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末是我和Danny分手之後過得最快樂的一個周末,雖然這樣,一回到家我還是恢複了原先的那種憂鬱狀態,甚至更糟糕,覺得和子駿在一起的快樂是絕對不應該有的,在鬱悶和自責中,又忍不住給Danny寫起了Email:
“11月26日,2006年---星期五那天一下飛機就去你那裏等你,等到淩晨兩點還沒有等到你,心灰意冷,對自己說從此以後要真正地離開你。過了兩天又覺得那天說的話隻是氣話,是因為地下停車庫裏太冷了,意誌就顯得很薄弱。想起了在我考試期間你對我的種種好,這麽情深意長的一段感情,怎麽會舍得放棄呢?”
“11月27日,2006年---早上去上班,發現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倫敦電話亭不見了,焦急萬分,不怕被同事取笑,給事務所裏所有的人都發了Email,請求撿到的人送回給我。真後悔去芝加哥的那兩個星期裏沒有把它帶走,說不定那個時候我摘下電話就可以重新回到你的世界。”
“11月29日,2006年---我的憂鬱的情緒終於被汪倩雯注意到了,瞞不過去了,隻好告訴了她。她突然間變得很情緒化,說她現在天天和David通話,如果哪一天他們不好了不再說話,她也會很受不了的,還不如現在就不要陷進去太深。我說如果你不全身心地投入進去,怎麽會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你所愛的人呢?寧可被愛刺得遍體鱗傷,也要百分之百地投入。”
“12月1日,2006年---又到了星期五,按理說我應該下了班去你那裏,在外麵晃蕩了很久,最後還是忍不住去了你的樓下。你的窗口一團漆黑,是不是像上周一樣你不再回來?是不能麵對沒有我的周末,還是你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第一種猜測會讓我心裏好受點,第二種猜測會讓我窒息。”
“接著去了你的單位,看到你的車還在那裏,心裏頓時好受了許多。等了很久,終於見到你出來了,月光下你的身影是那麽熟悉,臉上的表情卻一點都看不清楚。看到你抽煙,才知道原來你並不隻是和Marc在一起才抽煙。那一刻特別想吻你,哪怕你的嘴裏有煙味,我也不會再挑剔了。太冷了,這天氣,才12月1日,就已經到了零下10度,我啟動車,開了會兒暖氣,在附近轉了一圈,回來時發現你的車已經不再了,我總是錯過。”
“12月3日,2006年---今天下午子駿來找我打網球,說是接下來可能要下雪,這樣網球場就會被雪覆蓋著,一直要到明年四月份開春,我們才能再繼續打球。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他,他其實是一個很友好的人,我們之間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關係。打得很開心,我已經可以擊敗他了,畢竟他要比我大8歲,體力上敵不過我。想想自己也不再年輕,再過一個月就是36了,人生的路已經走了一半,最想要的就是一個相愛的伴侶,攜著手一起走過下一半人生。好容易找到了一個,可惜自己不珍惜……..。”
“12月4日,2006年---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去年的今天,是你們公司的聖誕節晚會。那天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你,從此你就在我的心裏占據了一個位置。不知道在今年的聖誕節晚會裏,你有沒有彈鋼琴?有沒有一個像我這樣傻傻的男人兩眼發直地看著你?”
“12月5日,2006年---終於找回了你送給我的紅色電話亭,是我的同事的小孩來事務所玩,隨手拿了過去,他爸爸以為是媽媽新買的玩具,就帶了回去。今天一整天上班都不是很專心,不時地去撥弄亭子裏麵的電話,希望能夠感覺到你的心跳,相反卻覺得你離我越來越遠。”
“下了班把它帶了回來,繼續撥弄著。汪倩雯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是不是她懷疑我已經神經錯亂?不用擔心的,我還能控製自己。後來David在電話裏勸了我很久,我一不小心就哭了出來,他建議我去看心理醫生。我知道你們這裏的人動不動就喜歡看心理醫生,用藥物來控製自己的情緒,我們中國人講究心病要用心來醫,不過出於對汪倩雯的安全考慮,我還是答應去看心理醫生。”
“12月6日,2006年---今天是星期三,按常規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我去了你的公司等你下班,最近你為什麽老是加班,是不是工作很忙?我對自己說就偷偷地看你一眼,不想讓你看到我而敗壞你整個晚上的情緒,但是一看到你走出來,我就忍不住了,就從車裏鑽了出來,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跟你問聲好。你看到我的時候,隻是瞟了一眼,竟然把我當作陌生人似的。看著你進了你的車,消失在暮色中,我的心碎了。是你還在恨我,還是已經忘了我是誰?”
“12月8日,2006年---UFE成績出來了,張默和David 都通過了,我登上自己的帳號,去查看考試的結果,那握著鼠標的手指顫抖得厲害,遲遲不敢點下去。算了,不看了,本來是想和你一起分享的,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現在看不看已經是沒有意義了。”
“今天第一次去看心理醫生,把這個事情告訴了他,他說如果我還沒有準備好的話,沒有必要去查看自己的考試結果,那就聽他的吧。他給我開了一些藥,是醫治憂鬱症的,希望吃了之後今天晚上能夠睡得好一點。”
“12月10日,2006年---去年的今天,你約我去聽爵士樂,你應該還記得吧?還有前一天的晚上,你讓Louis送給我Tim Hortons 的Bagel,使我徹夜興奮,難以相信你是那麽的體貼入微。今天下午我想去找你,想問你是不是願意和我一起吃頓晚飯,聽一場爵士樂,我知道你的回答百分之九十九是NO, 但是我還是想試一試。”
“我坐在大廳裏等你,看到你和Marc跑步回來。你一臉的笑容,Marc在後麵氣喘籲籲的,是不是你們倆又和好了,他現在居然願意為了你去跑步,看來他依然很愛你。雖然我是那樣地盼望著你回到我的身邊,但是你如果真的和他重歸於好,我的心裏也能接受,畢竟他是一個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你看到我的那一刻,笑容就僵硬了,倒是Marc投以我一個禮貌性的微笑。你頭也不回地走了,甚至不願意聽我說一句話。”
“你胖了,是不是離開我之後就一直沒有進行體育鍛煉?你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後來我一個人去了去年你帶我去聽爵士樂的那個酒吧,坐了一個晚上,沒有人演奏,我喝了一瓶啤酒,獨自回家。走到地鐵口,往後看了看,沒有看到你站在風中為我送行的身影,去年的那個時候你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衣,一條深灰色的牛仔褲,你伏在我耳邊說話的情景,現在想起來還讓我怦然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