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在喝酒,心想就在這一天也醉一回吧,尤其是到了晚上,微濕的夜雨反映著晶亮的燈光,在這個城市的喧鬧的窗內,我不可以永遠如此清醒,如此清醒地感覺著渴望的星光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
總是要在開始之後,找一個地方、找一個借口,找一種方式,告別。想著來時的路,一直有旅途勞頓,有苦澀的堅持,有一個人的詩,也有不斷的花開。
那是最初的告別。我們在一個夏夜的小城的郊外,第一次牽手,卻是最後一次見麵。我說我定要到遠方看看,說不定又會遇見你。那一晚所有關於月亮的詩,都變成一頁薄薄的光陰,夾在一本日記中,成為不可碰觸的留白。
走在城市裏,在混沌的交叉路口,小心地辨認我自己的方向。京城三月,天總是黑得那麽快。清貧而自由,悠遊而奮鬥。奔向大海吧,城市的燈光流成絢爛的星河,席卷而去我們的第二次道別。
這一次,是在一個國度的左岸,當你麵對地圖的時候,萬裏錦秀就在你的左手邊。輾轉的追尋,輾轉的期待,也有輾轉的歡娛。得到不求索的,求索得不到的。孤獨的黑夜總是讓人不能夠停止思考,不能夠看到邊際。
時間不覺已經走出好遠。我知道這最後的告別一定要來,一定要挾寧靜的暴風雨而來,催促我去追趕時間,追趕這一個年齡要參加的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