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是最不可捉摸的東西,真真假假,有時完全沒有意義,有時卻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一些事情。比如說我吧,每當有重要的事發生,我基本上可以在夢裏預感到,特別是不好的事兒。當然好夢也有,但少多了。可恨的是,即使知道卻沒辦方改變,既然如此,讓我知道它幹嗎?不過是多憂心忡忡兩天而已。
02年的春天,有一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裏我一個人上了一座山,到處都是樹,山頂有一塊平地,平地的中間有一間挺大的房子,於是我走了進去,地上有個大水池,池子裏的水很混濁,黑黑的,感覺不好。正準備出來,水池裏突然跳出來了個恐龍一樣的怪獸,綠色的身體很恐怖的樣子。早上起來,就在那兒想,一定有什麽不好的事兒要發生,莫非是我自己會病了?但隨後兩天,也沒什麽不妥的事發生,漸漸有點放鬆了。接著是春假,一早定好了去Orlando 的Disney玩,幾天不在家。等我們從Florida一回來,就接到媽媽的電話,說外婆幾天前過世了。聽到這個消息,並不覺得很震驚,但很難過。媽媽把事情經過講給我聽,外婆去得很突然,事前也沒有什麽病,走得很快,沒什麽痛苦。後事也辦完了,她這個一輩子沒上過班的人,存的錢居然剛剛夠處理一切後事。
她去世後,我又夢見過她兩回。第一次夢見她在我讀中學時學校的那個操場裏,清晨時分,太陽還沒有升起,操場上浮著淡淡的晨霧。她迎麵向我走來,她的樣子還是我讀中學時的樣子,一點也不顯老。奇怪的是,在夢裏我清楚地知道她已經過世了,於是我問她:“你還好嗎?”她回答說:“我還好。”但看她的神情,好像有什麽話沒說出來。我們就又各自向前走,靜靜地分開了。
後來又一次夢到她,她坐在在一艘向長江上遊開的輪船甲板上,我仿佛浮在半空中看到她。她穿著一套紅色的衣褲,長相也和以前完全不同,是個白白淨淨的女孩子模樣,她坐著,旁邊還有幾個男人站著,好像是送親的隊伍。我也不知為什麽,認定那就是外婆,問她:“你這是要去哪兒呢?”她回答說:“我要嫁人了,婆家就在前麵,我們正在去的路上。”仿佛那是個不錯的歸宿,她的樣子很坦然。這時,船突然轉了個彎,拐入了一條支流,不見了。
從此以後,她再沒有在我的夢裏出現過。
我不禁有這樣的疑惑,她是誰?是曾經那個美婦人,還是後來的那個瘦得可以被風吹走的老太太,或是穿著紅色衣裳等著出嫁的年輕女孩?那麽我呢?又是誰?是那個被人抱在手上的嬰兒,還是曾經那個麵若桃花的小姑娘,是現在黃臉婆的樣子,還是將來滿臉皺紋的老太婆?好像都是,也好像都不是。用南懷瑾先生的詩“生死無端別恨深,浪花流到去來今。白頭霧裏觀河見,猶是童年過後心。”應該可以講明白了吧。
相傳那一天,地獄大門打開,陰間的鬼魂會放禁出來。有主的回家去;沒主的就到處遊蕩, 徘徊於任何人跡可到的地方找東西吃。所以人們紛紛在七月裏以誦經作法等事舉行“普度”以普遍超度孤魂,恐防它們為禍人間,又或祈求鬼魂幫助治病和保佑家宅平安。因此南方地區在這一天有普度的習俗。
今天是奶奶去世20年祭日,想不出以何種方式紀念老人家。朋友建議把我以前一篇懷念奶奶的文字送晚報發表,我照做了。今晨看到傳過來的鉛字,方覺安心。
不過,我倒是認為這種品質和情愫與階級無關,人都有情感,您說呢?
真為你高興,姥姥身體恢複了,是大家的福氣啊。
似乎大部分女孩子都對外婆有特殊的感情。前一陣我的姥姥生病住院,我非常想回去,怕再也見不到她了。不過好在吉人天相,轉危為安。老人家快90了,很少生病,從不麻煩人。這次住院要大家照顧,她心裏還不落忍。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可憐的是我,已記不清楚外婆的樣子,在我的記憶內隻是迷迷糊糊的影子。
‘她這個一輩子沒上過班的人,存的錢居然剛剛夠處理一切後事’,我知道為什麽,老人家不舍得花錢,將兒孫給的錢權都存起來了。給自己算好身後事,不想再麻煩兒孫。你外婆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