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陽光給滿街的銀杏換上了一層金黃。桂花也被點上了金黃,散發著醉人的甜香。天空藍得澄澈,高遠而空闊,所有的植物都平靜地在秋天的陽光下,顯示出一副釋然的狀態。江曉的眼裏就象是突然打開了另一扇窗,隨意一個角度望出去,勾畫出的都是一幅金黃、濃鬱的風景畫,描繪出無盡的美麗、甜蜜與自由。
生活看起來並沒有多少變化。她照常上課、自習,在寢室裏和“菲與飛”打打鬧鬧,參加學生會的活動。隻是走在路上,做著練習,和朋友聊天,突然就會走神或發呆,然後漾起一陣莫名的微笑。旁人不明就裏,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從心底裏溢出來的幸福,藏不住的愛與被愛的幸福。就像一個獨自跋涉了很久的旅人,經過漫長的掙紮、尋覓,突然間找到了一位彼此欣賞、心心相印的同行者。飄忽忽的一顆心一下子沉靜下來,之前一個人的憂鬱、擔心與孤獨全都不翼而飛。剩下的隻有相互依賴與分享,共同探索的欣喜和期待,就像一下子收獲了一個新世界。
雖然已經確認了彼此的心意,但是江曉不想張揚。她自己隻是簡單地對韓飛、肖菲透露了一句“我和牟雨在一起了”,至於“為什麽”和“怎麽樣”,她也是簡述了一下。在她看來,幸福是一種心底的體驗,無需炫耀,也無需他人的認可。它珍貴無價而又樸素自然,就象空氣、陽光和水。它不能苛求,也無法評判,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而且,對於這突然降臨的巨大幸福感,她還有懷著一絲絲擔憂,不知道太多的關注會不會驚擾了它。她像意外地得到了一隻百靈鳥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嗬護它,歡喜它,生怕外界的擾動激起它飛走的衝動。姐妹們自然為她高興,江曉那麽一個聰明可愛的女孩,在這樣一個花一般的年紀,應該擁有自己的幸福,而從江曉一天濃似一天的笑容來看,她找到了對的人。
江曉讀金融,牟雨讀地球物理。平時上課時間很難碰上。江曉決不允許翹課約會這種事情發生。牟雨已經不在圖書館兼職了,但是依然每周堅持去幾天陳老師實驗室做關於鐵的研究。所以兩人私下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太多。約會的主要場所就變成了圖書館或自習室。
圖書館一樓的閱讀室有一溜長窗。窗邊種著一排桂花樹,醉人的甜香一陣陣地順風飄送進來。知道江曉喜歡花香,牟雨總是早早去占好窗邊靠角落的兩個位子。靜謐一隅,偶爾的親密也不會太受關注,倒成了二人看書的絕佳的好場所。好幾次,牟雨從書中抬起頭來,癡癡地看江曉各種曲線連接成的側影,混合著少女的體香,一陣陣地眩暈。江曉感知到了他的目光,也會抬頭微微一笑,露出招牌的小虎牙,眉眼都彎成一道月牙,說不出的嬌憨甜美。讓他想到一個詞:“媚眼如絲”。四顧無人注意,牟雨飛快地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江曉就會緊張地一擠眼,作出生氣的表情。在桌子下麵,卻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柔荑一般細膩嫩滑的手指在他掌心中輕輕摩娑。牟雨緊緊握住,再也不舍得放開,暗想“愛不釋手”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投影廳是漢大的另一個約會聖地。離校門口不遠,播放的片子多為近年的奧斯卡獲獎影片或最近流行的西片。花上兩塊錢,就可以看一場,四塊錢,就能看通宵。對於娛樂活動相對匱乏的學生們來說,這項活動既能追趕時尚又花費不多,因而深受歡迎。投影廳每周會派發節目單到各寢室,被學生們戲稱為課程表,有人甚至周一到周七全部都排滿了,比上課還準點積極得多。倆人也不免俗,周末常去校外的投影廳看電影。對戀愛的兩個人來說,有時候,越俗的事情做起來,越是津津有味。
牟雨喜歡的是熱鬧而不需要動腦筋的動作片,或特別絞盡腦汁的懸疑科幻片;而江曉喜歡清新文藝帶著點小傷感的愛情片。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兩人對於看電影的熱愛。昏暗的影院裏,兩人的心思一半在光與影的情節中,另外一半在身邊的人身上。輕輕地依偎在一起,感受到彼此的熱度和心跳,比熒幕上的故事更讓人沉醉和心動。
這天看的是《保鏢》,看完出來,惠特尼那首激情高亢的主題曲《I will always love you》還一直盤旋回蕩在江曉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你說Frank 和Rachel會一直愛下去嗎?如歌中所唱的那樣,永遠相愛?”從投影廳出來,兩人刻意避開了大路,而選擇了一條比較僻靜的林蔭小道。此時江曉微低著頭,牟雨能看到她低垂的眼和忽閃的睫毛。
“我覺得很難。持久的相愛需要兩人始終能同步,互相欣賞和找到共鳴,不論是個人成長、興趣習慣還是三觀都能基本一致,或是相互認同。漫長的歲月僅靠激情是難以維係的。他們倆各方麵都差異太大,某一情境下閃出了火花,但誰能保證在漫漫歲月中不會熄滅呢?”。像大部分的理工男一樣, 牟雨回答問題都很直爽。
“那我們呢?也是一時的激情和火花嗎?我們會永遠相愛嗎”江曉抬起頭,直直地看向牟雨的眼睛,黑夜裏,她的眸子閃著疑問的光。
“永遠”這個詞,對牟雨來說,太重了。他還沒有考慮過永遠。現在的他,隻知道每天都想和江曉在一起,不論做什麽,不論在哪裏,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開心的。看不到的時候,總是會想念,每一分每一秒,從清晨醒來,到晚上入夢,貫穿了他生活的每時每刻。哪怕江曉就在他的身邊,近得可以摸到她的臉頰,聞到她的發香,還是想念。她如同一種毒,深入骨髓,而他心甘情願地沉溺其中,不願醒來。
“永遠有多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願意為此付出我的全部努力。愛上你,如果說是激情和火花,那也已經燃燒了很長的時間。我在信裏告訴過你,在你還不知道有我的存在的時候,我已經無數次遠遠地守望、追隨過你,幻想著接近你,進入你的生活,也無數次確認過自己的心意,你就是我喜歡的人。”
“嗯,你在信裏告訴過我。我還是想聽聽, 你說的第一次。。一見鍾情是怎麽回事啊? 我怎麽都沒印象呢?”。
牟雨的眸子也在夜裏閃動, “long long ago,我從神農架第一天進城參加麵試的那天,在公交車上暈車的厲害,又是冒冷汗又是想吐,你坐在我旁邊靠窗的位子,穿著那條綠裙子,我請你把窗戶打開,你給我一片暈車藥,還從裙扣解下茉莉花說那個香味止吐。。。我當時覺得你,美得驚為天人又善良得像天使。。。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了。可是你為什麽後來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呢? ”
“我,我不敢說。後來的事情太,太尷尬,太丟人了。。。。”
“不行。不行,你快說,快說。”江曉抱著牟雨的胳膊不肯放過他
“啊,,好吧,好吧,我說了,你不要打我哈?”
“快說。”
“後來你給一個老太太讓座位,站起來想饒過我出來,哪裏知道司機猛一刹車,當時我在你身後想抓住你不翻倒,結果。。。結果果抓住了你的裙子。。。差不多把你從後麵都抱住了。。。我當時嚇暈了,怕你喊抓流氓。。。站起來跳下車。。。逃跑了。。。”
“啊?。。。你。。。”江曉瞪大了眼睛
江曉愣了一會,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去漢大麵試的那一天,帶著茉莉花,暈車藥記不清楚了,但是刹車有點印象,差點坐到旁邊那個人身上。記得是個土土的小夥子,後來奪路下車了,魂不守舍的樣子。。。她瞪大了眼睛:“好~哇~,原來是你。。。你是那個。。。叫什麽來著。。。鹹豬手。。。”說著就要去打牟雨的手
“我。。。真冤呐“ 牟雨作出痛苦狀,抓住江曉的手不讓她再落下,兩個人左一晃右一擋的打鬧了好半天。
良久,江曉發現怎麽也抵不過他有力的胳膊,放棄了。牟雨順勢將她拉進懷。
“那你後來還好意思找我?”
“唉,就是這麽嘎然而止了,,當時逃的太快,都沒來得及向你道謝或是道歉,還發生那麽尷尬的一幕,你當時給我的藥,是不是。。。勿忘我丟魂散啊!你和你的綠裙子老在我的腦海裏晃動著,又感動又羞愧。。。”
“那後來呢?你就這麽一直坐公車,直到發現我在中南大學?”江曉繼續對牟雨愛上她的這些小故事樂此不疲的問
“嗯。一直找,老天有眼讓我找到了”
江曉柔軟地依偎著他,“你傻不傻啊,牟雨?”
“傻,但是我願意。不過後來怎麽會在漢大舞廳看到你,我覺得簡直太神奇了!”牟雨繼續說,
“我在漢大沒看見過你穿綠裙子,所以我還問過你是不是有一條這樣的連衣裙。“牟雨一邊回憶一邊輕笑“我一度懷疑你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在漢大!
“哈哈哈哈” 江曉逗他問,“那要是我真有個雙胞胎姐姐,你怎麽辦啊?會選中南那個還是漢大那個呢?”
牟雨想了想,狡黠地笑了,“呃,那還是我親手抱過的那個妹妹吧。。。”
“啊,你這個色狼色狼。。。還跟蹤追擊我,。。。變態啊!”
“我也覺著,愛上你。。。我都從液態變成了癡呆凝固態了, 不過隻要不成灰飛煙滅的氣。。。態,我就滿意了”
江曉定定地看著牟雨坦白誠懇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氣,把臉埋進了他的頸窩。牟雨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雄性氣息,讓人迷醉。閉上眼,她能清晰地感知他的心跳,咚咚咚咚,穩定而有力。
牟雨把他摟得緊緊的,柔聲說“好奇怪,我即使在抱著你得時候仍然會覺得你。。。好像身上有。。。那種護身甲一樣,讓我不敢褻瀆。。”,
“護身甲?哪裏有?”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牟雨在江曉身邊的空氣畫了幾個鋸齒狀。。。
“呃,你畫的哪裏是護身甲,是玫瑰刺吧。。。好哇!你是笑話我像。。。。刺蝟嗎?”
牟雨嗬嗬笑,“你是我的女神啊,即使不說話的時候,也有一種威儀,讓我。。。又愛又怕”
想了好一會兒,江曉忽然問,“牟雨,你是屬什麽的?”
牟雨摸不著頭腦“屬老鼠啊。。。”
江曉一聽立刻咯咯大笑,“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怕我了!你屬老鼠,我屬貓啊”
“莫要誆我,哪裏有貓這個屬相?”
“我真的是,屬虎的啊!虎不就是。。。大。。。貓嗎?”
牟雨嚇得一下子鬆開了胳膊,“不要嚇我,你還是貓加強版的。你肯定是。。。上輩子把我給埋了的那隻貓。。。”
“你說什麽?”
“我們那裏有一個說法,說是你上輩子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有誰把你埋了,就是你欠她的人情,下輩子會走好多路受好多苦去把她找回來。大意就是上輩子我欠你的,這輩子要使勁對你好才能還清。。。”
“哈哈哈”江曉笑的更歡了,“你上輩子一定是不小心過街被軋死了,我這個好心的小貓把你埋的。。。”
“好哇!” 牟雨也學江曉叫起來,“你在笑話我。。。是過街老鼠嗎?”
江曉咯咯地笑著,“不管你是牟。。。魚,還是牟。。。老鼠,都和我這隻曉。。。貓是歡喜冤家,不是嗎?一直要和我在一起。”
“呃,我知道了,反正都是你的囊中之食對吧?”
牟雨叮囑說“你隻能和我在一起。。。玩耍,不能把我。。。吃了哈。”
被愛情沐浴的日子,好象一幕手動播放的電影。每一個瞬間都可以隨意地被抓住,被定格,被倒帶,被久久地回味。其中的兩人,既是主角亦是觀眾。一時喜怒哀樂渾然不覺。
日子慢慢地過去,兩個人的差異慢慢顯現出來,江曉活潑好動,而牟雨深沉喜靜;江曉認真追求完美,而牟雨隨和不拘細節;江曉急性上來最恨遲到,而牟雨生性淡散總慢半拍。處得久了,不免有些摩擦。然而縱有千般不是,隻要一個人先回過神來稍事讓步,一個火熱的擁抱,兩句甜言蜜語也化解了危機。小打小鬧反而變成兩人浪漫生活的小小調味劑,把愛情麻辣湯調出迭宕起伏的滋味。
這天是個周末,江曉約了牟雨去跳舞。約好7點鍾在飯堂門口見的,可是過了半小時,牟雨才匆匆而來。江曉一臉寒霜,眼看就有一場暴風雨。牟雨自知理虧,小聲解釋說:“章邇電腦壞了,讓我去幫她看看。正修一半呢,一看表,遲到了,趕緊往這兒趕。。。”
這不解釋還好,一提到章邇,江曉心裏的小火苗便噌噌地往上竄。天井裏倆人背靠背葉笛繚繞的剪影又浮上了眼前。雖然,牟雨已經不止一次地解釋了來龍去脈,可是那種又酸又澀的感覺又漫將上來,怎麽壓也壓不住。江曉扭過頭,聽見自己已經努力控製過的冷冰冰的聲音,“人家電腦還沒修好呢,你半路跑了算什麽,繼續回去修吧”,回頭就疾步往宿舍方向走去。
牟雨慌了神,趕緊追上去,“不要啊,曉, 曉曉,我真不是有意遲到的。章邇不是還幫我辦過加急護照,出國手續的麽, 真的是不好意思不感謝她一下啊?。。。”
江曉加快了腳步,並不回頭,“那你去吧,好好感謝人家,章邇的電腦重要,跳舞。。。隻是娛樂不是嘛!”
此時從飯堂往宿舍的路上人來人往。兩人這一個追一個逃,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牟雨窘得麵紅耳赤,卻不敢絲毫放鬆。江曉性子上來,腳步飛快, 幾乎小跑,牟雨拉也拉不住, 隻好跟在江曉後麵,直到被女生宿舍的舍監攔在了門外。
江曉進了宿舍, 韓飛回家了,肖菲有約會,獨自生著悶氣。一本書攤在麵前,半天也沒有翻動一頁。一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打開門,是隔壁宿舍的。神神秘秘地說,受人之托送來一個小人紙條。麵上一個思想者造型的小人正痛心疾首作沉思狀。江曉不禁莞爾一笑。拆開來,裏麵是熟悉的牟雨的筆跡:
江上曉風寒,
雨落百花殘。
何時春暉暖,
還我笑顏歡。
下麵還有一段話:曉,別生氣了,給你三個賠罪的選擇:
1、請你吃最愛的烤肉串,直到你吃不下為止
2、背你在校園散步,直到你說停為止
3、連續講笑話,直到把你逗笑為止
在樓下傻等,聽憑發落的雨。”
女生宿舍門口的梧桐樹下,牟雨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忐忑不安地等著江曉。周末晚上八點多,正是熱鬧非凡的時候。男男女女,結伴去看電影的、逛街的、跳舞的,一群群一對對歡快地從身邊走過。對於這個一臉焦慮,煩躁不安的大男生,自然頻頻側目。牟雨隻好裝作什麽也沒看見。
從牟雨自瑞典回來算起,他們在一起已經快三個月了。據說愛情隻有三個月的保鮮期。但是對於一片癡心終於等到江曉的牟雨來說,三個月,他感到美好才剛剛開始。他曾經無數次遠遠看過江曉,那時候對她的認識更多來自於想象。就像一幅畫,美輪美奐,毫無暇疵;而靠得近了,他看到的是一泓清泉,清澈透亮,充滿靈性。大多數時候,水波是寧靜溫煦的,就像一塊溫潤的美玉,讓他隻想一頭紮進去,把清甜的泉水喝個飽。偶爾也有烏雲壓頂、山雨欲來的時候,泉水會泛起漣漪,掀起波瀾。但無論是波光瀲灩,還是雨色空蒙,在他眼裏,都是醉人的風景。他喜歡她的清澈純淨,沒有雜質,一眼就能穿透,陰晴雲雨皆出自本真。
江曉和他的差異,他不是沒有感覺到。但是他認為兩個成長背景完全不同的人,在相愛的過程中,彼此適應和接納,有小矛盾和摩擦,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兩人如果真的相愛,不是會為了對方而心甘情願地調整和接納嗎?他知道江曉一般都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偶爾使使小性子,多半是要求自己給予更多關愛,撒嬌的表示。不過,處理她的小情緒,好象解一道物理題,知道有解,但是解法卻撲朔迷離,並沒有公式可以直接套用。這個時候,不服輸的他會調動自己所有的想象力和創造力,鍥而不舍地用心鑽研,就像他當年一頭鑽進精編的演算一樣。因為重新看到江曉笑容的欣喜值得他付出努力。
皇天不負有心人,門口終於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黑色羊毛裙的江曉飄了過來。裙裾隨著步幅漾起一陣陣波浪,更顯得她身姿窈窕,優雅飄逸。牟雨迎上去,迫不及待地把她擁到懷裏,激動得說話也有點不連貫了:“曉,別生氣啊, 我。。。錯了。下次一定守時,再不遲到了。我的三麵小白旗,你選哪個就哪個,聽從發落,好不好?”
江曉看到紙條和詩,氣已消了大半。這一個擁抱,把剩下的那點也給融化了,她微微掙紮了兩下,從牟雨的懷抱中解脫出來,酸酸地說, “哼!章邇有事,你隨叫隨到。跟我約會就遲到。罰你今天講三百個笑話,而且必須講你身邊的笑話,限真人真事,不笑死我不許停。”
牟雨慌了手腳,拱手求饒,“哎呀,江曉,曉曉,你知道我最不會講笑話的。宿舍裏有本《爆笑校園》還沒看呢!你就已經提高了要求。講笑話,還得真人真事。這可難死我了, 能不能降低點難度,嗯?”
“不行,不行。賠罪就必須拿出誠意來!再說我從沒聽你過講笑話呢,現在開始補課吧, 哼!”。
牟雨抓耳撓腮半天,想出一個,“那好吧。講一個我的笑話, 我大一的時候第一次到墨亞家,他給了我一包小零食, 魚皮花生 ,我隻聽說過這個名字, 沒有吃過呀!我左看右看, 哪裏找皮這麽光滑的花生,手都剝不開。我拿牙把皮啃開, 把裏麵的花生仁掏出來吃掉。。。。墨亞回來看到一堆碎碎的花生皮,差點笑岔氣!告訴我那個皮不用剝的, 是直接吃的!後來他們都管魚皮花生叫“木魚”皮花生了,以我的名字命名。 ”
“啊?哈哈哈哈!真的嗎?你那會兒真的沒吃過魚皮花生啊? ” 江曉已經笑成了一團。
牟雨看著江曉花一般的笑顏,大大鬆了一口氣:“當然真的!不過,你可不要再對墨亞提了, 他們好不容易最近沒吃。。。我的皮。。。花生了! ”
“嗯,這個不錯。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好好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小心靈。”江曉拽住牟雨的袖子撒嬌。
“哎呀,你這不是難為我嗎?”牟雨急得一頭汗。想了半天,靈機一動,有了。“那就再講一個常老師的吧。我們軍訓的時候,晚上組織卡拉OK活動,大家都在台下正襟危坐。常老師客串主持人出來報幕:下麵,由徐坤給大家帶來一首《水牛》。回到幕後,馬上又匆匆跑出來說,對不起,那個誰給大家帶來的是《水車》。”
“怎麽沒聽過啊,這歌?後來呢?”江曉迫不及待地問。
“後來音樂響起,原來是鄭智化的《水手》。我們徐坤那個鬱悶啊,在台上光跑調。”
“哈哈哈,真沒看出來, 原來常老師是流行曲盲,太可笑了!”。江曉笑得直抖, 幾乎直不起腰來,牟雨順勢從後麵輕輕攬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