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李至基均勻的鼻鼾,張欣翻來覆去不能入睡,到國外工作這幾年以來,發現自己的朋友圈子越來越縮小了,原來的同學和同事在最開始的一、兩年還有電話聯係,談談現狀交流交流思想,現在每個月和這些朋友電話也聯係不了幾次,即使偶爾打電話,也是互相通報一下國內國外的天氣,接下來就沒什麽好聊的了。
有一本書上說過“你的全部的世界都是由你以前碰到過的人組成的,這個世界的人數隻有人類總數的大約百分之0.00002是你認識的人,但這其實就是你的世界。”現在對張欣來說恐怕隻有百分之0.00000002了。現在的朋友(熟人)圈子對張欣來說就是市場部的十幾個同事、領導,還有李至基和夏宇,確切地說使他們兩個的經常迫不及待的勃起的想進入她身體的陰莖。
那麽在這個世界上到底誰是自己最近的朋友呢,父母當然是,父母和自己是有直接的血緣關係的,還有誰呢,孩子,當然是孩子,自己的孩子都是母親浴血而生的血肉,男人隻不過提供了一顆精子,我要有自己的孩子,自己親自用自己的身體創造的朋友,要不然在這個世界上就太孤獨了,快要被遺棄了。
生個孩子吧,當然是和夏宇生。那麽和李至基怎麽辦呢,隻能是分開了。想著兩個男人的陰莖在不同的時期都亢奮著插入自己,自己的身體接受著不同的兩個男人的精液,張欣自己感覺有點惡心,開始討厭自己。想到這裏,張欣悄悄地起床,穿衣離開了李至基的床和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
黎明時分,晨曦透過在窗簾上撒滿了光線,李至基睜眼看了一下被光線渲染的半透明的紅褐色窗簾,伸了個懶腰,又轉頭一看,張欣睡過的地方是空的,他感到她現在似乎那些地方不對,李至基也睡不著了,索性起床,穿衣,除了賓館樓到院子裏散步。
清晨6:00的院子空無一人,後花園的椅子上,沒有人坐在上麵,畫院的路上也沒有傍晚飯後散步人們的說笑聲,所有的這一切好象一下子變得很陌生,好象所有的中方同事都消失了,偌大的賓館區就剩下李至基一人,突然他感到莫名的孤獨,連個打電話訴說的朋友都沒有,他們都遠在國內,各自為生計而奔波,有時候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也是應付著回答兩聲,也並不對自己表示同情,反而想把自己心中的不順要傾訴給李至基。
難道世界就是這樣的嗎,全世界60億人,認識的就這麽多,小布什、奧巴馬、馬英九和自己都沒什麽關係,自己的朋友在國內還可以喝茶、喝酒、聊天,現在都變成了自己話筒中的有點陌生的聲音。
這就是現在自己選擇的生活嗎,不就是自己選擇的嗎。100多名中國鋁業的員工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是什麽引力,讓大家都選擇了這樣的生活?
現在自己寥寥的幾個同事、張欣、加上電話話筒裏略顯陌生的聲音就是自己現在的世界,自己現在的朋友圈子。
這就是自己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