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江曉,肖菲,韓飛吃完晚飯,一路說笑剛走到宿舍門口。突然聽到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在喊:“肖菲”。三人停下來循聲找過去,就見一穿著牛仔夾克的一個黑瘦黑瘦的小夥子站在女生宿舍電線杆子邊上目光炯炯地看著肖菲。
“你怎麽來了?”肖菲神色一變,趕緊跟兩室友說,“你們先上去吧,我隨後就來。” 江曉韓飛看素日裏嘻嘻哈哈的肖菲這麽嚴肅,互相遞個眼色,速速閃人。
兩人回到宿舍推理破案:這藍夾克是誰啊?看著風塵仆仆的樣子,哪裏過來的?宿舍門又響了,肖菲笑眯眯地帶著藍夾克進來了。
“姐妹們,咱們今天有人打水啦。這是重慶大學的陳威。陳威,這是我的姐妹花,江曉和韓飛。”
江曉和韓飛立馬明白了,原來藍夾克就是肖菲那個“同桌的你”呀。這邊陳威也趕緊套近乎,“久仰久仰,肖菲信裏說你們的事跡,文學社社長、舞蹈比賽新秀。謝謝你們關照肖菲啦。”
“哈,別在我姐妹麵前耍寶啦。快,快去打開水。我們一人兩瓶”說著肖菲就把六個開水瓶,一邊三個塞在陳威兩隻手上。
“要得。要得。你倒是說說開水房在哪裏呀?” 陳威一邊嬉皮笑臉地哄笑著,一邊問。
“誰讓你自己主動上門?你能從重慶找到我們宿舍,還能找不到開水房?去,去吧。”
說著肖菲把陳威送出門外, 一關上門, 宿舍裏姐妹仨就大笑起來。
韓飛有點不忍,“肖菲,你也真是,人家風塵仆仆火車趕過來,還不知道晚飯吃了沒,你就先讓人家幹活!”
肖菲噘著嘴,“當然是吃過啦!一會兒趕去看電影。 切, 剛才他還嗆了我兩句, 疑神疑鬼,搞突然襲擊,明顯不放心我,哼!”
江曉拍拍肖菲,“是不是你沒定期報告?”
“被你說中了。我最近幾個星期忙校園歌手大賽,沒顧上跟他寫信。這家夥說三個星期,沒收到信,怕我有什麽。。。三長兩短, 就坐火車趕過來了!”
江曉歎氣,“可見他多在乎你,你還生氣,要是有這麽個人這麽在乎我,我肯定幸福到死啦!”真的。有意無意,江曉已經快兩個月沒有給美國寫過信了。那邊也沒有任何異動, 想起來心裏就沉甸甸的。
那邊韓飛還是不忍,“肯定是硬座吧,太辛苦了。那麽瘦你還讓他提那麽多水!還是同桌的你青梅竹馬好75啊!”
肖菲咯咯咯笑起來,“哪裏的話。他有勁著呢。看見302那個徐坤沒?瘦得發育不良的樣子,但是每天拎著402的6瓶水,眉開眼笑身輕如燕健步如飛,要跟他搭句話都生怕你搶水瓶,簡直是鈣爾奇D腰好腿好身板好的活廣告哇。我那個。。。剛才那個就像他一樣有勁的。”
韓飛卟哧一聲笑出來,“徐坤那可不是怕你跟他搶水瓶。人家是提著一口氣提那麽多水,怕跟你講話一下子氣泄了,再也拎不動。”
壞笑兩下,又補了一句:“對了,你是怎麽那個那個知道,陳威力氣大的?。。。難道你和他練過武功?”韓非似乎無意地說著,肖菲卻聽者有意地紅了臉。
江曉沒注意看兩人的變化,想起什麽,“肖菲肖菲,快快跟姐姐招來,你怎麽高中就私訂終身?” 韓飛看見肖菲的緋紅,不管追究,正好換個話題,忙幫腔說:“就是,就是。不實招來,看我們怎麽整你家藍夾克!”
肖菲痛心疾首地說,“我真是誤交損友呀, 好心給你們找人打水,反惹火上身, 這不是六月飛雪的奇冤是什麽!”
韓飛江曉一人按著肖菲一隻胳膊,笑道,“不得狡辯,顧左右言它, 快點從實招,不要以為姐姐們不舍得對小妹動大刑!”說著就要擰胳膊。
肖菲哎喲哎喲隻得告饒,“兩位姐姐,我招我招。我們是不打不相識。跟陳威以前同桌,不過我們都是各自翻蓋的抽屜桌。他還是我們小組長。但是特別嚴肅,收作業的時候要麽看天要麽看地,絕不跟我們眼神接觸。有一次不知他怎麽惹了我,放學後我就把一盆水都潑他抽屜裏了,想整一整他。 其實我看過了屜子裏就幾個破本子。第二天, 他來到學校, 打開抽屜皺著眉頭一聲不吭地拿抹布一點點清理, 我都快樂死了。不過覺得他這人好奇怪啊,好像也沒生氣也不去追究誰幹的。然後過幾天我的抽屜就被人換了鎖,還夾張歪詩的紙片, 我看也沒仔細看, 立馬報告老師。。。 然後, 然後老師就把陳威跟我換開來了。”
“詩是陳威寫的?寫的什麽呀?”
“唉,是首藏頭詩,我當時特別傻, 竟然沒看懂。”
“哇,藏頭啊,這麽高級的表白,怎麽藏的?”
肖菲臉紅紅的,“你們不許取笑我才說!”
韓飛江曉趕緊忍笑作認真聆聽狀。
肖菲轉過身去,拿起筆在一張白紙上刷刷寫了幾句, 輕輕念道:
“瀟瀟嶺上竹
菲菲月下曇
驚鴻一瞥後
我心不複往
相坐亦無言
思君更惘然”
韓飛江曉異口同聲,“肖-菲-驚-我-相-思,哇---!” 一臉驚歎羨慕
“咚咚咚!”宿舍門這時突然響了。韓飛笑著說“一定是我心不複往來了。”肖菲三兩步跳到門邊,擠眉弄眼發狠道,“不許亂說話!”一邊轉身打開門,果然見陳威氣喘籲籲地提著水站在門口。
肖菲趕緊把水一一接過來,然後跟宿舍裏笑吟吟的兩位揮了揮手,“不給你們機會再問了。我們去看電影嘍。”拉著陳威就蹦蹦地走。終於看成了上學一年多來最舒心的一場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