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仙胡同70號(9)

從新街口豁口兒往南走不遠兒,路東有個不大的門臉兒,這就是積水潭醫院.雖然門臉兒不大,但往裏走,院子挺深,而且醫院大樓相當有規模.畢竟積水潭醫院的燒傷科在京城小有名氣.
晚上,醫院裏沒有白天那麽忙,不過偶爾來個病人,就是嚴重得一蹋糊塗.也是,如果能忍,誰三更半夜往醫院跑?

醫院的觀察室裏,躺著個女人,不知道是被牆映的還是日光燈晃的,女人的臉色蒼白,或者說是慘白.唯一能證明女人還活著的,是一絲微弱的氣息,就是這絲氣息,也是輕若遊絲,細不可察.
值得慶幸的是,床頭有一台心電圖兢兢業業地工作著,它告訴人們躺在床上的至少目前是個活人.
這就是科學,不信不行.

夜深了,最後一次查房的年輕護士走到病床邊兒上,抄起病曆卡,大致掃了一眼:
姓名:胡媚
性別:女
年齡:43
症狀:深度昏迷
原因:待查
...
小護士例行公事地寫下時間,然後鬼畫符似地簽上自己的名字,轉身走到門邊兒,伸手關燈...
幾乎同時,小護士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覺得一股涼氣罩住全身,她下意識地緊走兩步,幾乎小跑著出了房門,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
幸虧她沒回頭...

牆上的大鍾指在十二點半,醫院的走廊裏靜悄悄的,隻有昏暗的燈光努力地填充著每一個角落...
觀察室裏的女人靜靜地躺著,比起剛才幾乎沒有什麽變化,除了那雙眼睛---雖然還是緊閉,但眼球卻咕嚕嚕快速轉著,還有...
我剛才有沒有提到一個詞---科學?對,就是科學...
如果小護士現在看一下心電圖,她會發現,心電圖的指針大幅度擺動著,就好象心電圖的傳感器連接在一個正在打球的運動員身上...
在這樣一個夜晚,如果你恰巧沒有睡著,如果你能跟上她的速度,如果你能凝神靜氣...
那麽,好,一起跟她去看看...
她是誰?她是一團氣,或者說是一個影子,如果她停在黑暗的角落,即使你和她背靠背你也不會覺察到她的存在.即使她快速地從你身邊掠過,你所能感到的,隻是一陣輕風,或許加上一股涼氣---即使是盛夏,也讓人透骨的涼氣...

一團黑影飄進了黃大仙胡同70號,確切地說,黑影停在了影壁牆前,因為牆上,赫然掛著一麵八卦鏡.
按理說黑影並不把小小的八卦鏡放在眼裏,就象上一次,她輕易地就走了進去...
可這次不同,因為她剛剛被五行磚所傷,另外,八卦鏡也提醒她:這院兒裏還有個會扔拖鞋的老人.如果說上次的拖鞋隻是警告,那這次的拖鞋很可能就毀了她幾百年的修行...
黑影幽幽地歎了口氣,飄走了...

胡岩做了個夢,夢見媽媽出院了,還問起自己班上的那個女同學.胡岩挺不好意思,媽媽到是挺大方: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喜歡就要告訴人家.女孩子臉皮兒薄,你還等著人家閨女上趕著找你不成...'
'她好象挺清高,對我愛搭不理的.'
'女孩子喜歡漂亮,你要送她東西才行呀.'
說著,媽媽掏出一個藍色的發卡,遞到胡岩麵前:'把這個給她,她一定喜歡...'
說著,媽媽飄走了.
對,是飄走的...

胡岩醒了,他自己也奇怪:還不到兩點,怎麽自己就醒了呢?尿憋的?沒有啊...
一低頭,胡岩看見枕頭旁邊的那個發卡,閃著幽幽的藍光...


(自己還是不舒服,強打精神做在電腦前,沒寫兩行就迷糊了,醒來卻發現這滿篇的故事...
管他是誰寫的,貼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