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在抗戰中的所作所為
作者:餘傑
在中國民間,一些思想比較開明的老百姓用這樣三句話來概括毛澤東一生的功過:
“建國有功,治國無方,禍國有罪”。後兩句話我同意,第一句話卻存在明顯的漏洞:毛澤東建立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國家,是真正的“人民共和國”嗎?用電視劇《走向共和》中孫中山的話來說,所謂“共和國”要有普選、要有三權分立、要有多黨競爭。但是,在毛澤東建立的“新中國”之內,這一切根本不存在。
毛澤東建立是他一個人的帝國,在天安門城樓上“站起來”的隻是他一個人,全體中國人民依然屈辱地跪在他麵前。在此後半個多世紀裏,這個帝國的血雨腥風年年有、月月有、 日日有。那麽,毛澤東究竟有什麽“功勞”可言呢?
毛澤東統治帝國的方式比曆史上任何一名帝王更獨裁和殘暴。
古代王朝更迭,新皇帝至少還對百姓有一絲伶憫之心,知道戰亂之後要修養生息,這是牧羊人對羊群最基本的情感。
但是,毛澤東登基之日,也是他為所欲為地折騰百姓之日。
中國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不許災民外出逃荒的慘劇出現了,在大饑荒中至少三千萬農民被活活餓死;中國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大規模殺害知識分子的慘劇出現了,在曆次政治運動中至少數百萬知識分子死於毛澤東的屠刀之下。這一切,在今天的中 國大陸,正在被越來越多的民眾所知悉。但是,由於長達半個世紀的愚民宣傳和奴 化教育,對於中共奪取政權之前的“革命家史”,許多老百姓乃至知識分子依然不知究裏。毛澤東是偽造曆史的專家,中國的現當代史都是在其主導下用“反語”寫 成的。
尤其是中共在麵對抗日戰爭這個事關民族生死存亡的考驗時的所作所為,大部分中國人腦海中還是中共炮製的教科書和無數影視文學作品中所傳達的荒謬信息。
許多人不加思考地相信:中共是抗戰的領導者,是民族的中流砥柱;國民黨則一直 消極抵抗乃至破壞抗戰,是賣國賊集團。
曆史真是如此嗎?
曆史學家謝幼田以厚厚的一本《中共壯大之謎》回答了這個問題。作為一名嚴謹的學者,謝幼田多以中共自己出版的各種重要文獻為依據,並以日本方麵的檔案材料為印證,每下一個結論必有多種史料作支撐。這些史料的來源也都相當可靠,例如中共 中央黨校出版的權威性的《中共中央文件選集》,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劉少奇等中共領袖的年譜以及部分元帥和將軍的回憶錄等。這些中共自己的史料可謂是“自唾其麵”,它們確鑿地證明了這樣的一個結論:中共及其軍隊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中國人民抗戰事業的破壞者,毛澤東則是中國曆史上最大的賣國賊。
(一)中共抗日真相
中 共 官方史書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抗戰的領導者和主力軍,但在十五年的抗戰中,中共能說出他們都參加了那些重大戰役呢?國民黨軍隊參與淞滬戰役、徐州戰役、太原戰役、武漢戰役、長沙戰役以及遠征軍入緬等,都是調動數十萬大軍參與的大會戰,在這些大會戰中國民黨官兵作出了慘重的犧牲,立下了不朽的功勳。
中共拿得上台麵的隻有平型關大捷和百團大戰。所謂“平型關大捷”,其實是國民黨軍隊主導的太原會戰的一部分,八路軍隻有林彪部不足一個師的軍隊參加作戰, 當時中共宣稱的戰果是“殲滅日軍精銳部隊一萬餘人”。後來也覺得牛皮吹得太大,悄悄地縮小為三千餘人,繼而再縮小為一千餘人。其實,參照日軍軍部的作戰資料,日軍損失的僅僅是“輜重部隊兩百餘人”。而就在與“平型關大捷”相差不足一個月的忻口保衛戰中,國民黨軍隊投入十三萬人,以死傷十萬人以及軍長郝夢齡、師長劉家祺等戰死的沉重代價,擊退了日軍的猖狂進攻。然而,在今天中國大陸中學和大學的曆史教科書中,對微不足道的“平型關大捷”設置專節論述,對戰果輝煌的忻口戰役卻一筆帶過。因為一切史料的取舍都得以有利於中共自身的宣傳為標準, 對曆史的評論也都得中共的是非為是非。
百團大戰是中共發起的唯一一起大規模的對日戰鬥。謝幼田論述說:“百團大戰是由中共八路軍指揮員,而非中共中央,自己製定戰鬥計劃,完全由八路軍自己進行的一場對準日本侵略軍的戰鬥。”這一場對日戰鬥,在中共黨內一直受到批判,對其是非功過長期沒有作出正式結論。其具體主持人、八路軍副司令員彭德懷後來在被總清算的時候,進行百團大戰成為其“反對毛主席”的“罪狀”之一。彭德懷的遭遇生動地說明了:在中共黨內其實存在著這樣一個“潛規則”──誰抗日誰就是壞人,誰不抗日誰就是好人;中共的利益高於民族的利益,毛澤東的利益又高於其他所有人的利益。
正是在毛的“英明”領導下,中共才在抗戰中墮落為一個“賣國黨”。
百團大戰的參與者聶榮臻元帥在回憶錄中寫到:“毛澤東同誌批評說,(百團大戰)暴露了我們的力量,引起了日本侵略軍對我們力量的重新估計,使敵人集中力量來搞我們。”文革期間,清華井岡山兵團出版的《打倒大陰謀家、大野心家、大軍閥彭德懷》一書指出:“彭德懷公然提出要‘保衛大後方’、‘保衛重慶’、‘保衛西安’,實際上是要保衛坐鎮於重慶的蔣介石。彭德懷急於保蔣,拒不執行毛主席提出的,在戰略相持階段,我軍‘基本的是遊擊戰,但不放棄有利條件下的運動戰的方針,背著毛主席,和朱德、楊尚昆、彭真、 鄧小平等商量,大搞冒險主義、 拚命主義,先後調動了一百零五個團,共四十萬兵力,全線出擊,打攻堅戰、消耗戰。彭賊保蔣賣力,得到了蔣介石的歡心。”當時,清華紅衛兵乃是“奉旨造反”, 他們說的話許多都是毛澤東的心裏話。毛澤東早在廬山會議上就赤裸裸地說過:
“當時是共產黨、國民黨和日本人三國鼎立,我們就是要讓國民黨和日本人鬥個你死我活,我們從中發展壯大。”這種喪失基本民族氣節的荒唐話,毛居然在黨的大會上公開宣揚。明明是自己保存實力、火中取栗,慣於黑白顛倒的毛澤東卻在中共七大報告中汙蔑蔣介石在抗戰期間躲在峨眉山上、等到抗戰勝利後才從山上下來“摘桃子”。其實,蔣介石自從一九三六年到峨眉山並發表講話之後,抗戰期間從來沒有到過峨眉山。如此信口雌黃,正是毛澤東這個“痞子運動”倡導者的“英雄本色”。
彭德懷一直到含冤而死都沒有承認百團大戰的“錯誤”。彭德懷是中共黨內罕見的還保存了部分民族氣節和人格操守的高級將領,他看不慣毛的厚黑權術,看不慣毛的荒淫好色,看不慣毛的一手遮天,看不慣毛的荼毒生靈,終於被毛以“反黨”的罪名打倒。在被囚禁和折磨的最後日子裏,彭德懷依然利用“交待問題”的機會,三次寫出百團大戰的真相。他站在民族的立場上,堅信百團大戰的正確和抗日無罪的真理。然而,彭的觀點在中共黨內卻如同空穀回音,彭的下場也讓中共各級官僚噤若寒蟬。
魯迅說過,中國人一直都生活在“瞞”和“騙”當中。抗戰期間,中共的“戰略戰術”說到底也就是 “瞞”和“騙”。中共欺騙和慫恿張學良發動西安事變,使自己絕處逢生。被中共出賣後的張學良後悔莫及,寧願跟隨蔣介石回南京以接受審判來贖罪。玩弄張學良於股掌之上的是周恩來,晚年張學良到美國之後多次在訪談中稱讚周,他不是在說違心話,而是故意通過抬高周來掩飾自己的愚蠢。但是,張以後半生的選擇表明了自己對西安事變的真實態度:盡管中共官方多次邀請其回大陸觀光,但他一直到死也沒有重新踏上大陸的土地。雖然張學良破壞了蔣介石對抗戰的全盤規劃,是現代中國的“千古罪人”,但他的囚徒生涯待遇良好,還有相當的自由度。蔣介石對張學良的態度,體現了一個基督徒特有的仁慈。不妨設想,要是換了心胸狹窄、有仇必報的毛澤東,張的下場該是怎樣──彭德懷僅僅是為饑餓的百姓說了幾句真話,就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飽受折磨而死。
(二)潘漢年為什麽必須死去?
《中共壯大之謎》用豐富的史料描述了毛澤東如何欺騙和玩弄閻錫山、奪取山西政權。當閻的力量強盛的時候,中共主動與之聯絡,表示願意共同抗日,幫助閻建立抗日組織“犧盟”和新軍。當閻的主力在對日作戰中消耗大半之後,中共立即策反 “犧盟”和新軍,並直接出兵驅逐閻的地方政權,組建自己的權力機構。更加卑劣的是,毛澤東還命令中共的勢力範圍與日軍占領區保持一種心照不宣的“和平狀態”。
日軍也將重點兵力用在打擊閻錫山和國民黨中央軍上,對中共僅僅是防範而已。此時,閻錫山才恍然大悟,但局麵已經無法挽回。在河北、山東等地,中共使用的都是這套把戲。文獻記載,當時被中共軍隊消滅的傾向於國民黨的遊擊部隊,甚至比對日作戰中的損失還要多。
新四軍更是完全避免與日軍的接觸,一心在江南擴大地盤。謝幼田研究了《劉少奇年譜》之後發現:“中共在江南的最高領導人劉少奇,自從到達華中之後,他的全部軍令、報告,沒有一個是出於打日本人的,全部都是為了打擊或分化國軍之用。”
由人民出版社公開出版的《潘漢年的情報生涯》一書,原意是為潘“平反昭雪”,卻不小心透露了潘代表中共與日本軍方會談的許多細節。在汪偽特務頭子李士群的安排下,潘漢年會見了日本華中派遣軍謀略課長都甲大佐。該書記載道:“都甲說,清鄉的目的是為了強化治安。日本方麵目前最關心的是津浦線南段的運輸安全。隻要新四軍不破壞這一段的鐵路交通,日方則希望和新四軍有一個緩衛地帶。潘漢年說,新四軍的發展很快,目前正在穩步地鞏固和擴大農村根據地,也無意立即占領鐵路交通線和其他交通據點。日軍要給新四軍一定生存條件,否則遊擊隊就對隨時破壞鐵路交通的。”這些細節說明,當時國民政府最高軍事委員會在電報中對新四軍的譴責是真實的: “見敵則避,遇友則攻,得寸進尺,更無止境;既存兼並之心,遂忘寇患之亟。”最後,因新四軍一味抗命、危害友軍,才導致其被圍殲。新四軍的被殲滅,乃是咎由自取,而非“國民黨頑固派掀起的又一次反共高潮”,也不是周恩來所宣稱的“千古奇冤”。
《中共壯大之謎》以專章“潘漢年的悲劇”揭露了中共與日本軍部及汪偽政權勾結的事實,在我看來,這是全書最有價值的地方之一,也是最值得一直被中共欺騙的大陸民眾閱讀的篇幅。在大陸出版的幾本關於潘漢年的傳記,若隱若現地披露了潘在“敵人心髒”裏的種種工作。潘漢年的聯絡人之一袁殊,時任汪偽中央委員、中宣部副部長、憲政實施委員會委員等要職,一九四九年之後卻搖身一變成為情報總署副署長、中央軍委聯絡部副處長。
潘漢年通過袁殊與日本駐華最高特務機構“梅花堂”建立聯係,並領取活動經費,第一次就獲得一萬元費用。“梅花堂”首任 “機關長”影佐禎昭,曾參與策劃汪精衛的叛逃,非常重視潘漢年的作用,專門在上海“六三花園”請潘吃飯。此後,雙方多次交換情報。另外,潘漢年還通過李士群拜見汪精衛。會見中,潘的身份並非一般的情報人員,而是中共中央的代表。汪建議潘轉達他對中共的“善意”,並尋找雙方的 “契合點”──即共同反對蔣介石在重慶的國民政府。
對於這些肮髒的行徑,謝幼田評論說:“中共所謂秘密戰線,竟然是和日本侵略者聯合在一起,彼此交換有關中國抗戰的政治、經濟、軍事的情報,聯合對付國民政府。潘漢年所領導的所謂情報活動,是毛澤東的延安政府打擊國民政府的一部分,其實質也是出賣中國抗戰,而有利於中共延安政權和日本侵略者政府,是不折不扣的漢奸行為。”
一九四九年中共奪取政權之後,並沒有重獎像潘漢年這樣功勳卓著的地下工作者。相反,在毛澤東的親自批準下,突然將其逮捕。後來,在政治清洗中,又將潘漢年的上級──中共華東方麵的重要領導人饒漱石和下級──著名女作家和特工關露等人殺人滅口。即使在專案組查不出潘有任何“叛黨”罪行的情況下,毛澤東依然在一九六三年的七千人大會上汙蔑潘犯有“投降國民黨”的“可殺之罪”。可見,毛 澤東對自己的賣國行徑感到心虛,便拋出潘來轉移視線。於是,潘被判處十五年徒刑,一九七二年又被改判為無期徒刑,最後在湖南勞改農場被折磨致死。
(三)告別賣國賊毛澤東的幽靈
誰是中國最大的賣國賊?《中共壯大之謎》以豐富而真實的史料告訴我們:不是別人,正是中華民族的“大救星”和中國人民的“偉大導師”毛澤東。
一九四一年,蘇聯與日本在莫斯科簽訂《蘇日中立協定》,雙方在共同宣言中宣稱:“蘇聯尊重 ‘滿洲國’之領土完整與神聖不可侵犯;日本尊重‘蒙古人民共和國’之領土完整與神聖不可侵犯。”中國人民紛紛譴責蘇聯政府背信棄義的可恥行徑,國民政府也通過外交途徑表示抗議。
中立的《大公報》發表社論指出,該宣言與和平背道而馳,出賣了中國的抗戰,損害了中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然而,向來以蘇聯為祖國的中共對此歡欣鼓舞,延安的《解放周刊》發表了題為《蘇日條約的偉大意義》的社論,顛倒是非地指責說:“在國民黨中的親日派方麵,則強調此約隻於日本有利,於中國不利,散播恐怖情緒。”按照這篇文章的觀點,該條約將世界分成了兩大陣營,一個陣營是該條約的支持者,即蘇聯、德國、意大利、日本和中共自己;另一個陣營則是該條約的反對者,即美國、英國和國民黨政府。如果不是兩個月後德國入侵蘇聯,中共的這一“統一戰線”不知還要“團結”多久!
正如謝幼田所論:“毛澤東是一個少有的奇人,他既沒有什麽民族責任感,也不受傳統道德的約束;他對共產主義的信仰淡薄,對共產國際的事務從來不熱心。隻有打江山是毛澤東比生命還要看重的事情,其他的信仰和責任,對於他是不存在的。”
誰能幫助毛澤東打江山和坐龍廷,他就跟誰做朋友。在抗戰期間,毛澤東可以跟日本侵略者暗通款曲,挖中國人民抗戰長城的牆角;在五十年代,毛澤東可以向蘇聯“老大哥”一邊倒,跟蘇聯簽訂喪權辱國的條約;在七十年代,毛澤東又可以向“不共戴天”的“美帝國主義”拋出橄欖枝,以改善在國際上千夫所指的形象和四麵楚歌的處境。毛澤東是比石敬塘、吳三桂、慈禧、汪精衛更大、更狡猾、更隱蔽的賣國賊,他對中國人民的欺騙和傷害也更大。七十年代,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問中國的時候,正要向中國謝罪,毛澤東卻公然向其表示感謝:“謝謝你們侵略中國,你們侵略了中國才有我們的勝利。”這種厚顏無恥的賣國話語,讓中共禦用學者們也難以為其開脫。
然而,直到今天毛澤東的幽靈依然在中國大地上遊蕩。在湖南韶山毛澤東故居,時有百姓絡繹不絕地前來“參拜”,其香火之盛不亞於香港黃大仙和日本靖國神社;在北京的出租車汽車內,經常可以看到跟佛像掛在一起的毛澤東的頭像,據說它能保佑出入平安;而在某些新左派學者的筆下,毛澤東是“大民主”的倡導者和反對全球化的先驅,是底層人民利益的代表者。張承誌和曠新年之類的文人學者,還在 自作多情地向毛澤東這個“孤獨的英雄”致敬。這種情勢的形成,源於中共強大的宣傳力量,中共的宣傳和教育機構成功地改寫了曆史並破壞了民族記憶。
德國思想 家默茨說過:“破壞回憶是極權統治的典型措施,對人的奴役,是從奪取其回憶開始的。”對於中共來說,這一工作與暴力鎮壓同樣重要,正像謝幼田分析的那樣:“至今仍然沒有一個國家和黨的專業宣傳人員數量有中共的千分之一,或萬分之一。
這些反覆宣傳,往往就被形成一部所謂的曆史。”當然,這種情勢的形成,也源於中國人根深蒂固的奴性,中國的曆史向來是在“壞”與“更壞”之間選擇“更壞”的曆史,中國人自己培育和選擇了毛澤東這個魔鬼,也就得承受被其奴役和殺戮的命運。
在這樣的背景下,將毛澤東這個惡魔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是中國思想啟蒙運動的第一步。
《中共壯大之謎》這樣的史學著作開啟了這一“恢複民族記憶”工作的第一步。當然,《中共壯大之謎》也存在著一些美化國民黨和蔣介石的傾向,這也許是作者不得已的“矯枉過正”。盡管如此,我認為,《中共壯大之謎》應當是一本中國百姓人手一冊的曆史啟蒙讀本,它告訴我們這樣的一種常識:一個崇拜撒旦的民族是無法實現民主化的,一個熱愛漢奸的民族是無法自立於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