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文苑》總第九十三期

 采 萍  

　　
艾芥 / 廣西

 

“於以采萍？南澗之濱；於以采藻？於彼行潦。”古人祭祀前，總要行走在水邊采萍，采藻。也許水邊正是祭祀的佳處，也許水是一切生命繁盛的開始。而萍，正是水邊繁盛水草裏被祭祀者吟唱的那種幸運植物。
　　若幹年後的今夜，當我跨越時空來讀萍，卻看不出她有什麽幸運的地方。萍蹤、萍聚、萍飄蓬轉……我無數次地查閱詞典後，發現含有“萍”字的詞的注解裏總有些許蒼涼的意味。
　　在我們老家的鄉下，山泉的石隙中生有一種青萍，漂浮在水湄，少了泥性，多了幾分清雅。小時候上山打柴，口渴了便把柴擔子歇在小溪旁，折一根葦稈，製成簡易的吸管，一頭伸進山泉水中啜飲一番。解渴之後，便會聞見水中淡淡的草香，這便是萍的氣味了。大片的萍綠油油地浮在水上，搖曳生姿。於是，萍的婀娜多態，在情人眼裏便成了風雅之物，托物言情了。
　　詩書裏的水草多是美麗的，這大抵也是因了水的緣由，便生出了幾分柔媚和輕靈來。我一直以為，最美麗的水草應該是生長在康河堤畔下的水裏的——就是那一片片、油油地在水底招搖的青荇了。但我卻不曾真正遇見荇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水草。我想，那隻是適合生長在詩歌裏的吧。《詩經》裏的參差荇菜，誌摩軟泥上的青荇……而萍，她當然是美麗的。隻是感覺上無端摻了些淡淡的哀傷在裏頭。若是在一場雨之後，水麵上淩亂的綠也是會讓人心疼的。那些細水之上，深綠，淺綠，微微的白色根須，一眼望去，葉脈和草莖雜亂無章地混雜在一起，便有種亂人心緒的感覺了。
　　莆田女子江采萍，善詩能文，清雅如梅。做了唐玄宗的梅妃，一曲梅花落，一支驚鴻舞，才貌絕世。六宮粉黛中也曾是讓楊玉環心生妒意的，但性情高潔如梅，“長門自是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過分美麗的，常常是美到讓人有些絕望的。自比浮萍，任她再怎樣的青翠欲滴，細細琢磨著，也終含無根的況味。
　　說實在的，除了祭祀，我是不知道那萍還有什麽別的用途的。待到春江水暖的時候，常能看見初學嬉水的雛鴨無比歡快地啄食過那種生長在水邊的植物。
　　偶爾嬉水，惹來的卻是滿掌的萍。細膩地貼在肌膚之上，那細小的綠色的植物居然也是楚楚可憐的。萍這種植物，注定了一生漂泊，而漂泊始終是我所不喜歡的境遇。無論是形式的漂泊，還是心靈的漂泊。
　　若他日再次相逢，我必定掬她在手，即使不能抓住，也可以緬懷那些流水中緩慢逝去的青春和年華。

 

“湊”孫女

 
新創（大華筆會會員）/ 溫哥華                 

（二）

現代社會，隨著科技的進步發達，社會境況都不同於以前，為人父母的，很難再保持‘男主外、女主內’了，除了意識形態上，女人要追求、維持獨立性之外，經濟上也很難單靠一個人的收入能維持較好的生活水平，在這種情況下，對小孩的照顧則成為一個難題。在中國，這個難題較易解決，最方便的，是把孩子交給爺爺奶奶，或是外公外婆來照顧，再不行，就請個保姆來家，一般的中產家庭也負擔得起。但在海外，有最低時薪和工作時限的要求，請保姆是一筆不可小覷的支出，於是，華裔移民就想方設法讓祖輩來‘湊’孫輩。據悉，單是上海一地，兒女移民別處或移民海外，留下倆老或孤老的所謂‘空巢’族，就有近八十萬之多，這些‘空巢’長者，一旦兒女有求，要他們去幫忙‘湊’孫輩，多數會應聲而去的。由於大陸現在剛做父母的一代，很多是獨生子女，因此，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輪著來‘湊’孫輩的很多。在美、加這邊，半年探親之後，還可申請延長半年。這些長者，有的會就此申請移民，也有些因語言、習慣等原因不想移民，不論怎樣，能搭手‘湊’孫輩，尤其是兩～三歲之前，還很難送日托的小小孩這一階段，是幫了兒女很大一個忙的。

         現在的中青年人，常抱怨說：壓力大！工作壓力大，生活壓力大，好象身處壓力鍋裏一樣。其實，一代又一代，那一代人沒有壓力呢？抗戰、內戰時期，戰火紛飛，民不聊生，壓力不大嗎？新中國成立，卻運動一個接一個，動輒 因言入罪，物資匱乏，生活艱難，壓力不大嗎？人，不就是這樣也熬過來了嘛，這就是人生呀！想開點，悟透了，興許這為人父母的擔子，感覺上就會輕鬆點，如能有祖輩來幫忙‘湊’小小孩，那可是兒女一輩的福氣了。俗話說：家有一老是個寶，這固然不錯，但這個‘寶’，可得先掂量掂量，‘湊’孫輩不是祖輩應分的責任，而且，再怎麽說，這個‘寶’也是老了，聰明點講，省著點用，還可用得長一些，用得太盡，累倒了，反而麻煩。老人‘弄孫’，光是逗著孫輩玩，那當然是開心樂事，問題是，你是‘湊’孫，是要時時侍候他們，人老了，再來照顧那歡蹦亂跳的小小孩，那種累法，經曆過的老人，都有相同的體會。記得一些照顧過孫輩的老朋友，講起經驗，最累的事：一是教小小孩學走路；二是小小孩老要大人抱；三是餵小小孩吃飯。

咱老頭老太很幸運，教孫女學走路，我們沒累過。大寶寶六個多月大時，自己就扶著小床的邊框架子站了起來，我們都沒怎麽察覺，她已在小床上自己扶著邊框慢慢走了起來，後來，把她放到地板上，她很快就搖搖晃晃、蹣蹣跚跚地走起來了，連她的父母也沒怎麽化功夫教她走路。二寶寶稍遲些。她學走路時，剛好她的外公外婆從上海來探親，這個階段，二寶寶主要由他倆來照顧。二寶寶學會走路也沒費很多功夫。

        

 

短信時代 

楊光（大華筆會會員）/ 銀川                      

（五十二）

 

賀孔卓詩說：邊姐就這性格，把狗子當她家老公罵呢！文G你說狗子看著“無賴”生氣吧？小鼻子能氣歪嗎？哈哈哈！她旁若無人地笑著。小曼那小妮子好溫和啦，她說她隻發了一句話，說狗子“土槍打著洋子彈”，普通話講得很有味道啦！

文G樂不可支，嘻笑著說：你們都向狗子祝賀了，就我是空白。

卓詩興奮地說：那你現在給他發一個！

文G說：我也想發，就是不能發。我在鳳鳴看到一個段子，關於幹部提拔的，當時看了，我隻為那些無聊家夥拿女人開心而生氣，再沒想別的。現在用在狗子升職上，也倒是蠻有意思的。哎呀，就是不好意思發。

先說我聽聽，你不發我發！卓詩催促文G，她要先聽為快。

文G提議喝茶，二人不謀而合，遂找了茶室進去，要了一壺龍井。搖椅晃晃悠悠，音樂聲似有若無。

快說文G！卓詩端著茶又在催她。

文G略顯難色地說：這個真不好出口，看看文字還行。

還花木蘭呢？我又不是男人，你吞吐什麽？卓詩急了。

好，我說！

 

（五十三）

 

文G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來，她把段子輸到手機上，讓賀孔卓詩自己去看：

 

女幹部總結提拔經驗。

甲說：我上邊沒人。

乙說：我上邊有人，但不硬。

丙說：我上邊有人，也很硬，但我沒活動。

丁說: 我上邊也有人，我也活動了，但我沒出血！

 

賀孔卓詩看完，張大眼睛，把頭往文G跟前一探，慢慢地說：花木蘭，這比我們那些深刻多了，可惜我也不能給狗子發！她喝口茶，滿臉都是遺憾。

文G說: 不發就不發的，原也沒想著要發給人家。哎賀姐，我沒給狗子發，狗子倒是給我發了一個。

呀文G ，你都差點給我打了埋伏啦？早怎麽不說？發的什麽？好看嗎？

文G笑而不答，卓詩急不可耐。

 

              我能堵住             

李良緒 / 馬鞍山

     墨西哥灣是美國最富饒的漁場之一，全美70%的捕蝦都來自在這裏，年產值達4億多美元。此外，墨西哥灣還是魚蟹的主要產卵地，也是牡蠣養殖場所在地。震驚世界的墨西哥灣海底漏油事故發生後，原油泄漏形成的油汙帶正日益逼近墨西哥灣南部的墨西哥灣暖流，一旦油汙與墨西哥灣暖流匯合，將會在暖流的帶動下，向美國東南部旅遊勝地佛羅裏達移動，而附近海域的珊瑚礁等生態係統將麵臨嚴重的威脅。

     英國石油海底開采公司采用“滅頂法，”以期堵住海底管道漏油，這個方法被認為是堵住墨西哥灣漏油的最後方法。但是，幾天後，該辦法已被英國石油公司正式宣布失敗。美國總統奧巴馬聞之此消息後，麵色凝重，沉痛地表示：“既讓人憤怒又讓人心碎。”“滅頂法” 的失敗，在美國民眾中引發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抗議浪潮，綠色環保組織表示，墨西哥灣漏油事故是美國曆史上最嚴重的一場災難，它所造成的經濟損失和海洋汙染，將無可估量。

        墨西哥灣漏油事件，同樣牽動著國人的心。人們也在深深地思考著這一事故產生的原因，以及如何才能堵住墨西哥灣海底漏油，避免帶來更大的環境災難，這也是拯救我們整個人類自已。

中國一汽集團現已退休的68歲的管道工程師易老，也一直在關注著墨西哥灣石油泄漏事故。他認為“滅頂法” 之所以失敗，主要是思路不對。他說，油井泄漏，地下原油受地殼壓力壓迫，嘖出的壓力非常大，所以想從外麵去堵住，這就是相當於田垮了，從外邊去堵一樣。為此，他認為隻能疏導，而不能堵，這就是“引流切除法” ，具體的做法是在發生泄漏的油井外再打一個直經的更大的油井，從而套住泄漏的油井，將泄漏的原油從新的油井中引出來。為此，易老還繪製出祥細的圖紙。

美國海上石油鑽井公司聞之，大為驚喜。通過實驗，他們認為，易老的“引流切除法，”是目前解決墨西哥灣海底石油泄漏事故，最為科學和切實有效的辦法。墨西哥灣海底石油泄漏事故，是一場災難。但是，在災難中，充分展現出中國人的智慧和才能。“我能堵住！”這是一種力量、這是一種精神、這是一種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