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出場先後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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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在省城陪老算盤去了冒牌兒騙錢的軍醫男科,他土八路髒亂差不在乎,我和小比量在乎,所以昨天飛北京先協和後中日繞騰半天,到今天農曆鼠年除夕,又乘南航早班天馬行空飛回省城,小比量還同機帶回個新招入職的應屆女生黃小婆。
老算盤在酒店等我們,說媳婦兒下午也打北京飛來過年,酒店專車節前忙不夠用,托行政部主任老崔找了輛拉貨的吉普去接,外資主管新加坡洲際酒店集團要求嚴,大貨小卡吉普三輪兒一律禁止正門進院,所以讓我們下午五點來鍾直接在大門外會合,一起往人民路那邊找家酒樓吃個年夜飯。
冬日五點鍾的殘陽的餘暉灑不出幾絲暖,我來到大門口,老算盤剛好下車,把我引見給他媳婦。
算盤媳婦乃黃寺總政大院兒千金,與我同齡,比當家的年輕七八,體型處於發胖前的苗條階段,又快人快語,風風火火三言兩語聊到一九四八北平學運,再把秘書長老北他母親也說在內,三家中法校友文係背景就比老算盤家耍刀弄槍土八路背景多出幾分文化語境的貼近感,雖初相識,一見如故,她轉口開始嘲笑我的米色夾克像貨車司機的工作服。
她眼光真毒,這不招人待見的夾克是我年前從歐洲穿回來的,回來後在寫字樓裏轉悠半天,竟沒被認出,一個事務員說一上班確曾看見我的背影,以為樓裏哪兒水管兒壞了,物業給派來了個水暖工。還不止於此,一年多以後給鄔盎小姐看歐洲照片時,她也竟然問我在歐洲穿這個樣子會不會被人說什麽,此乃後話。
撕逼的彩排往往在人們不經意間開始,話說當時正跟算盤媳婦聊得不亦樂乎,大門口裏前後腳走出鄔盎小姐和小比量。鄔盎小姐說要去紫荊山百貨,與算盤媳婦擦肩之際,衝老算盤撩去個有內涵的眼神兒,嘴唇微動,什麽也沒說,高跟鞋托起趾高氣揚的身姿。老算盤或因心神不寧,衝她微點頭時,肚子裏還跟著咕了一聲。
女人的直覺第六感可謂神奇,這一切躲不過算盤媳婦的毒眼,她雲積臉上,驟然凝眉,目光平掃鄔盎小姐側眼角,鑽入眼眶直插心靈,端的是:
一個是大戶人家
一個似美玉無瑕
若說沒孽緣
門口偏又遇著她
若說有孽緣
如何撕逼接著話
再怎麽撕,一個正軍級黨務高幹大家閨秀,一個五星級涉外酒店傾城美女,氣質默化臉上,教養潛移心裏,是不屑於采取庸俗小市民原配打小三兒那般潑皮撒野,或像個別開工廠的怪戾之氣四處找茬挑釁一番套路的,以靜製動,以目代手,才是有社會主義覺悟的有文化的素養之輩的戲路。
等鄔盎小姐走遠,小比量小心翼翼稟告晚間要帶公司新人黃小婆熟悉環境,不參加聚餐了。
算盤媳婦在餐桌上的表現與老算盤有異舌同工之妙,筷子夾菜入口之際,舌伸出口外,舌麵展開接一下。不同之處在於,媳婦舌麵窄,舌端尖,每次隻接一絲半點,活動自如伶牙俐齒;老公舌麵寬,舌端平,大口菜飯混著接,講話卡頓結巴。媳婦解釋,這土相是跟當家的學的,這就是所謂的夫妻同相。
夫妻同相不同效果,還得看由誰來扮,女人性格好懂幽默,就沒人看不順眼,算盤媳婦活潑爽直,快人快語,性格不軸,性子不怪,越熟越妙語連珠,那效顰出來的吃相非但毫不難看,反顯得可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媳婦拿筷子敲老算盤的碗,我問你,跟內小妖精在一起多久了?還想繼續下去的話,咱倆不過了就是,成嗎?
老算盤不衝她說衝我說,我媳婦兒指的小妖精,不是咱們酒店那個外籍總管。
媳婦再問,看來還真是無處不妖精,防不勝防,說說,熱火朝天到什麽地步了?
老算盤逼壓唧嘴,哎,就上撕娜褲喝、喝了幾回嘛。
媳婦撇嘴,哼,上床也不敢說呀,找快活可以,別弄出麻煩來。
以為她說的麻煩是指小妖精懷蝌蚪,後來才知並非此意。這頓年夜飯我插不上幾句話,充當燈泡照亮夫婦倆。飯後散步回酒店,酒精過多,步履蹣跚,歪歪斜斜走下人行道,差點撞上迎麵而來的三個穿製服的城管。中間那個城管頭兒立正,右手向上一抬,給我們敬了個禮,說:請走人行道!
算盤媳婦一左一右挎起老公和我,用胳膊肘兒將我倆推上人行道,邊走邊說北京現在又出新幺蛾子了,男女仨人一起新鮮玩兒法,還有個名稱猜猜。
老算盤說這~還不容易,兩個女字,中間夾一個男字嘛,寫成這樣,嫐。
才不是,媳婦讓他繼續猜。
那、那就是兩個男字,中間夾個女字,寫成嬲,念~念什麽來著,念尿?
會不會是第三聲鳥啊?我提醒他。不查字典我也不知道。
算盤媳婦嘲笑我們在小地方呆久了信息閉塞,說那不叫尿,也不叫鳥,京城的新說法是數字加字母3P。
回去這段路長,我和老算盤走得膀胱撐的慌,不叫尿,鳥難熬。算盤媳婦善解人意,抽出雙臂,兩手從後麵頂老算盤和我的後心兒,將我倆一直頂到路邊一處暗牆把角。
穿腎盂跨膀胱氣衝霄漢滋破雲天,不知恣意多久,聽得身後一陣竊笑,伴隨言語數落老算盤酒量慫,白去撕娜褲讓小妖精陪著喝了那麽多次,也不見長進。老算盤扭頭想跟媳婦兒理論,卻感到底氣不足。
接下來那段路,老算盤給媳婦兒呲兒得興致回落,落單兒幾步在後頭醞釀底氣。算盤媳婦就跟我聊:“其實在大門口她跟我們家內位擦肩而過的時候,明明白白看得出那眼神兒裏有一股火苗往外竄似的,馬克吐溫怎麽說的,語言隻是描繪出來的火,眼神的火才是實實在在的。她的眼神透露出她的心理活動,而我們家內位的眼神也暴露了自己的心態,別看他一向標榜潔身自好,從不亂搞,年年講月月講自己是一崇高男人,和你和小比量你們不是一類什麽的……”
“哎哎哎,憑什麽說我們是另一類的?”我想,小比量若在場的話會更加不同意。
“不是我說的,我們家內位說的嘛。”
老算盤不僅對內,對我們也標榜過自己是個潔身自好型的爺們兒,但對於其他人的男女之事持開放態度。男人湊一起喝酒時聊女人乃全球共性,老算盤酒品穩定性差,一多喝幾口就容易跟司機,跟服務員發生矛盾,扯嗓兒嚷嚷,卻唯獨在女人話題上不亂方寸,甭管喝到什麽高度,還能繼續諄諄教誨我們不要跟騷妮子亂搞什麽的。
“不過,他這麽說你們也不冤吧?你那麽特,沒點兒花邊兒誰信,你跟我說說,有沒有?”
“有啊,有回晚上,我和一個名叫肉絲的女事務員打車過三裏屯,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路口的警察攔住所有的士,挨車敲窗查客人證件,到我這車,剛把窗戶搖開一半,警察探頭看了我一眼就揮手放行了。”
“你那叫片花兒,不叫花活兒,人家黑燈瞎火的把你看成掛了個中國馬子的國際友人了唄。”算盤媳婦回到主題:“其實老娘早知他裝,男人都特麽一路貨色,說我們女人愛撕逼,他們更樂於扯蛋,樂而不疲。就他掖著藏著的那幾個吧,一個不落全被老娘發現過,當年剛去日本沒多久,我還打餐館工省吃儉用著呢,他就在語言學校搞了個班裏的,後來我回北京了,他愛怎麽著,我也控製不了。這回又搞上個家門口撕娜褲陪酒的,我是翻他錢包才看見那女的照片,按說上撕娜褲也好,上床也罷,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男人出軌本來就不屬於不正常的事,物種起源雄性進化到這麽個初級曆史階段,能怎麽著呢,麻煩不在這兒,我說的麻煩呀,是不能給她買那麽貴重的東西呀,她來陪他一晚,第二天他就得陪她逛商店買包包鞋子還有首飾什麽的,裏外裏已經花掉我們家存款二百多萬了,我不能讓我們家庭財產有重大損失您說是不是?”
“那肯定的呀。可是他怎麽會告訴你這些呢?靠第六感心算不出來的吧?”
“他是不會說呀,架不住老娘聰明,元旦那幾天在日本,去撕娜褲找到了她,我還不和她吵,我拿智慧撕她,她不是黑戶口嗎,我當麵給她表明立場,你心甘情願在他身上耗你短暫青春,我不在這長待我也不攔著,但你一樣樣花了多少都得老實給我招來,再讓我老公掏腰包吐血買這買那的話,我就去大手町入管局檢舉你,還想不想呆在日本吧,嘿,這一招兒就把她給治消停了。”
難怪老算盤過完年這一個多月來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
“關鍵吧還有一點挺讓人搓火兒的,他找的這些,包括以前的,真都不怎麽樣,不是不好看就是學曆低,沒個正經職業,這不等於甩我臉子讓我沒麵兒嗎,噢,難道我當初在他眼裏就是如此這般的審美嗎?”
“那、這個鄔盎小姐你覺得怎麽樣?”
“哼哼,你說今兒這個吧,說心的話兒,論氣質,論模樣兒,還行,比我還高五厘米,一身兒藏青小套裝,套丫身上,小胳膊小腰顯得比老娘的還細溜兒……”
說真的,還沒過足耳癮呢,就已經回到了酒店,我率先走向大堂盡頭的大台階,算盤夫婦隨後。大台階分兩段,當我走完第一段,拐彎要上第二段時,鄔盎小姐邁著輕盈的貓步而下,我想衝她點頭示意,她竟視我而不見。
回頭一瞧,目睹冤家路窄表情劇的機會來了:隻見算盤媳婦在第一段台階上駐足,怒目圓睜,死盯鄔盎小姐,剛還跟我調侃過對於她的氣質模樣從身高到胳膊腰的欣賞,此刻化作逼人目光,亮炯炯齊刷刷。我雖看不到鄔盎小姐的正臉兒,但看得見她後脖頸項上的主力筋,為迎接挑戰而繃緊,呈封疆之態,二女四目捉對撕打的目光具有靚麗場所文明撕逼的正能量!
回到客房,春晚不好看,就和人在異地的紅顏小肉絲通長途,打發除夕夜。小肉絲脾氣軸,幽默細胞少,不接受調侃,經常讓通話變得不喜慶,考驗耐性。聊到春晚敲完了鍾,鞭炮聲浪漸次消隱,放下電話。不到一分鍾,鈴聲又起,完全想不到是鄔盎小姐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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