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假設
(2005-02-08 10:38:58)
下一個
抬頭看看牆壁上的鍾,時針指向8點。
起身,走到窗前,天完全黑了,黑的有些讓人顫栗。
低頭,看不清行人,隻有來往密集的車輛,誰也不讓誰。
從早上7點起,我就趕這篇計劃書,明天大老板從澳洲過來,我的頂頭上司一定是要掙這份臉的。差不多,快做完了。
晚上9點整,我離開辦公室,將完成的計劃書放在工作桌的左上角。
走出辦公大樓,我一下子被這漆黑的夜色吞噬,隻有白色的圍巾還在這夜色裏掙紮。
走過街角,右手拐的第二條巷子的倒數第三家餐廳,我是常客。老板姓張,是南開大學中文係的肄業生,每道菜名都起的文鄒鄒的。也許是這個原因,我常來。
小姐見我來了,很熱情的和我寒喧,並端來了我的套餐。我是包夥的。
“今天又是這麽晚,胃是自己的,女孩子尤其。”張老板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我的身邊,他今天打了條綠色的領帶,特別不稱他。
“謝了,沒辦法。你今天這條領帶是別有用心。”
“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女孩子別太聰明。”又來了,沒應。
“今天我見過她了,我跟你提過的。”
“誰啊——?”我很懶散。
“我的網友,雪兒。”
我一直覺得張老板是個聰明的人,原因是他懂得如何看人,說給他們他的故事。我想我們隻是比陌生人熟些,別的什麽也沒有。
雪兒是他在網上認識的朋友,之前從沒見過麵,有彼此打過電話。張老板有個太太,和一個7歲的女兒。他象大多數這個階段的中國男人,對現有的家庭生活感到乏味。尋求在能力範圍內的補償。
另一方麵,我感激他對我的信任。
“雪兒,我猜和你差不多大,沒你這麽瘦。你太瘦了。”我不喜歡他拿我做比較,荒唐。
“她身材比你好,說話細聲聲的。是上海人,在外企工作。身上總是香香的。要知道,我一眼見到她,就有欲望。”是的,我看出來了,象大多數這個範圍的男人。那欲望,在他的瞳孔裏跳躍,糾結,折射。
“你們不會做了什麽不該做的,說白了,就是對不起你老婆的事吧?”我問。
“沒什麽該不該的,你情我願最重要,做人要現實。”可鄙的男人。
“那你想怎麽辦?我最討厭男人的不忠。”我說的很低聲,象是說給自己的。
“不怎麽辦,我們隻是玩玩的。她也很現實的女人,物質上有得就夠了。”
女人,有時侯就是這樣的賤。
突然想到張老板的老婆,她會如何反應,而他的老公還在外麵將此肆意地說給他的一個餐廳客人聽。
我離開的時候,是11點半了,張老板主動提出送我回家。我沒有同意,我們都知道其中的涵義。
澳洲老板來後,公司忙的一團糟。我的頂頭上司因為我的計劃書這次鑿實掙了把臉。
等我再有機會去張老板餐廳吃飯的時候,已經是3周後了。門口貼著布告,說是停業。伸頭進去看看,裏麵一片狼籍。
問了隔壁的店主,說是上周的一晚,有一幫人來鬧事,將張老板一頓暴打,還將店給咂了。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是那個“雪兒”網友。
找了半天,才找到張老板的電話。
“出什麽事了?”我問他,
“哦,是你。沒什麽,我低估了女人的力量。。。”張老板的聲音很怯,象女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一定是你的雪兒網友給你惹的禍。”
張老板沉默沒說話。
“我也沒想到是我老婆。”
“你老婆?”突然間,我意識到了什麽,有些吃驚,但心中卻閃過一絲快感。
沉默的女人不一定就不存在,或懦弱。她們隻是用用一種緩和的方式平和衝突,希望得到理解。最終也不過是用一種最簡單的方法來懲罰那些自以聰明和自以為存在著的男人。
雪兒是張老板老婆一手安排的。這個教訓,張老板直到最後才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