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魂王博客

釣魚是人們最喜愛的室外運動之一。它不但能給釣魚者以舒展的好心情,也讓釣魚者把自己投入到大自然的懷抱裏,盡情享受那種沒有人為壓力的自然衝動。
正文

兄弟倆釣白鮭

(2018-02-02 05:17:04) 下一個

作者:漁魂王

從字麵上講,英文whitefish可直譯成白魚,因此自然而然讓人們聯想到中國太湖的三白,即白魚,銀魚和白蝦。然而,文中的whitefish其實應該被翻譯成白鮭,和多種多樣的鱒魚,中國黑龍江的大馬哈魚以及美國阿拉斯加的五種三文魚同根,同屬於三文魚大家族。而太湖的白魚則屬於鯉魚科,和白鮭簡直是兩種不同的魚,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國whitefish代表著許許多多完全不同的魚種。比如ocean whitefish其實是方頭魚(tilefish)家族的一員,在血源上和白鮭差之千裏。所以,嚴格地講,白鮭的英文應該是lake whitefish,它是美國五大湖主要的魚種之一。

我第一次和白鮭相識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那時,我家在明州(State of Minnesota),並迷上了釣魚。一有時間,我便背著魚杆,唱著漁歌到密西西比河(Mississippi River)釣魚。記得那是一個美如嫵媚的夏日,我忍不住釣魚的誘惑,又獨自一人開車到一個被漁翁們稱之為”大壩”,與密西西比河相連的湖泊釣魚。到了目的地,我熟門熟路把汽車停在公路旁邊寬大的黃土地上,下車後便急不可待地背起漁包,手提魚杆和能裝十幾磅魚的小水桶,行走急急如漏網之魚。我沿著被漁翁們踩出來的羊腸小路,先跌跌撞撞走過一片坑坑窪窪,綠草蔥蘢,荊棘成林的原野,又晃晃悠悠穿過一片碩大的楊樹林。當我爬上高高的堤岸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令人心胸驟然開闊,溫心而舒暢的湖光山色。一座座高低搭配,錯落有致,彼此擠眉弄眼的青山竟然馴服而溫柔地躺在平鏡般的水麵上。樹上鳥兒婉轉啁啾,湖邊彩蝶你追我趕,草叢中蟋蟀也笑了,碧水裏魚兒也跳了,就連縮在湖一角的朵朵蓮花也偷著樂了。

就在我迷失在比畫還要美上數倍的自然風景裏的時候,一陣銅鈴般的笑聲像一根根毛毛草不容分說輕輕撩著我的耳朵眼,癢著人心,誘惑得我不得不低頭擰眉,從一排遮天蓋日的楓樹下,偷眼看去。哇!離我有十米開外處,有一家老小六口躲在樹蔭遮日的湖邊釣魚正酣,在陣陣歡聲笑語中他們正把一條條巴掌大小的白鱸(white bass)釣出水麵。一時間,我忙忙如喪家之狗,不顧一切從陡峭的堤岸上衝了下去,幾乎是連滾帶爬,惹的那一大家子老小用怪眼瞧我,兩位半大孩子還像看耍猴似地一邊對著我翻著眼皮做著怪樣,一邊捂著嘴嘻笑不止。我看了看我自己,這樣的狼狽相怎麽能不讓別人恥笑?就這一刹那的功夫,我帽子歪了,褲子被樹枝撕破了,小腿肚子被桑麻的齒邊劃出了數條紅線,白色的跑鞋上粘滿了黃土,襯衣上的一粒扣子也無影無蹤,而我的魚杆,漁包和水桶早就滾落在草地上。

我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身邊的兩個大水桶裏已經裝滿了白鱸。驚得我不禁失聲:”媽呀!你們釣了這麽多魚!”那位年長的大叔竟然用中國話回答我:”水下都是魚。別說兩桶,三桶四桶也能釣滿。”說話間,旁邊一位大媽又上魚了,還是白鱸。隻見她熟練地把魚兒從魚鉤上摘下,一揮手又把魚兒放回水中。原來他們已經釣夠了,正在玩捉放曹的遊戲。後來才知道,他們是越南華僑。南越首都西貢被北越共產黨占領前,一家人慌慌張張移民來到美國。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別人不停地把魚釣上來就仿佛搶了我的飯碗似地,把我給急的,提到嗓子眼的心髒砰砰直跳。我哆哆嗦嗦在魚線末端綁上一寸長白色管狀擬餌,在離擬餌一尺多遠的魚線上捏上一個不大的鉛豆,又在離擬餌三尺遠的魚線上綁上一個不大的浮漂。一切就緒後,我挺胸收腹用力甩杆,隻見我的擬餌像一把飛鏢,”嗖”的一聲在籃天裏劃出了一道銀光,然後,一個猛子紮入了水中。我故意等了幾秒鍾,讓擬餌沉到水下。接著我一邊慢慢收魚線,一邊有節奏地上下跳動杆尖。出乎我的所料,我釣了半天才釣到一條白鱸。而我旁邊的那幾位越南華僑不但釣到的白鱸大,而且釣到的魚兒比我多得多。尤其是那兩個半大小子,幾乎杆杆中魚。這麽說吧,這兩個孩子每人釣五條魚,我才結結巴巴釣到一條。”釣了多年的魚竟然不如一個娃娃,”我自言自語的同時羞愧難當,”難道他們釣白鱸有絕招?”想到這裏我把魚杆往天上一扔,裝出一幅疲憊不堪的樣子,一屁股坐在離這幾位越南漁翁不遠的一棵披頭散發的大楓樹下。為了達到更好的聚光效果,我把眼睛擠成三角,斜著眼凝神窺視。我就看了一眼,心裏”哇”的一聲,幾乎叫出聲來。怪不得他們頻頻上魚,原來他們用的是活的小魚苗。一時間,嫉妒的我感覺渾身上下不對勁,被一群蚊蟲叮咬過似地。”怎麽才能從他們哪裏要些小魚苗呢?”我低頭苦苦思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無意中一抬頭,那位大叔手竟然提著一隻小桶滿臉堆笑朝我走來。就在我不禁心生疑竇的一瞬間,大叔已經來到我的跟前。他笑容可掬和氣地說:”這位朋友,我這裏有許多活的小魚苗你要嗎?”

“活的小–魚–苗?要!當然要–了!”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遲疑的同時我的回答吞吞吐吐 。我的話音還沒落下,大叔已經把上百條活蹦亂跳的小魚苗倒進了我的水桶裏。我看著水桶裏活蹦亂跳的銀色小魚,既詫異愕然又驚喜交加,我含情脈脈地望著大叔背影,感激之情溢於顏表。

之後,我不停地把大個頭的白鱸釣了上來。用小魚苗釣白鱸簡直神了,幾乎杆杆中魚。高興得我臉上的皺紋裏全是歡天喜地。就在我得意忘形的時候,我竟然錦上添花釣到一條大魚,三磅還高高的。這條魚有著長而粗的扁擔腰,頭和嘴卻小的可憐,滿身還披著白花花黃豆大小的鱗片,怎麽看怎麽像中國的大白鰱。高興的我像發現寶貝似地拎著這條大魚快步來到越南漁翁麵前,並著了魔似地大喊大叫:”你們看,我釣了一條美國大白鰱。”沒想到事與願違。這六位老老小小不但不捧場,滿臉竟然虎出了不足為奇的神情。尤其是那位大叔,他低眉下眼地和他兒子互相交換了幾下略帶不屑的眼神,抬頭對我說:”這位朋友,你搞錯了。這條魚是白鮭,不是大白鰱。這種魚在我們這裏非常多見,到了秋末想釣不到都難。”就著一句話把我羞得麵如紅棗。我暗罵自己:”拿著雞毛當令箭沒見過世麵。” 從那以後,我知道美國有一種外觀與中國的大白鰱非常相似的魚,名叫白鮭。

彈指又過了三年,命運把我們一家招喚到了美麗的馬裏蘭州。從那以後,我的釣魚事業蒸蒸日上,朝著大海大洋發展永不停息。而釣淡水魚對我來講漸漸從主變次,最後變成了可釣可不釣的從屬關係,過了氣的老電影似地。

然而,在二零一零年的一個天高氣爽的秋日,家在密歇根州(State of Michigan)的弟弟突然通過電郵(email)發來了短信和照片,說他和幾位朋友釣到了許多大白魚。我急忙打開照片,仔細看去。這些所謂的大白魚就是十年前我在明州釣到的白鮭。令人稱奇的是我弟弟釣到的白鮭條條有五六磅重的樣子。後來我打電話問他得知,這些大白鮭都是在美國五大湖之一的伊利湖(Lake Erie)釣的。看到這麽大的白鮭逗得我心裏直發癢,心想等有機會去密歇根州和弟弟去釣一次大白鮭,共享兄弟情。

我等啊,耐心地等啊!終於,天賜良機。兩年前,我兒子大學畢業後竟然在密歇根州的一家汽車公司找到了工作。

於是,去年十一月初,我便心懷鬼胎地勸說家中領導跑一趟長途,去密歇根州看望兒子。我曉之以禮,動之以情,竟然不費吹灰之力,把愛子心切的領導說得點頭如搗蒜,還連連稱是,生怕我改變主意似地。

當我把去密歇根州看兒子的想法告訴弟弟的時候,弟弟高興得言談話語中充滿了愉悅。是啊,雖然我們兄弟倆都住在美國,相遇一次好比登天。不瞞朋友們,我倆已經有六年沒見過麵了。

寫到這裏,我的腦子裏禁不住浮現出塵封的往事。它發生在四十年前的文革中期。當時,整個國家雖然窮卻停產鬧革命。我的許多農村同學都穿著補丁疊補丁的衣服,經常吃不飽,更別說吃魚吃肉了。當時,我們根本沒用什麽玩具,別說電視和手機了,就連電影也很少看,主要的娛樂活動之一就是徒步到離我們大學後院一裏地遠的地方看火車。那時候的弟弟隻有一歲。為了讓他高興,我不得不用小車推著他到鐵路旁邊。至今我還清楚記得他看到火車後激動萬分的樣子哩。不能寫了,扯得太遠了。

當我把釣白鮭的打算說出後,弟弟樂得說話的調兒跟唱戲似地。是啊!都這把年紀了,兄弟倆能在一起釣魚那是多麽難得的事情啊!其實,除了一起釣魚外,更重要的是共享那種生於血源又勝於血源的兄弟情;共享那種從小就養成的,配合默契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共享那種沉積在骨子裏的深深的愛;共享那種有著童稚的影子,帶著患難與共的味兒,令人回味無窮的心動與歡樂。看到自己的弟弟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看到了自己的過去,你們說是嗎?

為了能讓我痛痛快快釣一次白鮭,弟弟當天就在釣點附近訂下了旅館,並把我們釣白鮭的日子放在了感恩節之後的黑色星期五(black Friday)。

釣魚的那天,我們下午兩點出發,由弟弟開車直奔位於伊利湖的某一釣白鮭的釣點。一路上,我倆不停地回憶家鄉的那些陳年舊事,說到興處,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了,我們來到一個位於伊利湖旁邊,離釣點隻有十分鍾車程的小鎮。我急忙招呼著弟弟找一家餐館吃晚飯。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嗎,吃好喝好才能釣好。

我倆再次上路時,太陽正匆匆忙忙西下。當我們的汽車來到湖邊時,天上已經有了夜幕的影子。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大浪淘沙發出的轟轟聲響,似震耳欲聾的雷鳴。我急忙沿著聲音找去。哇,這哪是什麽大湖,分明是一望無邊的大海。七八尺高的驚濤駭浪在湖麵上橫衝直闖,不停地吼叫,來到沙灘時便高高躍起,然後打著滾兒,張著巨口又朝沙灘上撲下去,簡直是一場接著一場置於死地而後快的狂歡。浪濤拍打過的湖邊冷森森一片寒光,如萬隻虎狼的眼睛,又如萬道銀蛇亂舞。我看在眼裏就覺得陰風襲人刺骨,毛發豎起。好在與湖岸相對的一側綠樹成蔭,一派安然詳和,並隱隱約約呈現出許多歐式別墅,有華麗到輝煌照眼的,有破落到暗然失色的,在越來越暗的日光下恰似《儒林外史》裏描述的那樣:”五步一樓,十步一閣,一處是金粉樓台,一處是竹籬茅舍。”

又過了五六分鍾,我們的釣點到了。弟弟把汽車停在了一字排開的停車場後,激動的我慌忙下車,撲麵而來的竟然是扯著嗓子哭鬧的狂風。我心裏咯噔一下,心想:”不好!這麽大的風如何釣魚?”

沒多久,我和弟弟拿著魚杆魚包和小桶深一腳淺一腳的朝釣點走去。

說是釣點,不如說是兩條人造的平行的長堤,五六百米長的樣子,中間為十幾米寬的河道。河道的出口是美國有名的伊利湖,入口是麵積在百畝左右的小湖。走到近處放眼看去,與停車場相連的河堤寬約六七米,水泥鋪地,末端還有一座兩三層樓高的石砌的燈塔。令人不快的是這條寬大的長堤上已經人滿為患,清一色的老美漁翁,都擠在河道一側,熙熙攘攘,密度那個大,幾乎肩並肩。一個個被冷風吹得彎腰駝背,縮頭入肩,口吐白霧,手裏還拿著魚杆不停地上下挑動。顯然,好的釣位早被別人占去了。我隻好在臉上掛出要飯時才有的笑容,一邊東瞧西望,一邊往燈塔方向慢行,仔細尋找見縫插針的機會。當我倆走到離燈塔約一百米的時候,機會來了。兩位老美漁翁之間竟然出現兩米多長的空位。我便故意裝出嬉皮笑臉並帶有謙意的樣子,機不可失地疾步擠了進去。

我還沒在堤岸邊站穩,弟弟就把釣白鮭的擬餌遞給了我。這種擬餌英文叫jig spoon,其長度在兩寸到兩寸半左右,寬有一點五厘米,是由兩到三毫米厚的鐵板做成,擬餌的表明塗有各種顏色,我用的呈銀灰色,樣子和小魚苗像極了。

就在我綁擬餌的時候,旁邊的一位肥頭大耳的老美漁翁上魚了。他激動得雙眼圓睜,兩個膀子亂搖,用力地搖動魚輪。不一會,一條銀色的大魚被他拉出水麵。他旁邊的同伴及時地拿起長把抄網,熟練地在空中畫了個圈,蜻蜓點水般把浮在水麵上的那條魚抄在了網子裏,接著雙臂一較力,連魚帶網輕巧地放在了長堤的水泥板上。”哇,好大的一條白鮭,至少有五磅重。”驚得我兩眼放光的同時還不停地叫好。胖子漁翁卻不停地搖頭,用痛苦與無奈的眼光勾著我,說:”這條魚沒有鉤在嘴裏不能留。”我擰眉細觀,果不其然,魚鉤正鉤在魚肚子上(當地漁業管理規定,魚鉤鉤在魚嘴裏才能收為己有)。

說來湊巧,我右手邊的漁翁也上魚了。這是一位麵方口闊,高鼻梁大眼睛的老美漁翁。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看去,他須眉皓然,滿臉稻草紋,年紀不輕。隻見他不緊不慢,一手抓著魚杆,一手熟練地用炒網把魚兒兜住,用力一提把魚兒拉到長堤上。不過也是好景不長,因為釣上來魚也鉤在了魚的肚子上。他無奈搖了幾下頭把手中的魚兒又放回了水中。

就在這時,我才意識到天幾乎全黑了,風也變小了,長堤上已經亮起了令人感到孤獨的黃色燈光。

我觸景生情,內心油然生出許多淒涼和寂寥。就在這一瞬間,整個長堤突然沸騰起來,到處都是叫聲和劈裏啪啦的響聲。我慌然睜大眼睛環視。可了不得了,我旁邊和遠處的許多老美漁翁同時把大個頭的白鮭釣出水麵。不過,魚鉤不是鉤在魚背上就是鉤在魚肚子上,不得不放生。看到他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苦樣子,我心裏竟然生出幾分幸災樂禍。後來得知,每年從十一月第二個星期開始到十一月底,白鮭紛紛從伊利湖遷移過來,晚上經過這條短短的河道到河那邊的小湖裏產卵,天亮之前又悄悄返回伊利湖。所以,在這段時間的一早一晩是釣白鮭的最佳時間。由於這段時間大白鮭的心思都放在生兒養女上,對進食幾乎不感興趣,釣到的白鮭基本上都是歪打歪著鉤著魚兒的身體釣上來的。

然而,總有漁翁巧使小計騙得白鮭咬鉤。離我不遠處的一位年輕的老美漁翁就是一位。盡管他個頭不高卻翩然俊秀,白淨的長臉上臥著兩條黑乎乎的柳葉長眉和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高鼻梁與薄唇小嘴搭配,釣起魚來有板有眼,舉動不群。這不,他竟然一口氣釣到四條大白鮭,並且魚鉤都鉤在魚嘴裏。

不知道為什麽,我和弟弟卻表現平平。用出吃奶的力氣每人隻釣到一條白鮭,而且都是鉤著魚肚子拉上來的,不得不放生。急得我倆不停地扭動身體,仿佛脖子裏被人撒滿了麥芒。就在我倆不勝悵然的時候,時鍾指在八點,煙也消了,雲也散了,風也停了,水也靜了,一庭月色當空,讓人感到身也暖了,心也熱了。突然,我身邊發出了細小的聲響。我好奇地扭頭看去,那位年輕人又上魚了,又是一條大白鮭,有五磅多重的樣子。更令人稱奇的是他的擬餌不偏不歪,恰恰鉤在魚嘴裏。

我心裏為之一動,腦子裏便冒出了想法:”為什麽不問問他用的什麽擬餌?”想到這裏,我提著魚杆,故意邁出猶豫不決的慢步子,臉上還做出了既卑怯又害羞的樣子,哆哆嗦嗦來到年輕人麵前,用溫柔的口吻說:”這位朋友,你能不能讓我看一眼你用的擬餌?”

年輕人怔了一下,然後滿臉浮笑,說:”當然可以了。”他說著便把水中的擬餌提了上來,並放在手心給我看。

“這個擬餌大小和顏色和我用的擬餌像極了,為什麽我釣不到魚?”我想到這裏便拿起我的擬餌和年輕人的擬餌對比起來。

“雖然這兩個擬餌的樣子差不多,在重量分配上,我的擬餌和你的有明顯的差別,”年輕人把這兩個擬餌放在了一起,”你看,我的擬餌的頭部比你的厚多了。因此,挑釣時,我的擬餌在水下的動作更像魚兒在遊行。”

“原來是這樣,”我點頭的同時殷切地問道,”你的擬餌是從哪裏買的?”

“離這裏不遠處有一個小鎮,小鎮裏有一家漁店,”年輕人用手指著小鎮的方向,”我用的這種擬餌就是在那家漁店買的。這種擬餌是漁店老板自己做的,價錢貴一點。”

年輕人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麵帶無奈,說:”現在太晚了。那家漁店已經關門了。”

年輕人說到這裏我萬念俱灰。謝了年輕人之後,我滿臉全是無望。我剛扭過身準備往回走,就聽見年輕人輕聲輕氣地說:”這位朋友,你等等。”

我不解地轉過身來。年輕人竟然不容分說把他的擬餌硬塞在我的手中,愉快地說:”你拿去吧。”

“多少錢?”我一邊接過擬餌,一邊掏錢包。

“不要錢,做為禮物送給你,”年輕人看到我那傻樣子又說,”這種擬餌我有好幾個,再說了,我已經釣夠了,準備回家哪!”年輕人說完後像完成一樁使命似地長舒了一口氣,渾身上下全是輕鬆自如。

我簡直不相信發生在眼前的事情是真的。一時間,感動的我找不到北,幾顆珍珠大小的淚珠在眼眶裏旋轉,滿口結結巴巴的都是謝謝。

我快步來到弟弟麵前,迫不及待地把年輕人送的擬餌給弟弟看。弟弟把這個擬餌翻過來覆過去看了半天。突然,弟弟眼睛一亮,興奮地叫道:”我有一個,去年買的。”弟弟說完像尋寶貝似地翻起了他的漁包。你別說還真讓他找到了。牌子,大小和顏色和年輕人用的擬餌一模一樣。

我和弟弟分別換上了年輕人用的那種擬餌之後,運氣來了。我倆也不時地把大個頭的白鮭釣出水麵。雖然都是鉤在魚的身體上,但比剛才半天也釣不到一條魚強多了。一時,我輕聲哼出了小曲,而弟弟卻高興地舞起了腳步,啪啪啪在一米見方的青石板上不停地碰撞。

我倆越釣越猛,在半夜十二點收杆之前,我倆一共收獲五條重達四磅以上的大白鮭,並且都是釣上來的,也就是說這五條白鮭都是魚鉤鉤在魚嘴裏。


兄弟倆釣的白鮭

在回旅館的路上,這兄弟倆身子輕了,心兒浮了,眼睛眯了,眉毛飄了,滿臉笑開了花,走起路來趾高氣昂的樣子仿佛連著贏了幾個大滿貫。回到旅館後,眉開眼笑的弟弟在一舉一動中竟然暴露出他童兒時的影子,我用眼角的餘光死盯著他,不知不覺之間兩隻眼睛都濕了。關燈睡覺前,弟弟神秘地對我說:”哥,明天早上還可以釣一波哩 。”

小湖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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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hppyny 回複 悄悄話 謝謝樓主,請問去的是哪個湖釣的?
FishermanYHW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hppyny' 的評論 : 謝謝支持!已經回答了另一位網友。上照片比較難。
FishermanYHW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股聾' 的評論 : 你可住在一個釣魚的好地方。建議去密西西比河。
FishermanYHW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slow_quick' 的評論 :最近讀古書較多,故意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文風。這位朋友眼力好。
FishermanYHW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雪中梅' 的評論 : 謝謝誇獎!
FishermanYHW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風清fq' 的評論 : 謝謝支持!擬餌相片比較難,因為都留在弟弟那裏。不過,我有釣鱈魚的Diamond jig,有一家老韓漁店自己請人做的,也是頭重腳輕,非常好用。賣的也比別的漁店貴。
hppyny 回複 悄悄話 寫的真有趣! 我在密西根釣白鮭,不知道在俄亥俄也能。請問你去的是哪個湖,用的什麽餌,能發張餌的照片嗎?謝謝!
股聾 回複 悄悄話 俺在明州20多年,就釣過幾條鯉魚呀!

羨慕嫉妒恨呀! :)
slow_quick 回複 悄悄話 這個文風不是魚魂王嗎
雪中梅 回複 悄悄話 寫的真好,生動有趣.平安是福.
風清fq 回複 悄悄話 好文,看得讓人歡天喜地。我還不知道擬餌魚的頭有這麽大的區別,能上張照片比較一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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