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 Strong – Catherine
(2006-09-24 16:19:50)
下一個
作者:曉雪
如果說和 Jane演的是一出蹩腳的黑色幽默劇, 那麽Catherine 嫵媚動人的微笑就象是純情片中女主角的初次登場。
Hey, How are you? I am Catherine. Please come in...yaya, this is a very nice room, lot of windows...here is your bed...oh, I love yourshoes...
Catherine 二十歲左右,一張精致的臉配著窈窕的身材,在早晨的陽光裏閃耀著。濃重的法國口音裏漾出的熱情,對於我來說,好似早上第一杯熱騰騰的Franch Roast, 呷兩口之後,人頓時活了過來。
幾圈熱絡之後,見我有些疲憊,Catherine 便知趣地出門了。
屋子頓時安靜了下來。從朝南的窗子向下望去,左麵是個社區公園。有幾個溜狗的在閑聊。草地上零散地放著幾塊格子毯子,有的人躺著曬太陽,也有的在看書。偶爾有跑步的人經過,也都是悄悄地。初秋的風如同擺設,隻微微地掀動一下樹葉,養養人的眼。
四周安靜地令人煩躁。
累了。
兩個伴隨我一路的行李箱,此時也疲憊地斜靠在牆角,鬱悶著。
臨走時,老爸擔心我拿箱子的時候紮手,特意在把手上綁了一條手娟。手娟是棕色格子條紋的,經典的男士手絹。雖是舊了,仍可見折疊整齊地褶子。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很少有人用手絹了,可在老爸的褲兜裏,總還能摸到折得整整齊齊的手絹。心裏常常為此得意。女兒的禮物,老爸哪敢輕視啊。
小心地解開手絹,開了鎖,拉鏈從上拉下來。
不知不覺,淚水滿麵。
恍惚間,又覺箱子是如此神秘的一樣東西。那些五花八門的行李現在我怎麽也看不見,摸不著。眼前隻有老爸老媽老哥拚命地往箱子裏塞東西的情景,他們嘟嘟噥噥地,看都不看我一眼,隻顧著箱子。似乎要走的不是我,而是箱子。
哭不動之後,我想我是睡著了。
三個禮拜在忙碌中一逝而過。雖同居一室,和Catherine見麵的機會卻很少。我朝九晚九淹沒在學校裏,她每天隻上一節英文課,其餘的時間就是Party. 我們的宿舍於是成了Party前的集合處和化妝室。九點到家,正是熱鬧的時候。如果你去過舞台後的化妝室,就約摸可以猜想出那副場景。色彩斑斕的法國美女們試著箱底翻出的各式華麗性感的禮服,如同一群在沙灘上嬉戲的鳥各具風采。脂粉香水的氣味漂浮在葡萄酒的甘醇之上,連空氣都是妖嬈的。
我像是一個好色的隱身人,穿來穿去,貪婪地盯著每一個動人的細節。
那是那一年裏我有的最絢麗的夜晚。即便對熱鬧後的狼籍和鞋子裙子的不翼而飛有些懊惱,仍覺得日子開始過得好起來了。
然而思念的苦是怎麽也揮不去的。對於Catherine 也不例外。
幾乎每個淩晨,電話都會悄悄地響起,大多是Catherine 的男友從法國打來的。雖不懂法語,從Catherine的語氣裏也大致能分辨出思念的時而纏綿,時而怨恨來。有時說著說著她就開始哭,然後就摔電話。有一次恰巧老哥打電話來,還沒開始說話,就活生生被她哭罵了一番,還撂了電話。虧得老哥久經沙場,及時辨出真偽,才不至於鬧出笑話來。
和男友在夜半吵了幾次後,Catherine 開始不接電話了。有時侯她索性不回來了。於是,我成了他們愛情的犧牲品,負責接電話和做解釋工作。
那一年,事情總是富有小說色彩。
Catherine喜笑顏開地告訴我,她男友要來美國了!他要來啦!她高興的樣子著實迷人,我於是也為她高興起來。至少晚上可以好好睡覺了。不過,一想到難免 Catherine 會因此搬出去住,心裏很些不舍。
So, are you moving out?
No.
Where will he stay?
Here.
Here?
Ya! It will be fun. He is a very sweet guy.
You mean he is gonna stay with you and me in one room?
ya. Is that ok?
...I am sorry I don't think I can accept that. If we have another room, I would be very happy to have him here, but one room...no, I am sorry.
Why?! we won't bother you!
看著 Catherine 那雙無辜失望的眼睛,我一時語塞。這樣簡單的邏輯關係在兩個外國人之間突然間變得無比複雜。
I am sorry. I just can't imagine ... I wish I could...
......
想不到三周前的一幕又重新上演。Catherine 也哭了。而且哭得比Jane還傷心。
這一次我沒喊救兵。定了定神,去樓下公園散了散步,給老哥寫了封信倒了倒委屈。
回到房間後,發現Catherine已經搬走了。同住在此公寓的她的朋友打來電話說,Catherine搬去了她房間,她的roommate,一個日本人,願意搬來和我住。她還向我說抱歉。
望著Catherine匆匆留下的一堆垃圾,裏麵還有一張她貼在牆頭的和男友的相片。我把它撿了出來,裝在一個粉色的信封裏,塞到樓下她的個人信箱裏,順便把垃圾倒了。
正好看見 Jane, 正抽著煙和Manager調情。
回屋剛打開書準備看,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