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直門中學位於北京市東城區東直門內北順城街2號,俄羅斯大使館旁邊。學校始建於1935年,原名北平市市立第二女子中學,文革期間稱為反修路中學,1980年更名為北京市東直門中學。王蒙的小說《青春萬歲》就是以東直門中學首屆保爾班學生的生活為原型創作的。
我從小學考進東中,又被保送上高中,一共在東中呆了6年,是我青春最美好的記憶。
小院兒和初一
初一是我在東中最“動蕩”的一年,當時初一的學生都被送到和主校一街之隔的小院兒。小院兒在主校西邊,有一條地道穿過街下連到主校。小院兒的教室是一排排平房,沒有暖氣,冬天得生爐子。
剛入學的時候我就在五班。第一學期考過期中考試,學校突然宣布從新分班。其實就是把三班打亂,分到了其它各班,然後又從新組了一個三班。還好,我還一直在五班,沒有動。但班裏來了不少別的班轉來的新同學,又經曆了一段磨合的日子。
小院裏亂糟糟的,有很多木頭、雜物、土堆。我們進駐以後經常大掃除,想要改善小院的麵貌。記得有一次清理院子的時候,我初中最要好的一個朋友 - 張景突然大叫一聲。我問她怎麽了,原來有根木頭上麵有很長的釘子。釘子刺破了她的鞋底,脫了鞋襪一看,她腳底都被紮破流血了。那會兒也不知道去打破傷風疫苗,幸好後來沒事兒。隻是這以後大家都分外小心。
換語文老師
接著就是換老師。最誇張的是換語文老師,每學期一個。記得第一個老師是個姓丁的男老師,個子高高瘦瘦,三四十歲,人長得還挺帥氣的,寫板書抑揚頓挫,一筆一劃很慢很重,但很漂亮。
印象最深的是劉老師,五十多歲,個子比當時很多同學還矮一些。其實他人長得也很精神,濃眉大眼,很有威嚴,有點兒像沒留胡子的魯迅。可惜當時年齡小,不懂事。班上的同學第一次見到劉老師,看到他小小的個子,都哄笑起來。劉老師非常生氣,說我們不知道尊重人,轉身就走了。當時剛分完班,好幾科老師都是新分來教我們班的,也知道我們班孩子有不少個性強,不好管的,但沒有一個像劉老師這麽完全晾下我們就走的。我們一看老師真生氣了,而且不回來,都傻眼了。大家就叫班長快去老師辦公室請老師回來。過了一會兒,就見班長垂頭喪氣地回來了,說是老師不肯來。大家於是又出主意,叫班長帶幾個班幹部一起去找校長,讓校長出麵請老師。吵吵鬧鬧一節課過去老師也沒回來。到第二次上語文課的時候,劉老師才回來,算是給了我們這幫不知道尊重人的熊孩子一個下馬威。等到劉老師在黑板上寫下板書,他的名字和那課的課文名字,大家又驚訝不已,因為老師的那筆字太帥了。語文老師能寫一筆好字真的加分不少,劉老師的字就很像他的人,有風骨,有棱角,有才華。熟悉了才發現其實劉老師很幽默,課上得也很有意思,深入淺出,頗得同學喜愛。估計初中班的小孩子們自此以後都懂得了不能以貌取人的意義。
初中語文還換過丁老師,中年男老師,瘦瘦的,不高不矮,大眼睛,年輕時候應該挺帥的。他講課很幽默,一筆字也寫得非常好看。可惜也是隻教了我們一個學期就換走了。
後來換到史老師,是個年輕女老師,最多三十出頭,講課特別生動,大家也很喜歡她。可惜沒教多久她也換走了。幸運的是她後來在我們上高中的時候又教過我們。高中的同學也非常喜歡她,因為她理解青春期的孩子要的是什麽,不會對早戀的孩子們橫眉豎眼,反而和他們打成一片。難怪在孩子們中間頗有號召力。
最後一年教我們初中語文的是徐老師,也是我們的班主任,從西城35中來的,三十多歲女老師。徐老師很認真負責,有點兒嚴肅不苟。她曾經組織我們辦過一次辯論賽,年少的我們根據邏輯有理有據正方反方地一通亂辯,挺有意思,而且印象深刻。徐老師還差點兒帶我們去北京郊區的跳傘塔跳傘,但不記得為什麽沒成行,好像是因為刮大風?反正我當時多少鬆了口氣,因為確實有些緊張害怕,又不願意同學看出來。不過徐老師講課就給我印象不深了,沒有其他老師那麽生動有趣。
高三快高考的時候學校調出了最好的老師,其中就有語文臧老師。臧老師幾乎每年參加高考試卷出題,是我們學校的寶。他大概四、五十歲,很沉穩,有一股儒雅之氣。他的語文課知識點清晰,作文點評恰到好處,也是個時不時來點兒冷幽默的老師。我們班同學都很喜歡他。更別說,他在我們一次模擬考好還曾經表揚過我,把我的作文當範文,並且誇我語文基礎知識很紮實。我到現在都記得當時心裏那個美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