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花落(十九)

我呆坐在那裏，聽著這對所謂的“情侶”用世界上最不堪的語言攻擊著對方，感覺自己象看電影一樣，眼前的這一切是那樣的不真實。這是我曾經熟悉的那個淳樸善良的玉梅嗎？我突然覺得我的大學生活是如此的混亂。不知道是不是隻有我有如此的經曆還是這是一種非常普通的現象。一聲清脆的聲音將我從混混盹盹的狀態中驚醒。我再看玉梅的時候，她正捂著左臉滿臉仇恨地看著王升。接著玉梅衝出了酒店，我們怕她出事，連忙跟了出去。我們出來的時候，玉梅已經不見了。王升卻一點也不擔心反而張羅著送我們回去。我忍不住問他：“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玉梅嗎？她如果出了事怎麽辦？你還是先去把她找回來。我們可以坐出租車走。” 王升滿不在乎地說：“她不會有事的，她玩這手都玩了多少次了。”我們一時無言以對，隻好說：“你還是去找找她吧，我們自己回去。” 這場 “生日宴會”的鬧劇就這樣以一場混亂而告終。 我們回到宿舍的時候，玉梅正躺在床上看小說。見到我們回來，她還笑嘻嘻地同我們大家打招呼，就好象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不是很放心，怕她成為第二個梅佳，等其餘的人不在的時候我偷偷問她：“玉梅，你沒事吧？”她對我笑笑說：“我沒事，就是想折騰折騰他。”看著她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短短不到四年的時間，她變得已經讓我不認識了。 以後的幾個星期裏，王升沒有來找過玉梅。剛開始的時候，玉梅還氣定神閑，認為王升肯定會來找她的。漸漸地，她沉不住氣了，開始頻繁給王升打電話。他們在電話裏繼續吵。有時淩晨了，玉梅還在和王升吵架，全然不顧我們這些嚴重缺少睡眠的姐妹們。 宿舍的事情攪得我心情很煩躁，對陳南的脾氣也就急了些，他追問起原因，我也就照實說了。陳南很擔心，上次梅佳的事情對我刺激很大，不知道這個玉梅又會生出什麽事端來。他想讓我搬回去住，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再等等。 大約一個月後的一天晚上，玉梅又和王升吵了一架。臨末尾的時候，她加了一句“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不知道王升聽完感覺如何，我們宿舍的人可是聽得膽戰心驚。我們連忙把前後的門窗都上了鎖，並把鑰匙藏了起來。饒是這樣，我也不敢入睡。我拚命保持著清醒，等到天光已經開始放亮的時候才沉沉睡去。 那天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梅佳。具體的內容想不起來了，隻是記得最後她哭著搖著我的胳膊說：“雅楠，你醒醒，醒醒啊！”我一下驚醒了。的確是有人在哭著搖我的胳膊，隻不過這個人是燕子而不是梅佳。我心裏一驚，知道是玉梅出事了。趕忙問：“玉梅怎麽了？”“她吃了安定了。”我連忙起身，看到玉梅穿戴得整整齊齊地躺在床上。玉茹和偉偉嚇得遠遠地站著，根本不敢靠近玉梅。我喊了玉梅兩聲，她還知道答應。看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一看表，SHIT！已經8：15AM 了。陳南和郭應心早就去上班了。這次我們隻能自立更生了。好在玉梅吃藥的時間不是很長，藥效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她還有意識，也還能部分地控製自己的身體。我們一邊兩個女生架著她下了樓，把她放在了自行車的後座上，燕子在前麵扶著車，我們三個在後麵扶著玉梅，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玉梅在後座上坐不太住，每走幾步我們就得停下來調整一下。就這樣，我們曆盡艱難把玉梅送到了急診室。等到了急診室，我們不敢隱瞞病史，老老實實的對值班大夫說她吃了安定。值班大夫馬上安排玉梅去洗胃了。我們四個幾乎要虛脫了，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大家都不知該說什麽好。 大約過了一個個小時左右，一個護士出來，說是玉梅有事找我們。我們不敢怠慢，趕緊來到了玉梅的床前。“你們怎麽沒有給他打電話？” 玉梅帶著責備的口氣說。我一下就全明白了。她根本就不想死，這隻是一個用來折騰王升的新招術而已。想想也是，哪個想死的人會這麽晚才吃藥的？她是在利用我們對她的關心來達到她的目的。我憤怒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了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