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就好（5）——願意

鬱曉東吻了丁寧好一會兒，把嘴唇滑到她耳邊問：“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

丁寧推開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說：“因為我玩不起。”

“你以為我在跟你玩？”鬱曉東怔了一下：“我哪裏讓你覺得我在跟你玩了？”

“你們有錢人，都是這個樣子的。”丁寧慢慢地說：“我這個人死心眼，也不想隨隨便便，所以我才盡量躲遠一點。”

“你倒底什麽意思？”鬱曉東看著她：“第一，你怎麽知道我有錢？第二，什麽叫做我們有錢人，都是這樣的？我到底怎麽了？第三，你怎麽知道我就是隨隨便便的人？今天我還就非要弄弄清楚了，丁寧，你能不能把話講得明白些？”

丁寧站在那裏不說話，半天後才問：“你要不要喝茶？”

鬱曉東走回沙發上去坐下，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要，我們還有很多話要說，沒茶喝的話我會口渴。”

丁寧走到一個紙箱子前，翻出一個電熱水壺和兩個大杯子，然後去小廚房燒水，也不出來，就站在電熱水壺邊等著。鬱曉東沒有去催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夏天來了，窗外的樹木都是枝葉繁茂，好一片濃綠的綠色，看著就覺得心裏很靜。他轉頭去看看丁寧，她站在水池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心思。他不知道她究竟怎麽了，跟他在大峽穀裏認識的那個無所顧忌的女孩子簡直判若兩人。

“喝茶。”丁寧拿著兩個大杯子，放在他麵前：“小心，杯子燙。”

“說吧，我還等著聽呢。”鬱曉東沒去動杯子。

“兩年多前，我跟朋友去Arches National Park爬山，也是在路上，遇到幾個留學生，其中一個扭傷了手腕和腳踝。”丁寧看了鬱曉東一眼，他很認真地看著她：“跟你的情況差不多吧反正，我們幾個幫了他們一把，就認識了。後來知道，他們剛巧也是鳳凰城過去的，回來後有時間也一起吃飯打牌什麽的。”

“然後那個受傷的男生就開始追我，吃飯喝茶送花送禮物的。我出國前沒有談過戀愛，被他追得暈頭轉向。他說話，非常的真誠，他做事，又特別的細心。對我那真是無微不至的關懷，我很感動，就答應跟他在一起了。最後的事情其實很老套，他家裏非常有錢，他就是個花花公子，幾個月的時間吧，他就厭倦了。他說他知道我沒什麽戀愛的經驗，剛開始的時候覺得這樣追我挺好玩的，但是時間久了就裝不下去了。”

“吃一塹，長一智。從此，我就很小心的避開有錢人家的孩子。人家有資本，玩得起，我不行。我們家裏供我出來上學不容易，以前我學中醫，一學就是五年。出來後還沒有上班呢，就鬧著要出國。爸爸媽媽擰不過我，就讓我出來了。其實，我心裏是悔了的。弄得父母負債累累的，自己也沒有多大的成就，我以前的一些同學，現在工作都挺穩定的，好多都去念碩士了。就我，什麽都沒有。我現在隻想腳踏實地的好好工作，讓我爸媽他們過上安穩一點的生活。”

“我承認，我是喜歡你，見到你那天我就喜歡你。我不覺得這有什麽好難為情的，帥哥麽，誰不喜歡呢？在大峽穀，我們一起走的那一段，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但是，我知道，在那種環境下，人多多少少會有些脫離現實。其實，我跑下去找你，心裏是有一種想法，那就是讓自己放縱自己一次，就這麽一次，因為過後，就什麽都沒有了。我真沒想過將來要跟你發展成什麽樣子，咱們兩個人的差距還是挺大的。你別看在峽穀底下你很多事情要靠我，依賴我，那是因為那裏沒有地方讓你劃信用卡，等上來了，你會發現，其實，我什麽都沒有。”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錢，但是你手上戴的這塊表，我認識。我以前陪別人去看過，知道它要多少錢，不是一般人能戴得起的。另外，你爬山沒有經驗，但是用的東西都是很好的牌子，我想你可能就是一時興起，跑到商店去說要徒步，銷售人員推銷給你的。還有，你在第一個晚上就拉住我親，我那時候就猜你一定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就是一個習慣成自然的舉動。”

鬱曉東靜靜地聽她說完，過了一會兒才問：“還有話要說嗎？”

丁寧咬著下嘴唇，搖了搖頭。

“那麽，輪到我說了。”鬱曉東端起茶杯來喝了口茶，慢慢地說：“我先告訴你我的手表是怎麽來的吧。我上大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生，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我們剛剛才要開始，我家裏出了點事情。我爸爸那時需要很大一筆貸款，不然就破產。我媽在我的一次生日聚會中，發現一個女孩子的父親是我們當地一家很大的銀行行長，而且，那個女孩子還剛好很喜歡我。”

“然後我父母就找我談了一次，讓我為家裏分憂。老實說，我並不想為家裏分憂，而是不希望自己家變窮，我已經習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所以我就順從地去跟一個我不愛的人戀愛了。等我爸爸的公司重新運作起來後，他和我媽一起送了這塊手表給我。這塊表，是我出賣自己的感情的來的，這麽多年我都一直戴著，以免忘記自己曾經做過的事。”

“我覺得我這個人還不是那麽的無可救藥，雖然當年是為了做富二代而出賣了自己，但是家裏有錢了之後，我卻一點都不想用。大學畢業後我就申請出國，自己拿獎學金外加打工掙錢，基本上沒有要過我父母的錢。”

“之後曾經有一次機會，我覺得有希望再跟我以前喜歡的那個人在一起，但是她已經愛上了別人。更何況，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吃一塹，長一智。她不會再信任我了。再然後，她就回到了她愛的人身邊，有了圓滿的結局。我知道了之後，便決定出去走一走，好好地靜一靜。我查看了國家地理雜誌網站，選擇了人氣最高的大峽穀徒步穿越，再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

鬱曉東停頓了一會兒，看到丁寧聽得很出神，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喂，你夢遊呢？”

丁寧瞪了他一眼：“你才夢遊呢！”

鬱曉東把杯子遞給她：“給我去加點水。”

丁寧接過杯子，老老實實地去廚房添水，邊走邊問：“那麽，那個行長的女兒呢？分手了？你爸爸資金周轉過來後，你就跟她分手了？”

鬱曉東看了她一眼：“我在你眼裏，是不是很不堪？我出國之後，她也跟過去了。其實我曾經有過跟她結婚的念頭，她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某些時候，還是很讓人動心的。但是我確實不愛她，所以思量了很久，覺得自己跟她結婚的話，是在害她。後來她認識了一個英國當地的男生，走到了一起，沒多久就連孩子都生了。”

丁寧走回來，把杯子遞給他。他一手接過杯子，另一手抓住丁寧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來坐下。

“你知不知道，你從上麵跑下來，撲進我懷裏的那刻開始，我就決定了，這一次，我不能再錯過一個我真心喜歡的人。”鬱曉東伸手擰了一把她的臉：“可沒想到，你後來是這麽對我的。”

鬱曉東扳著丁寧的肩頭，讓她麵對自己，問：“我這次大老遠地一路跑來，就想要問你一句話，你必須給我一句實話。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也勉強不了你。所以我要你當著我的麵，告訴我。”

“我一點都不漂亮。”

“誰說的？我覺得你很漂亮。再說，這跟我的問題有關係嗎？”

“你長得太好看了，好看的男生說話不能當真的。”

“這跟我問的問題有關係嗎？”

“你們家太有錢了，有錢人家的孩子說話也不能當真的。”

“我去，你能不能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願意還是不願意？”

“。。。”

“說的是什麽，我根本聽不見！”

“願意。”丁寧略略放大了一點聲音：“但，但是。。。”

“沒有但是，願意就行了。”鬱曉東也不想再讓她說下去，直接就用嘴把她的嘴堵住了。

正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鬱曉東搶先去開門，站在門外的是個墨西哥胖大哥，身後停著輛7人座的車，對他說：“You called moving van, right? ”

鬱曉東回頭叫丁寧：“喂，你的男朋友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