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男女 （10.I 香水定律）

10.i 香水定律

       在某些動物種類裏，氣味是一道很重要的生物社會機製，它有助於鍛造和推動性別齒輪的轉動。在這個方麵, 生物自然機製好像完全萎縮或消失了。 正如我們正在進行的分析工作，我們可以通過形象（不同的身型以及不同的身體部位）和聲音（說話的不同音色）來區分出男女和劃分出等級。 但是能夠通過嗅覺途徑來進行區分嗎？咱們能夠在人群中嗅出性別來嗎？大概一條狗，能對這個問題做出更精確的回答。它或許能夠在這個有時候，從對它抱有同伴情誼或是深深友誼的物種中分出男女來。

如果這些屬實的話，就說明大自然在嗅覺這個領域裏設計了一個差異化（也許包括等級）的生物社會機製。在一個特殊的情況下，氣味可以成為差異化的機製：人們能夠捕捉到哺乳期婦女散發出的淡淡奶香。睾丸或是卵巢嚴格專營生產出來的不同液體，也伴有絕然不同的清香。

但是除了上述這種情況之外，如果有時候，形象和音色機製起著重要作用的話，氣味看來作為性別結構的生物社會機製，是早已經萎縮了。這裏文化不是為大自然新加了多餘鞍鞽，而是彌補了其之所無（或是不像是有之）。（大自然）性別氣味的缺失，（文化）以香水取而代之。香水的生物文化定律在兩重側麵展現：

甲．“男人之於女人就是無香水對陣有香水”。這條定律在歐洲的一些鄉鎮地區依然有效。進入“小酒館”的男人如果散發著“女人氣味”，將遭到嘲笑的羞辱和開除出男人圈子的審查：

       彌漫女人氣味的男人

再怎麽像也不是爺們

米格爾.赫爾南德斯這幾句詩反映了某種鄉下人的意識，這是抵觸城市男人的，後者被認為是“不夠爺們”或是“更加女性化”的。就是說在男人中間男人氣的比拚遊戲中（看看誰更爺們），鄉村人認為自己地位占優而提到的理由恰恰就是城市男人使用香水（“散發娘們兒味的男人”指的就是城市的男人）。

乙．盡管如此，香水的同一個生物文化定律，在城市環境中也給男人留了一席之地，準許他們使用洗滌液，花露水，除汗劑，甚至有些等級或職業的法典強迫他們使用這類東西。在這種情況下，這同一條定律就是如下的另一種解讀：“男人之於女人就是這種氣味對陣那種氣味”。非常有意思的是看著這些商業公司，它們在大腦計算機裏無意識地了解香水跟女人的優雅結合，卻在組織著一場場令人生厭的廣告大合奏：“某某品牌的香水或洗滌液，道地的男人用品”。這時如果是電視廣告，則一絲不苟地執行著性別的生物自然定律，會出現一個（聲音渾厚，陽剛體型，胡須濃密的）男人並伴有一個上流社會的女人，“如此陽剛”的香水，恰恰就是那觸發“無法抵禦”愛情炸彈的引信。商業公司因而 ：

a）受性別結構生物文化機製的驅使，創造出兩類香水並容許文化向大自然呈上一個生物性別機製；而這機製大自然要不然就是遺失了，要不然就是根本沒有過。

b）企圖定位清楚他們的香水是“道地的男人用品”。打算讓男人們鎮定，這樣做沒有任何風險，他們辦公室的同事們不會通過他們的鼻子，在他身上嗅到一股女性香氣，更不會向他射出致命的譏諷毒箭：“這是誰呀，怎麽會有香水女孩呀？”

 c）同時也準備唆使某些還拋錨在鄉村層次上的男人“放棄這些大男子主義的和不入流的禁忌”，盡管他們推銷的實際上是更換了包裝的同一條生物文化定律。

 

為了突出某種香水跟道地男人氣概之間的完美和諧，有時候經常設計出場的，是一位海盜---勇敢和富於攻擊性男人的形象，因而是“非常爺們”---，或是其他類型來代表這種“道地男人”（奪得眾多女性芳心的影視帥哥，等等）。香水的這條生物文化定律，盡管不像大多數情況那樣，還有一條孿生的和堅不可摧的（氣味）生物自然定律作為支撐，但是人們並沒有因此而不去遵守。

在上述的任何環境和場合下，如果發生違規的話，都將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到辦公室或上班地點去的男人身上，散發出濃烈的玫瑰香精，或是其它“引起軒然大波”的女性香精味，就會自動啟動人們大腦裏的生物社會審查機製，其力度之大就如同看到，一個男人在頭上係一條彩色手帕，或是穿著裙子上街時一樣的反應。

非常有趣的是我們觀察到，人類在不斷地創造出新的產品和器具，這些東西又是如何沒有不經過生物文化車間的，在那裏給所有產品留下不相同的性別印記。產品可以是非常超前和現代，但是必須要經過神秘的和鮮為人知的文化工廠這道關，它們矗立在所有的時代，環境和領土社會。正如我們所見，香水的生物文化定律提出了兩個版本以適應兩種環境（鄉村的和都市的），但是定律是同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