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到了,這裏的聖誕節很炎熱,但也不失五光十色,我好奇地看著 各色的男女老少在海灘上,在酒吧裏打發著漫長的聖誕假期。
聖誕前夜,我心血來潮準備了一桌聖誕晚餐,同住的男孩和女孩歡喜地抱回來一箱啤酒和一瓶伏特加,我們決定來個一醉方休。男孩是猶太人,雖然長得很英俊,但因為曾經在海灣戰爭中服過兵役,以至現在還一直在服用抗抑鬱的藥;女孩是新西蘭人,典型的寒帶女孩,漂亮得象新西蘭的海水一樣蔚藍清澈。我們三個雖然來自不同的地方,有一點卻是在西澳共通的,就是那些透明的杯中物。男孩要排遣的是腦海中殘酷的戰爭,女孩想排遣的,是長時間工作的疲憊,而我,想排遣的,是人在異鄉的孤獨。可惜我不能喝烈酒,幾杯伏特加下去,我開始有些飄飄然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後院,想清醒一下。他們倒是意猶未盡,張羅著要去酒吧接著喝。
酒吧其實不遠,走兩步就到了,我們三個搖搖晃晃,張張揚揚就向著其中一間殺過去。第一次去白人的酒吧,到了,才覺得異樣,小小的店麵,竟擠著幾百號人,店外還排著百多號人在等著進去,店裏沒有很多位置,客人擠到吧前,買上酒,便各自拿著找個地方站著,隻要願意,哪裏都是舞池,隨著音樂,舞著各種姿勢,讓我看得入迷,隻是大多都喝得爛醉,舞著舞著就栽倒在地。我混雜在震耳的音樂聲,彌漫的酒香中,反倒有些清醒了。不停的,有人走上來和我們搭訕,男孩一副“不和陌生人說話”的冷臉,女孩則相反,一副“今夜我要盡興”的張狂。有他們護著,我自然是一副“我不懂英文”的傻樣。
身邊不時有人倒下,但既然是在酒吧裏,也就司空見慣了。就這樣,開心的酒一直喝到淩晨時分,我們才心滿意足回家睡覺,雖然我還在放假,但男孩和女孩第二天都要工作,所以大家都隻是休息了一下,就又各有各忙去了。現在想來,如果第二天回家能睡上一整天,我也許就不必看到電視新聞裏駭人的酒吧凶殺案了;如果那時能再喝多些,我或許就會忘記那家酒吧的名字和倒在我們中間的那個人的相貌。而現在,酒吧,對於我來說,已經變得很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