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2020
STOP&SHOP的車場停得滿滿的。一眼掃去,還如前晚一樣,顧客密集度是平時的三五倍。人雖多,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隻是今天的安靜與往日不同。從人們比平日裏加快的腳步裏,我可以感受到:與我一樣,大家心照不喧地在最後的時刻采購完所需的東西。這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感受。
意麵意粉貨架部份,已經有一整片的空位。我從最尾處所剩不多的貨品中,挑選了三盒全麥意粉和一盒波菜意粉。再有兩袋凍蝦,兩袋牛肉,一箱水,兩桶檸檬汁,兩瓶橙汁,兩盒雞蛋。家裏大米還有大半袋,意粉也存了十盒,還有米粉,年糕,生麵粉,主食吃上一個月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我就這樣回家了。
回到家,兒子坐在電腦前做他的事。想著未來兩周在家的日子,我替他感到難過。多一個人多一份擔心,這話真是一點也不假。但人生若沒了讓你牽掛,讓你擔憂的人,也就少了與你分享喜悅,能帶給你喜悅的人。人本身就是種矛盾的,世界也是個矛盾的綜合體。寄生與被寄生,也是這種矛盾的一種。人與周邊的人,與宇宙萬物自覺或不自覺地發生著關係。當你覺得這一切都與你無關時,你的精神世界就不複存在了。憂鬱症病人就是如此,所以有讓你擔憂和牽掛的人,你應該感到幸福。
兒子還要吃了意大利通心粉,我聽了很高興,昨晚我們的晚餐就是這個。問他是否還吃昨天風味的,他說是。於是照舊從冰箱裏取出西紅柿,牛肉,蘆筍,意麵醬。意粉擺上桌,兒子又散上了奶酪粉。
早上天色陰沉,下著小雨。7:55我的車子開進兒子學校的停車場時,看著後麵一長串的車子,我心想:疫情打亂了人們的生活。在家辦公,下周一開始停課,慌亂的心緒讓人們已經不顧忌遲到不遲到了。非常時期,誰管那些呢?陰雨綿綿中,深暗色的車子排成了一條條長龍,從四個方向進出。周圍除了雨刷器的聲音,就是烏鴨的淒厲鳴叫。這個起伏的山坡兩邊分邊是小學和中學,國泰民安時,這裏是每個家庭希望的源地,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因著這種希望都讓我感覺與眾不同。而今天,在這個特別時期的雨天時,這種蕭瑟和沉寂竟讓我想到了葬禮。
今天晚飯吃得早,5:40我就出來走路。太陽在午後就出來了,掃去了大地的蕭煞,我希望它也能掃去了人們心中的陰霾,風暴總會過去的。此時的大地還是一片溫暖通明,我繞著公園外圍走了一圈,然後走進樹林。陽光將樹梢照成了紅銅色和古銅色。穿出樹林時,隻見陽光透過光禿的樹幹,將那處廣闊的幹草地照成了通亮的杏黃色。那些樹木被陽光映在草地場上,杏黃色上便現出一根根巨木的暗影。
落日灑在那個廢棄的牛棚,將殘破的牛棚照成了暖橙色,上麵的幾個藝術體英文字母將這個牛棚蒙上了一層神秘而浪漫的色彩。它讓我想起了《廊橋遺夢》的年代。我拿起手機,對著牛棚,用褐紅色的土地,棕褐色的空枝,青白空淨的天空作襯,將它收下鏡頭,成為一幅美麗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