD機。辦公室雖然帶光驅的電腦,但同事包括太太都是女性或老教授,哪敢幹這種事情。就在我不理睬的一小段時間裏,她繞到了我的側後方,將我的公文包打開,盜走了裏麵的錢,並留下了兩張假的淫穢光盤。那一刻,我犯下了與前麵車上被劃包的小夥子一樣的挎包的姿勢錯誤。我太大意了,我無法想象這位上了年紀麵相和藹的婦女也會公然在人來人往的街上行竊。那天直到回到家裏才發現被盜。
第六次與小偷的遭遇是一場真正的較量。那是2001年七月底的一天,離太太八月初赴美留學的日子隻有幾天了。那天晚飯後我陪太太到同濟校門前馬路邊的服裝小店買衣服,我們逛了好幾家店也沒有看中想要的衣服,直到來到離校門最遠、與航空路郵局相對的一家小門麵。我們走了進去,太太在進門後的左側牆壁上掛著一大堆衣服裏挑了一件,拿著它進到位於店內右側內角落的試衣間。我感到走累了,便在她取衣服的那麵牆的下方處找了一條長凳子坐了下來,順手將太太委托我照看的包包放在了地上我的兩個腳之間,用雙腳輕微地用力夾著。就在我坐下後幾秒鍾的時間裏,一個高個男子來到我麵前,從我的頭頂上方的牆上取下一件長長的女士裙裝,將我的視線完全擋住了,我甚至無法看到我放在地上的太太的手提包。我立即下意識地拎起那條裙子的下擺,赫然發現另一個矮個的男子正蹲在地上在包裏行竊。我知道那裏麵有1200多元人民幣,是專門為太太出國買衣服的錢。我大喊一聲“你們幹嗎?”隨即迅速將包包提起來。太太似乎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也走出來看個究竟。我不知道他們是否行竊成功,不讓他們離開,但他們倆看著隻有我一個小個子,也不想示弱,堅決要離開。我抓住其中的矮個子,說等我檢查完後如果沒有丟錢你才能走。他說真的沒有拿到錢。我還是有點不相信。這時,我們在拉拉扯扯的爭執中已經出到了店門外。那一刻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而太太也早已從我手裏拿過包後清點了一下,發現確實沒丟錢,我也就鬆手讓他們離開了。盡管自己手裏也有手機,但我終究沒有報警。
最後一次被小偷光顧時,我已在美國生活了兩年多了。這是唯一一次被小偷光顧卻不知道小偷模樣的遭遇。2004年三月的一天,太太和國內的妹妹通電話,小姨子說,前幾天有小偷從我們在同濟校園裏401棟三樓一室一廳的房子的廚房窗戶翻窗進了室內,沒有偷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是的,那時的我和太太都是大學裏的副教授或講師,但我們窮得令人不可想象。
不久前,跟我學小提琴的學生的母親對我說,他們一家人去年暑假期間回南京探親,出門時先生胸前常常掛著一部佳能數碼單反相機,結果,有一天走在南京的大街上被人活生生把鏡頭卸下偷走了,至今仍然隻有一個機身留在家裏。這是一個表麵陽光燦爛,實則官僚暴虐、貪腐橫行、盜匪猖獗、娼妓遍地、……的國家。這就是我在過去的歲月裏對自己的祖國的一個側麵的感受!!!
但願你的評論是關於一個事實的陳述而不是指責甚至譴責。我的社會職責不是抓小偷。我有權根據自己的能力、職責和所處的環境做出符合自己最大利益和價值判斷的行事方式。
如果我是一個接到報警而出警的警察,我會盡自己的本分,就像我作為大學老師竭盡全力盡自己的本分一樣。
你怎麽一點都沒有48歲的樣子啊,你腦子裏頭光記這些爛事幹啥?咱中國13億人,發生什麽事都不奇怪。
“官僚暴虐、貪腐橫行、盜匪猖獗、娼妓遍地”,你咋能用這樣的話說你的祖國呢?這難道不是你祖輩生活養育你的地方麽,你這麽不孝你爹不打你屁股麽?
再說你總這麽貶低中國舔美國屁眼兒有啥用啊,現在哪邊在發展哪邊在衰落,我們都心知肚明。你舔主子屁眼兒又不會給你漲工資。
再說,在你的祖宗國中國你頂多就遇上小偷而已。如果換成你的主子國美國,那可就是真槍了。
憑你的小提琴水平, 你怎麽能帶學生?你太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