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59)
2012 (40)
2013 (69)
2014 (457)
2015 (275)
2016 (137)
2017 (122)
宋飛和肖廣州承包了50畝,第一年使用了改良後的品種,聘請了學農業種植的實習生,科學種植培育,和過去相比收成算是非常不錯。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高山地區交通不便,即使是種出質量有保障的蔬菜,價格能賣到正常價,扣除運輸費用後也所剩無幾。
“廣州,”宋飛毫無形象地蹲在田壟裏,一邊揪著草根一邊對肖廣州說:“咱們得種貴的菜。”
肖廣州叼著煙,說:“那成本可能更高。”
“可是,種便宜菜,其他地方都能種出來的那些,沒有賺頭啊!”宋飛想了想,說:“我們要招人,尤其是學農業氣候學的。關鍵不是怎麽種,而是種什麽,需要打開思路。”
“誰願意來這兒呢?”肖廣州眼珠子一轉,笑著說:“你去找人吧,隻能賣你的色相了。”
“能賣就賣吧,”宋飛無奈地說:“我一輩子的積蓄,全在這裏了。”
他們抽空出去跑了幾所大學,還真就被肖廣州說中,招來了一個北方一所農業大學的氣候學學生,清清秀秀的一個女生,名字卻很男性化,叫徐鴻。
她的性格也和她名字一樣,殺伐決斷又誌向遠大。
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宋飛就對她印象不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是一個很善良的姑娘。她打扮儉樸,幹淨整潔不花哨,梳著一個馬尾,幾乎每一根頭發都緊緊紮住,沒有劉海。填表的時候,她的表情非常認真,一筆一劃寫得清清楚楚。不像別的學生,看不起他們這種前途晦暗不明的皮包小公司,一臉敷衍了事的態度。
看了宋飛他們的公司簡介,徐鴻幹脆利落地說:“你們找對人了,我熟悉那樣的地形和溫度。而且,如果你們聘請我的話,我可以馬上給出詳細的建議書。”
宋飛和肖廣州對視一眼,當場就拍板了。
徐鴻跟著他們搬到了山裏,做了各種測量之後,他們三個坐下開會,她說:“應該種茭白。”
“茭白?”肖廣州懂的比較多,立刻說:“這是喜溫的!”
“我沒說清楚,”徐鴻解釋道:“是高山茭白,這種茭白超過25°孕茭就會不正常,喜歡偏低一些的溫度。我們這裏海拔高,日照非常好,尤其是在夏季,基本上不會超過25°。一般來說,低溫地區出來的蔬菜,甜度會稍稍高一些,那麽口感也會好。”
宋飛琢磨了一會兒,問:“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夏天也可以種植,而平原地區就不能,對不對?”
“對!”徐鴻點頭,道:“這樣一來,平原地區的茭白落市的時候,我們的茭白就可以直接填補上去。夏季是蔬菜淡季,他們沒有我們有,那就都是我們的市場了。”
宋飛對她笑,直直地盯著她看:“我喜歡你這個想法!”
徐鴻的臉上立刻布了一層紅暈,不安地扭了下頭。
“有道理啊,”肖廣州摸摸腦袋,說:“我們這裏溫度低,蟲害相對比較少,可以考慮打招牌做無公害蔬菜嘛!這樣,價格還可以抬高,填補一下交通費用。”
“蟲害還是會有,但是我們可以用燈殺而不打農藥,”徐鴻附和道:“所以也是無公害。”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宋飛非常爽快地說:“就全部換成高山茭白!”
第二年,他們的50畝地大獲豐收。
宋飛收回了一部分的投資,手頭寬裕了很多,給家裏打了一筆錢。在郵局遇到徐鴻,他好奇地伸頭瞧了一眼,看到她填了一筆很大的數字。她感覺到身後有人,一扭頭看到宋飛,愣了一下,說:“我爸身體不是太好。”
“需要幫忙嗎?”宋飛問她:“別不好意思開口。”
“夠了。”徐鴻意思意思笑了一笑。
宋飛開了一輛電瓶車過來,既然遇上了,就順路把她也帶回去。他覺出她情緒有些不好,沒話找話地說:“猜猜看,早上廣州在田裏抓了什麽?”
“甲魚!”徐鴻很快地回答。
“咦?你很清楚嘛!”宋飛笑嘻嘻地說:“他告訴你的?”
“你沒有發現嗎?這段時間,地裏來了不少野甲魚。”徐鴻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緩緩地說:“茭白的葉子繁茂,把底下的水麵都遮住了,夏天很涼快。這隻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呢,因為我們買的那些燈,殺了蟲子都掉在水裏了,它們愛吃。”
宋飛的腦子一轉,立刻靠邊停車,一個大扭身扶住徐鴻的肩膀,問:“你說,如果我去進一批甲魚苗呢?不喂飼料,隻讓它們吃掉下來的蟲子,那幾年後,就應該達到野生甲魚的標準了吧?我們有這麽大一片地,投個300隻,怎麽樣?”
徐鴻笑得眼睛彎彎的,說:“我們想一塊兒去了!”
“肖廣州說得太對了,你真是塊寶!”宋飛毫不掩飾地誇獎她:“真不知道,你怎麽掉入我們這個小池子裏來的?”
徐鴻垂了眼睛再抬起,不卑不亢地問:“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宋飛本能地收回擱在她肩頭的手,很有些尷尬。徐鴻那麽靜靜地看著他,讓他覺得自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們家沒有錢讓我做實習生,老爸病得重,等錢用。”徐鴻溫和地笑,說:“我是看上你們寫的包吃包住,而且沒有實習期。”
“我們互惠互利,雙贏!”宋飛感激她輕輕一語化解了他的窘相,轉回去繼續騎行。
徐鴻的那句話,剛聽到的時候宋飛有種平靜的湖水被投了顆石子的感覺。到深夜躺在床上,他切實地感覺到了蕩開的一層層漣漪,晃得心頭有些發悶。
感情的問題他很久沒有想過了,曾經擁有的那些撩撥的技能,似乎因為疏於練習而丟失了。山裏村上總共就徐鴻這麽一個年輕的,看得過眼的姑娘,而且聰明能幹,待人大方誠懇。要說不喜歡,宋飛覺得那是句假話。朝夕相處在一起,連老馬家的兩條狗他都格外有感情,更別說是個俏生生的女孩子。
喜歡是喜歡,隻是,喜歡不是愛。
宋飛睡不著,一條條地想:嗯,徐鴻這姑娘長得不賴;這孩子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談不上介懷;知書達理,相處起來基本沒矛盾;她喜歡自己,也舍得遷就他。基本上可以預見,如果他們走到一起,是個細水長流不會出大錯的結局。
但是,想到栗小遊的時候,真的是回憶排山倒海而來。
他下意識地摸出手機,打開應用點開一條栗小遊使壞心眼特別做的錄音,每次想她想得厲害的時候,他會放出來聽。
“栗經理,有事嗎?我和兩位老總在開會。”
“哦,沒什麽,我就是想問問,周末去你那兒,你想不想和我在餐桌上做啊?”
“嗯,好的。”
“是安全期耶,你還要不要穿雨衣?”
“那就不用了。”
“那,你想要幾次呢?”
“您看著辦吧,兩個,或者三個,我都可以。”
“要不要再解鎖兩個新姿勢啊?”
“不用麻煩了,正常的就好。”
“宋飛,你現在是不是有感覺了?”
“嗯,好,那我先掛了。”
音頻裏宋飛掛斷了電話,但是栗小遊依然按著錄音鍵,她幾乎是放聲大笑。
笑完了,她對著麥克風輕聲地說:“宋飛宋飛,我這麽愛你,這樣下去可怎麽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