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性論

 

有學識的人談人性，理深義奧；無知如我也隻好大瞪眼睛聽著（有時也偷偷的換氣以防憋死）。

所謂人性，無非善惡，非但及人推而及於禽獸，譬如：狼與羊。

從孩提時我就依稀知道狼是個象誰誰一類的恐怖分子，大家口誅筆伐：什麽狼狽為奸了，狼子野心了，豺狼成性了等等；還用槍打，剝皮。這也許就是恨之所謂食肉寢皮吧！

羊作為狼的對立麵則完全相反，人們牧而養之，歌以詠之，羊可謂參與了人類文明。人是從來不用槍打羊的，野羊不算羊。我就認識一個據說愛羊如命的牧主，羊病了他能徹夜不眠的守在羊圈。“因為羊是善良的動物，”他富有哲理的說“凡是善良的我都喜愛！”我於是大感動。羊的好處他如數家珍：羊皮的溫暖，羊毛的輕柔，羊角的靈瓏剃透（當然須加工）。。。。。。還有菜譜：手抓一類，香噴噴的。

我有時也迷途（形容說象羔羊）：人好象也剝了羊的皮，似乎更多。叫不叫食肉寢皮呢，我就不清楚了。

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弱者似乎生來就罪該萬死！狼吃人吃有什麽區別嗎？生吃熟吃是個別的命運，被吃則是總體全部的命運；野蠻的是形式文明的也是形式；難道文明了的就上天堂野蠻了的就下地獄不成？！更何況天堂裏據說也有許多文明了的人，自然也不乏吃羊的人，那麽我恐怕文明了的羊魂也難逃咬噬之苦了。

羊要懂了這個道理該怎麽樣呢？會不會扳直了角、磨利了牙、變蹄為爪與狼與人與其它食肉類周旋於草澤山林呢？那樣羊也是狼了。這算一種善的異化還是惡的異化呢？

其實，大千世界，芸芸眾生，人有人性，狼有狼性，羊有羊性，都很自然；狼吸羊血，人剝狼皮，都未見善惡；善惡是人性的事。隻要人不吸人血不剝人皮就行了；可我恐怕未必！莫非人也有狼性和羊性？！

我仿佛記得一百年前萊茵河畔一位叫恩格斯的先生曾經說過：人是從動物進化而來的，或多或少還殘留著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