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明月

麵向海內外華人征稿薦稿、招商引資。 歡迎光臨他鄉明月:http://www.usmingyue.com 藍月沙龍:http://www.usmingyue.com/bbs
正文

害蟲:成都,我不做你的情人(十)

(2005-01-06 18:15:04) 下一個

第五章      曝光

 

如果婚姻失去了忠誠和信任

它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

愛情是一把雙刃劍

傷害愛的人,也傷害被愛的人

愛與被愛

可笑

 

一個很平常的午後,張哥開著他的黑色奧迪正在上班的路上,手機突然響了。一看號碼,完全陌生,但還是接起來:“你是哪個?”

“嘿!你娃兒現在發達了,把兄弟我給忘了唆!”是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還跟自己怪熟悉的。

“啥子哦,你是哪個?”張哥爽朗的笑著,又問了一遍,還是猜不出電話裏的人是誰。

“唉!”男人長歎一口氣,自報家門地說:“是我,你的初中同學、高中同學,袁誌德,記到沒得?”

 

張哥這才恍然大悟,眼前立刻出現了那個文質彬彬,老實憨厚的男生。袁誌德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連續做了六年同窗。誌德在班裏的學習成績是數一數二的,隻是家境不好,讀不起大學。高中畢業後去深圳闖蕩了半年,沒什麽成績又打道回府,自己做了點小買賣,聽說也賠了。至於以後的事情,張哥便一無所知。想誌德的時候,他順便想起了文琴,他們三個都是高中時的同學,袁誌德還追過文琴一段時間,當時那個年代還保守的很,說是追,其實就是每天早上在文琴進教室前偷偷往課桌裏塞一封拙劣的情書罷了。文琴看不上誌德,說不出什麽原因,就是不喜歡。不過文琴還是把那些情書一封不落的保留了下來,有時候翻出來看看就當是笑話。

高中畢業後,張哥和文琴考入成都同一所大學,倆人的感情也就慢慢建立起來了。初戀很順利,畢業2年後就結婚了,緊接著有了女兒小茹。一路走來平步青雲,事業也蒸蒸日上。

 

對袁誌德的電話,張哥有點琢磨不透。該不是遇到困難了要讓他幫忙吧,如果這樣的話,張哥肯定二話不說出錢出力都無所謂。趁紅燈間隙,張哥問:“啥子事情能讓你娃兒給我電話?該不會是找我耍吧。”

袁誌德笑了:“我能有啥子事情,還不是那個樣子,沒得你娃娃能幹,老婆孩子房子車都有了。”頓了頓,又說:“你老婆是哪個?”

張哥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你娃兒今天是受啥子刺激了,我老婆是哪個你不曉得唆!當年沒要你紅包還請你喝喜酒了呢。”

“文琴?”袁誌德的心裏咯噔一下,這麽多年來,他始終惦念著文琴,逢年過節還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他結過一次婚,又離了。老婆嫌他不爭氣,沒作為,撇下五歲的兒子跟著一個有錢的台灣老頭跑了。從此以後袁誌德更加一蹶不振,早已過了打江山的年齡,好不容易找了份保安工作,打算就這麽做到老。好在成都消費不高,那點微薄的工資省吃儉用還能撐得下來,隻是沒多少積蓄。

張哥見他不說話,就說好了好了,我還要上班,該天找你喝茶。袁誌德一聽急了:“上啥子班喲,快過來,馬上。”

“有事情?”

“是撒,還是大事。”

“啥子事情比賺錢還重要?”

“你老婆,文琴。”

 

一個急刹車,張哥問:“你在哪兒?”

 

某電梯公寓地下停車場,黑色奧迪慢慢駛進去,張哥看見了在值班室裏喝茶的袁誌德。這麽多年沒見,袁誌德明顯的衰老憔悴,四十幾歲的年紀就有點駝背,渾身幹瘦幹瘦的,伸出枯枝一樣的胳膊去和張哥握手。這讓張哥心裏一陣酸楚,畢竟是那麽多年的兄弟。時過境遷,生活竟然有天壤之別。打心眼裏說,張哥還是佩服袁誌德的,很有才華的一個人,隻是生不逢時,機遇不好,一生都在倒黴,終於結了婚安穩下來,老婆又跟別人跑了。

寒暄了一陣,張哥說:“你有困難為啥子不早和我說,兄弟我絕對不得袖手旁觀。”

袁誌德黯然地笑了一下:“有你這句話就行了,總歸還記得我這個兄弟。今天叫你來,是想跟你談筆生意。”

張哥一聽,先愣了一下,又有點不高興:“生意?你剛才跟我說是文琴的事,現在又說是生意,你該不是把文琴當成……”

“啥子哦!”袁誌德擺著青筋暴起的手一個勁幹笑:“是和文琴有關係,沒錯。你是生意人,我就把這件事情當作生意來談,談成了,你得給我這個數。”袁誌德伸出三個手指在張哥眼前晃了晃。

“三萬?”

袁誌德搖頭,慢慢地說:“三、十、萬。”

張哥聽完笑著起身要走:“你娃兒是窮瘋了唆!”袁誌德按住他:“我曉得三十萬對你來說算不了啥子,可是,這筆生意對你來說很重要。”

張哥又重新坐下,他猜不透袁誌德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啥子事情,你開門見山的說,老子最討厭婆婆媽媽的人。”

“要得要得!”袁誌德不慌不忙地從抽屜裏拿出一盒錄像帶:“用不用我給你交代一下事件背景,省得你過會兒發瘋。”見張哥不說話,袁誌德就接著說:“我不在這裏工作,我以前的一個同事才是這兒的保安,我跟他關係挺好,嗬,你也知道,我和文琴的那點兒事。”袁誌德咳了一下,往杯子裏摻了點水:“那天晚上他怪鬱悶的,就到我家喝酒,喝得有點多,說起以前的事情,當然提到了文琴,我就把文琴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還是前年的照片,高中同學聚會的時候,我同事一看,就說文琴麵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張哥聽不下去了,打斷袁誌德的話:“看錄像。”袁誌德猶豫了一下,張哥又說了一遍:“看錄像,三十萬成交!”

緩緩地把帶子推進去,一陣雪花後,張哥看見了那輛熟悉的保時捷,紅的特別刺眼,車尾處的號碼清晰的紮疼了他的心,還有坐在副駕駛的曉彬,自己的妻子笑得那麽甜蜜,是他很久不見的笑容。最後一個鏡頭是曉彬摟著文琴的脖子親了一口,錄像上顯示的時間是316號,正是文琴去青島的前一天下午。

努力壓抑住沸騰的血液,張哥咬著牙說:“這狗日的住幾樓!”

袁誌德結結巴巴地說:“老張,你別,別……”

“三十萬想不想要了!”張哥掏出支票,惡狠狠地瞪著他。

“二,二十六樓……”

張哥甩下支票,不顧袁誌德的阻攔,徑直衝進了電梯。

 

此時的文琴,正和曉彬坐在開往流亭機場的出租車上。文琴想是不是該給老公打個電話,告訴他晚上六點半就到了,可轉念一想,又怕老公去機場接他。問曉彬還有沒有什麽電話要打,曉彬說我能有什麽電話,然後文琴就提前把手機給關掉了。

 

青島連續三天的好天氣,雖然有點冷,可是陽光明媚,讓人心情舒暢。八大關的草坪上已經冒出新綠,光禿禿的樹梢開始長出嫩芽,春天的氣息撲鼻而來,讓曉彬有些舍不得離開。臨走的時候,曉彬把那瓶海水也裝起來了,文琴笑著說他農民。

 

可就是這樣的好天氣,在馬上要達到機場的時候,忽然陰了下來,大片大片的烏雲遮擋住陽光,天空忽然變得暗淡,馬上要下雨的樣子。文琴匆匆下車,曉彬拖著行李一路小跑的跟在文琴後麵。上飛機之前文琴突然又把手機打開了,看了看沒什麽事情才關上。她的心裏忽然七上八下的,很難受,卻又說不出原因。

 

漂亮的空中小姐微笑著提醒乘客係好安全帶,文琴卻坐在窗戶邊上發呆,曉彬碰了碰她,說:“琴姐,安全帶。”文琴哦了一聲,曉彬看她的臉色很不好,便問是不是不舒服。文琴搖頭,說沒什麽,就是心裏發慌。曉彬握住了文琴的手:“睡一會兒吧。”

 

飛機騰空而起,逐漸被淹沒在厚重的雲朵裏。

 

張哥狠狠地敲打著曉彬的房門,裏麵沒動靜,然後改成用腳踹,一邊踹一邊罵,這個平日裏溫文爾雅的男人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他隻想把曉彬揪出來往死裏打,問他為什麽要招惹自己的老婆!他又痛恨自己白活了這麽多年,竟然看錯人,他完全被曉彬英俊正氣的臉龐給欺騙,誰知在年輕帥氣的外表下,卻隱藏著如此惡心齷齪的嘴臉!

 

寂靜的走廊上隻有張哥狠命敲打的聲音,那扇鐵門已經變得肮髒不堪,印滿了零亂交錯的腳印。他終於累了,靠在牆壁上喘著粗氣,掏出煙來抽,整張臉在瞬間變得蒼老,昂貴的西裝順著白色的牆壁一點點的滑落,他頹倒在地,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錄像帶裏的場景,一幕幕的那麽清晰,最後定格在文琴滿足幸福的笑臉上。

 

莫名其妙的湧出了淚水,他為自己感到心痛,也為自己感到悲哀。他在痛恨曉彬的同時又無比自責,這些年來隻忙著賺錢而把文琴給忽略了,他從來沒有和妻子好好的聊天,問她想要什麽。顫抖地摸出手機,給文琴打電話,他此時此刻隻想對文琴說兩個字,離婚。

 

關機。再撥,還是關機。然後手機響了,是袁誌德打來的。張哥看著那串號碼,淒涼地笑。用盡力氣把手機給扔了出去。踉蹌著進了電梯,走廊上隻剩下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那麽寂寞。

 

袁誌德還在停車場等他。見了張哥近乎巴結的上前攙扶他,卻被張哥一把甩開了。他覺得喪失了所有的自尊,他隻想盡快離開,不想再看到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黑色奧迪瘋狂的奔馳在馬路上,超越了一輛又一輛車子,也招來了其他司機的惡罵。張哥什麽都不管,狠踩著油門,朝著那片誘人的燈光駛去。

 

飛機上文琴和曉彬都沒吃飯,其實文琴現在也沒胃口,但她答應曉彬一起吃晚飯的。於是打車帶曉彬去皇城老媽吃火鍋。兩個人點了一桌子的菜,卻都是曉彬在吃,文琴隻是象征性地動了動筷子。曉彬看文琴好像很累的樣子,也沒什麽心情吃飯了。才半個多小時,便匆匆結帳離開。

 

出了皇城老媽,曉斌問:“琴姐,現在去哪兒。”

“我先給他打個電話。”文琴拿出手機,丈夫的電話打通了,卻沒人接。她也懶得再打,就對曉彬說:“去你那邊。”

文琴沒開車,所以也就沒進停車場,直接和曉彬從公寓正門上了電梯,直奔二十六樓。曉彬開門的時候忽然發現門上很髒,全是腳印。他愣了一下,嘴裏嘟囔著罵了一句,隻當是有人喝醉酒敲錯門了。文琴也看到了門上的腳印,厭惡的問曉彬怎麽弄的。曉彬說我怎麽知道,我也是剛回來。進屋之後文琴讓曉彬先衝個熱水澡,自己便拿著抹布把門上的汙垢給擦幹淨。

躺在床上點一支煙,文琴看著手機想要不要給丈夫再打一個電話,這時曉彬正好出來了,文琴便放好手機,和曉彬擁抱。

“乖乖。”文琴說:“我不舒服。”

“怎麽了,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醫院?”

“不曉得。”文琴把煙掐滅:“今晚我得回家。”

“嗯。”曉彬答應,又問文琴要不要洗澡。文琴說不洗了,回家再洗。她看看表,覺得小茹該放學了,就往家裏打了個電話。是小茹接的,文琴問:“你爸呢?”

“還沒回來。”女兒說:“媽媽,你在哪兒。”

“我下飛機了,在外麵辦點事,晚上回家。”文琴看了看曉彬:“乖乖,媽媽一會兒回家陪你,你趕快做作業。”

“要得!”女兒的聲音很高興,這讓文琴舒服許多。掛了電話曉彬說:“寶貝,你的乖乖真多。”

“哪有,就兩個,你和我女兒撒。你是大乖乖,她是小乖乖。”文琴說:“我躺一會兒,你收拾收拾東西。”

文琴閉上眼睛想睡一會兒,可是翻來複去的就是睡不著。曉彬在一旁整理行李,把從青島買的一些特產裝好,等文琴醒來的時候帶回家。都收拾好了就趴在床上用手支起下巴看文琴睡覺。文琴忽然睜開眼睛:“乖乖,你看我做啥子?”

“想看。”

“乖乖。”文琴溫柔的擁抱曉彬:“我該走了。”

曉彬把文琴送到門口,因為穿著睡衣,文琴沒讓他下樓。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曉彬,丈夫那隻摩托羅拉手機就在文琴的回頭中輕易的逃出了她的視線。

 

王府井附近的一家夜總會,張哥正抱著幾個美女在房間裏唱卡拉OK。桌子上幾紮百威已經全空了,隻剩下大半瓶XO。張哥醉醺醺地說:“你們誰能一口氣喝光,我就馬上帶她走,還有這些錢,也是她的。”張哥從西裝裏掏出一疊百元人民幣,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幾個美女蜂擁而上,爭先恐後地搶那瓶XO。張哥在一旁輕蔑地笑,他不是瞧不起這些小姐,而是瞧不起自己。

最終那瓶XO被一個叫小蘭的女孩喝光了,張哥搖晃著站起來,把那疊錢塞進小蘭手裏:“走撒。”

“你還能不能開車嘛。”小蘭嗲聲嗲氣地說。

“咋個不能,你敢不敢坐我的車?”張哥皺著眉頭把小蘭拉進懷裏:“你用的是啥子香水哦,好難聞。”

“張哥,窮人哪能用得起名牌。”小蘭可憐兮兮地說。

“明天自己去買,買那種,那種蘭,蘭寇是不是?”張哥又給了小蘭一疊錢。看得其他幾個小姐眼冒妒火。

小蘭把張哥扶進車子裏:“你還是別開了,我來開,不過我可沒駕照,被警察逮著了我不管。”

“沒得關係!你開,錦江飯店。”

 

文琴回家的時候發現丈夫不在,小茹正一個人在看電視。文琴把東西放好,問女兒:“你爸爸還沒回來?”

“嗯。”

“打沒打電話?”

“沒得。”女兒一邊回答一邊去看文琴給她從青島買的衣服、首飾還有好吃的。

“做啥子哦。”文琴又給丈夫打了個電話,手機是通的,隻是沒人接。文琴看了看表,時間還早。便洗了熱水澡換上幹爽的睡衣,和女兒一起看電視。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女兒去睡覺了。客廳裏隻剩下文琴一人。給曉彬一個電話,文琴說:“乖乖,他還沒回來。”

“小茹呢?”

“睡了。”

“張哥可能有事吧,你給他打手機了沒有?”

“打了,他不接。”文琴說:“就好像你上次給我打手機那樣,通了就是沒人接。”

“沒事,可能出去應酬了,手機忘在車子上。”曉彬安慰著文琴:“寶貝早點睡覺,我看你臉色不好,如果明天還不舒服,就去看醫生。”

“曉得。乖乖,我愛你。”

掛了電話,文琴回到臥室,一邊看書一邊等丈夫回來。要是在平常,她肯定是自己先睡了,可是今天文琴覺得心裏不踏實,睡也睡不著。

不知什麽時候,文琴的手機響了,她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竟是丈夫。

“你在哪兒,我給你打電話你為啥子不接。”其實文琴還是很擔心丈夫的,聲音很急。丈夫沒馬上說話,隻是迷迷糊糊的嗯了幾聲,然後文琴便隱約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不清楚,但她確定是個女人,而且有不好的預感。

“你在做啥子!”文琴生氣了,對著手機大聲說。

丈夫笑:“我在賓館裏,找小姐。”

“你做啥子!”文琴幾乎崩潰。

“我寧願找小姐也不找你!”

文琴愣了,手機裏隻剩下嘟嘟的占線聲音。http://www.usmingyue.com

[ 打印 ]
[ 編輯 ]
[ 刪除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