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7 這人世間還有公道情理嗎
九月中,
唐根華說:“小喬,趁你這兩周休假,我們去美國東海岸玩一趟,怎麽樣?來加拿大十年了,一起沒休過假。”
霍小喬說:“這人是孫猴子變的。我們把再興也帶去。”
唐說:“他不是小孩,大小夥子了。人家和我們一起嫌不自在。隻要他把書念好,還愁哪兒去不了?
“我還有個想法:我們結婚吧。去旅行結婚,隻怕沒舉行婚禮虧待了你。”
霍說:“七年前聽了我的活:我們結婚。那有這麽多事,現在你才明白了。
“我一看見人家小孩蹦蹦跳跳的,就想著我們給再興添個弟弟妹妹的,那不是更好。恩愛夫妻,兒女繞膝;貧富一心,白頭偕老。我心滿意足了。
“什麽婚禮不婚禮,俗套!我和陳複柱婚禮可謂大宴排場,結果又如何?!居裏夫人還不是騎自行車旅行結婚的。
“我想上海差務完後回家探親時,和哥哥給老父親把我們的事情解釋說清楚,求得他老人家的同意更好一些。回來後我們就結婚。”
他說:“這想法很好。”
她說:“但我剛工作,又很忙,還顧不上要孩子。”
他說:“過一兩年再要孩子。女人四十第二青春,五十歲的男人生的孩子是最聰明的。到時候我抱上小寶寶不放,你可別說我冷落了你。”
霍小喬擰了下他的耳朵,親昵道:“看來要把我名正言順地騙到手了,我也就有了名分,踏踏實實過日子。以後我就叫你臭老公。”
她伏在他懷裏。
“我的準唐太太,”他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新西裝,新領帶,新襯衣,新皮鞋,這太奢侈了吧?”
“出國十年了,你吃飯撿便宜的或降價品,穿衣還是出國時國內帶來的,要不就是處理品,滿腦子都是‘赤子計劃’。太虐待我的準老公了。源山牛!”
“打扮太帥,小心人搶去。”
兩天後,霍小喬笑咪咪地欣賞著她的定婚戒指,一枚小鑽石戒指,打扮得像個準新娘,抱著紅玫瑰百合花束,奔馳在紐約的高速公路上。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綠水青山喜笑顏。……”
倆人唱著,喜笑顏開。
眼下正是中秋時節:天高氣爽,金風拂麵,楓紅鬆青,層林盡染。他興致上來,吟得長短句《卜算子 . 詠紅楓》一闕,詞曰:
春色暖風修, 夏暑嬌荷醉。
瑟瑟金風摧萬枝, 楓俏花神忌。
霜重色緋妍, 傲骨霜崇敬。
昂首錚柯對朔寒, 蕾報新春意。
從美國首都華盛頓沿大西洋東海岸一路北上到波士頓,參觀了馳名的哈佛大學。在哈佛大學的校園裏,唐根華隨口吟到:
男兒未必佩吳鉤, 學海搏浪逞英豪。
“學海搏浪如我者,不如回家賣紅薯,”他心裏暗歎。
唐霍倆身心愉快地回到家,他從信箱裏取出小妹寫來的家信,打開一看,氣得臉色煞白,信在手裏發抖。
霍小喬扶他坐下,倒杯水給他,拿過信看,
信上說:“家裏收到了再興的回信。再興講:
是霍小喬騙走了我爸的心,是霍小喬從媽媽身邊奪走了我爸,拆散了我們家,還想奪走我。我爸昧了良心不要我媽了,也拋棄了我。
媽媽說我爸:‘出國後學洋鬼子胡搞,再也不是當年國內時的那個唐根華了。早年出差去亞北極,騙了依奴威姑娘珍妮的心,偷情私通,到如今還藕斷絲連,舊情不斷;
去年,為跟霍小喬那婊子狐狸精跑,他自己砍了自己一刀。是老天不饒他,胳膊讓老天給砍了一刀;是老天不饒他,公司把他給開除了,落得了打工仔的下場’。
再興也給外公寫了信。
田培苗老書記想不通,說:‘田豐再混蛋,就是離婚,也不至於連再興都不認吧。為跟壞女人跑,自己砍自己一刀!利令智昏,變質了!’ 對你幾十年很好的印象消失殆盡。
田盛和趙阿姨把再興的來信傳得到處都是。
丁大媽、丁大寬也歎氣:‘源山一中的驕傲,學生的好榜樣-----唐根華,真變了,成了洋陳世美!’
家鄉人罵你‘忘了國,拋了妻,崇洋媚外當垃圾。’ 源山城、賀蘭地區輿論嘩然。
爹無顏於親朋熟人前,氣成了病,不思茶飯,人瘦得不成樣子。
我也不相信這是我引以為榮的大哥幹出來的事!
爹命令你毫不猶豫地甩掉霍小喬那狐狸精,回到再興和田豐身邊去。”
唐根華涕淚皆下:“爹,兒好對不起您!您若一病不起,我怎麽活?老天爺啊!保佑我的爹!蒼天!我們活得好冤,好冤啊!這人世間還有公道情理嗎?蒼天!”
古今中外,不乏此類。
謝謝!終會有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