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 會做飯的男人其實不少, 至於做不做飯給你吃是一回事, 你愛不愛吃他做的又是另一回子事了。
俺家老公周扒皮是一個會做飯的男人。 當年俺作為F2千裏迢迢從國內來到美國,吃的第一頓晚飯就是俺家老公做的。 當時他還是一個在生物苦海中掙紮的博士生。 我來的那一天他剛好通過了博士資格考, 工資馬上就可以從1 萬三漲到1 萬六, 所以人家那一天心情大好。到現在俺還記得N年前的那難忘的一餐: 青椒土豆絲, 炒毛豆, 油燜大蝦。 憑良心講, 味道挺好的。那一刻俺覺得自己很幸運,命好, 嫁了一個會做飯的老公,躲也躲不過,逃都逃不掉的。
可是第二天當俺打開了俺家冰箱的大門, 給嚇著了。冰箱裏有一大鍋白水煮的,飄著血沫子的大排骨, 聞著有點肉腥氣, 看著還有點倒胃。估計也就是白水煮了再加點鹽。 俺問是怎麽回事, 人家回答, 說是這星期他自己帶午飯用的, 又比平時多做了幾塊, 這樣我來了午飯也能吃。
我溫柔地說,這不我來了嗎, 我們頓頓可以吃新鮮的。 要不, 我把那排骨給你回燒一下, 來個蔥烤大排怎麽樣?他點頭連連說好。 就這樣, 俺和平地接管了廚房的管轄大權。
俺其實是從國內帶來了一本救命的家常菜寶典的, 這本書非常實用, 俺後來在其它同學家裏也見過。 俺當年是F2, 有的是大把的時間,俺認真專研書上說的“ 鹽少許, 蔥花一把” 到底是多少, 菜才能好吃, 這為我以後的科研生涯和做evidence based mediciene 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俺還和樓裏的其它F2定期開“Lab meeting”,切磋技藝, 共同提高。
我老公後來隻要有我在是鮮有下廚的,人家還很無辜, 說他做 的我又不愛吃。後來, 我又問起為什麽那一天的 青椒土豆絲, 炒毛豆, 油燜大蝦那麽驚豔。 人家倒是實話實說, 他說他跟他實驗室裏的師姐師妹在我來之前用了一星期的午飯時間仔細地研究了各種菜譜 和”protocol“, 她們告訴他這幾個菜是決對安全的,零失敗和“idiot proof”的。
當然, 俺老公在該出手時還會出手的。 俺有幾年在外地工作很忙,俺老公就承擔了家裏晚餐烹調的重任。 俺家兒子吃的方麵不太講究, 不管你給他做了什麽好吃的,問他, 他都說“ It is OK"。 可兒子是不吃青椒土豆絲裏的青椒, 炒毛豆裏的毛豆, 油燜大蝦裏的有頭蝦的。所以, 他爹的那一套花拳繡腿在兒子身上用不上, 這對兒子來說是不”OK“的。還有, 他爹當年那幫師姐師妹早就失去聯係了, 靠不上了。 可人家周扒皮也是有本事的, 硬是用烤雞, 大魚大肉, buffet,兩三年下來, 把瘦弱的小長工喂成了一個圓滾滾的 ”husky size“ 的 ”小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