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ry! Gary! 那悲傷的臉 (17)

3/27/2020 請長假

 

1月27日有人看出租房，打開房門就吃驚了，是一張熟悉的臉。

今天加人數過兩千了---2542。國早就封了，城也封了，很多商店也封了。一直是悲觀主義者。從一開始的新聞，就感覺不妙，那時有人問回家過年麽？當時就非常明確的說：不回去。其實應該回去陪父母過個年的。但回去一趟，那樣的心力交瘁，加了當時看這個病，也是心驚。

冥冥中的第六感覺還是會幫助人的。很快就感覺加也會淪陷的。

2020年有多少事發生啊，所以誰能獨善。基本的推理是過年回來的人，即使都在家隔離，那麽孩子還上學麽？請假一般起碼3周，回來隔離2周，那麽就是5個周，哪個單位給5個周的休假？一般超過的假期就沒有工資，沒有工資，基本的信用卡支付都是問題。朋友說，她認識的人裏就沒有一家沒有房貸的。房產稅也是按月從支票戶頭，直接劃走，錢來錢走，都是流水。來的水沒有了，走的錢還是要走的。所以應該有人很快就出來上班的。

租戶的支票，3次了都是跳票，有時給一半現金，一半支票，即使如此也是晚。租戶也春節期間回了趟家，也是回去看媽媽，中間轉機走的是香村，她給支票的時候，感覺就不好。自己匆匆走掉了，當時是1月18日。租戶回來馬上上班了，她是老人院的工作。最奇怪的是1月28日看房子的人裏居然有一個稻香村來的，當時就嚇一跳，幾乎從來沒有一個華人來看過房子，開門的時候，就吃驚。那人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哥哥替他開車，但看容貌不像親兄弟，哥哥給說話，還抱怨路不好走。

兒子領著那人看的房子，那人麵罩扯下來了，但在耳朵上掛著，臨走自己才看見，兒子把他們送門口，走時還給兒子握手。兒子回來後，馬上讓兒子洗手，反複洗。用了disinfectant spray 噴房間的每一處。回到家裏都後怕，再後來試著打這人留下的電話，一概打不通，問家人，人家說，隻讓電子郵件交流。

老頭這麽心細的人，也是大意。後來給朋友說，感覺很不好。就是從那天，自己請了假，一直在家隔離了一個月。還給老頭說，家裏的各類證件的密碼什麽的。畢竟是虛驚一場。還好一切都過來了。這也算自己的上半場。

然後，沒有任何信息能證實自己的猜測和基本推理，但朋友信息裏說，那裏回來的人，在朋友圈裏說，家庭住址大概在哪裏。因為自己隻在一個買菜的圈裏，菜圈裏沒有任何信息。然後朋友說去附近的小鎮買菜吧，避開我們常去的超市等。每次去買菜，帽子圍巾，買菜時，盡量做到不摸臉，匆忙買完，到車上消毒液抹手，然後把手碰到的車裏的任何部位都用消毒紙巾擦，還口含消毒片。回到家也是先去洗手。後來還是沒有聽到消息，奇怪了，怎麽沒有一例？後來就慢慢聽到了信息，有幾例了，自己判斷後麵大數還沒有出來呢，向兒子要求，別去學校了。兒子不願意，說不能耽誤功課。這個學期的課耽誤了，實習也就完了，兒子照樣去上學，自己幹著急，一點辦法沒有。接到了別人給的家長簽名，要求學校關閉，自己馬上簽了，最後聽說簽名很管用

而今徹底封了，村裏也處於緊急狀態了，心裏反倒安定了，一切就這樣了，發生任何的事都是天命了。娘倆在家，吃吃喝喝，一切都好。隻要超市有米有菜，就是好日子了。天天看數字飆升，隻能在心裏祈禱，祈禱平安健康！

斷斷續續請假2個多月。然後接到了人事部門的電話，人事部門頭頭的電話有些不禮貌，一個勁抱怨，說電話難打，找不到你，還說，總公司的要求一個月不上班，算自動離職。她說病了總得有大夫的診斷，自己說哪裏的診斷呢，堅決不去看大夫，害怕不安全！她也沒話說。後來給她約定的是周五過去，晚上7點，因為不想乘公交車，要等家人下班回來才有時間過去。

自己心太粗，現在想來當時好像自己惹事了，無意中給經理擺了一道難題。

周五那晚，自己按了約定就過去了，人事部門壓根就沒人！和人事挨著的就是經理的那點點小屋了，門正對著走道。自己多走兩步，就看到了Gary在裏麵坐著。

他抬頭看見了，說一句：“想上班了？“

自己沒靠近他，也沒願意多說，隻說了聲是呀。

原來事就這麽簡單，就一句話的事，可以這麽說，想上班了？

可不是就是想上班了。他沒有多餘的問話，沒有問不上班的緣由，沒有問醫生的證明，沒問現在身體如何。

他隻說：“去找助理吧，他就在樓下。”

說完，他又低下了頭。

他的下班時間大概在下午4點左右，那麽7點多，也就是他等了3個小時，這三個小時裏他在想什麽，自己從來沒有揣測過他的心理活動。

當時自己卻感覺多少有些好笑，認為他害怕了，害怕被傳染，真是人人都成病毒了麽！可這個時候人家這樣想也不能怨人家呀。

你自己不說了麽，見了有問題的人，還非常可疑。其實他可以不見你的。多省事！現在想想，自己給經理擺了一道難題。

3月26日就有報道別的超市有人陽性，整個超市暫時關閉，徹底清潔和消毒。其實經理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為一個每周幹幾個小時的人，真值不當的，另外也用不到他冒風險，助理一人應付就夠了。

自己到了樓下果然就看到了助理，助理也是老熟人，他膽子更大，見麵就有些取笑的意思，意思是終於想起來來上班了？自己聲明不給他開玩笑的，馬上說，是經理讓來找你的。看他的表情，他們好像早就說好了。

他說你先去上貨，一會我叫你。自己沒有多想就去幹活了。大約一個小時，助理說到樓上吧，然後到了經理辦公室，Gary這時已經走了。

他拿出表格，說，你自己給個排班的時間，最少也得3天，自己填了3天，助理不高興，說一天周末都沒填呀，怕他們不通過呢。

自己想，就這樣了，愛咋就咋地吧, 假如他們不通過不願意，自己就不來幹活了！

現在想來，那天晚上應該他們看自己幹活，沒有一點病態，才決定的重新填表，要不整個商店都跟著冒風險-----有一個員工得病，整個商店關門整改，停業幾天都說不準。想想停業超市賠掉的錢！

現在才發現，自己好像欠了經理很多呢。細想，才想到這層意思。

後來自己還隨便在網上請假，想上就上，不想上班就不上。真有點不知好歹呢。

無論如何該對經理說聲感謝，從來感覺都是超市欠自己，沒有想到自己欠超市！

 

10月29日郵件

這就是當時請長假的原委，當時壓根沒有想到，Gary 都看到了。也沒有想到事隔了幾個月，在最危險的時候，在他那裏又提到了這件事。看來他體會到了接近一年的她內心的緊張。

早醒了，溫度檢測正常，給Gary一個安心的郵件，報告個平安。

最近他也該有煩心呢，還不知道這兩天的後續發展，有沒有發現別的人有陽性，到底還有幾人會出現。

昨天走了萬三千步，越走越輕鬆了。體重輕了些，走得更快了，還能跑多次。

今天心裏沉重，爸生病帶來的壓力，有絕望的感覺。除去走步，路上自己就流眼淚。外出散步2個小時，路上有些事慢慢梳理，想到了以上種種，想到了經理給的寬容，大度，接納，感覺溫暖。

有時就想，他要得了病呢？不知道。為他祈禱吧。

老頭讓辭了工作，自己也答應。但他的心裏是疑惑的，你能麽？你能不見他嗎？現在的感覺是不能。

再回到過去的暗黑狀態，沒有希望，沒有期盼。能忍受麽？

給閨密鍾拉呱，鍾說，那是他們的一種紳士狀態。

但總感覺他身邊的人感覺到了，還不是一個，人是真奇怪。奇怪這樣的念頭，奇怪沒有理由的第六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