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開學報道的前一個星期六,下午下過一場雷暴雨, 傍晚的風輕輕地吹在我的臉上,涼爽親切,衝走柏油馬路麵上的暑氣,湖邊霓虹燈初上,省城四星級賓館周圍停滿了小車,都是我平時很少和沒有見過的,除了夏利和桑塔納其它都叫不上名字。讓我這個從小鎮來的,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大開眼界。
我把自行車停在賓館大門旁邊的車棚,進了賓館的大門,看到子陽在二樓中央樓欄處向我招手,子陽考上了同濟,他爸爸很開心,在這裏定了個包間,把我們幾個要去上海的同學聚在一起,以便日後我們之間有個照應。
聽到子陽說郭冬寒已經來了,我心裏像揣了個小鹿,撲通撲通地跳,
你看我頭發亂不亂,剛剛外麵有些風,
幫我看一下後背有沒有泥土,每次下雨後我騎車都會濺得一身泥。
還行,三七分沒亂,T恤後麵稍微有幾個泥點,看不清楚的,別婆婆媽媽,扭扭咧咧啦,快進去吧,大家都來了,你最後一個,子陽說完領我進了包間。
包間內部的裝潢果然不錯,寬敞,窗明幾淨,牆角的架子上擺放著一些紅黃相間的花,牆壁是淺綠色的,頂上垂下來水晶吊燈看著氣派,燈光很柔和,寬大不鏽鋼邊竹席精編椅墊的座位圍著仿紅木的圓台,質地華貴,包間裏放著柔和的音樂,幾乎聽不到冷氣空調的聲音。
平時隻有在校計算機房才能享受到的冷氣肆意地吹著,梁安安正在和曹玉切切私語,看到我進去,曹玉眼睛亮了一下,一旁的郭冬寒也是一臉的笑意。
梁安安家也住省委大院,和子陽家很近,她如願以償地考取華東政法大學。曹玉雖然高二文理分班去了文科班,但她這次考取上海外國語大學,梁安安也讓子陽把她請來了,子陽挨著梁安安旁邊坐下,我有些不自然地坐在郭冬寒的身旁。
我倒了一杯和郭冬寒麵前一樣的鮮橙汁,努力掩飾激動的心情,我們平時在班級裏男女生極少說話,這種拘謹讓我欲言又止。
你能把你有的瓊瑤小說借給我嗎?
曹玉笑盈盈地朝我看,
我帶到上海去,看完後再還給你。
當然可以,我專門理出來了,本來想放榜的那一天送給你,又怕如果你考的不好沒有心情。
郭冬寒疑惑地看著我,
原來班主任上次不點名批評,在數學課上偷偷看言情小說的是你啊?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我見郭冬寒先開了口,也不失時機地問,
你有看過類似的言情小說嗎?
我也看,但沒有著迷,沒有影響到學習,也許我時間管控的好,我爸媽沒管過。
同學們中間傳高三下學期你和黃浩那個是真的嗎?我看到過你倆放學後去過圖書館後麵沒人的地方。
子陽朝我翻了一下白眼。
黃浩喜歡我,我也不討厭他,我也不知道這就是戀愛,也許吧!你幹嘛問這個問題?
你不知道咱班男生都喜歡你?我胡扯了一句。
啊,真的嗎?隻有黃浩一個人向我表白過啊。
服務員拿來菜單,我跟著子陽點了牛排,子陽點了五分熟的,他聽我說是第一次吃西餐建議我點個八分熟,五分熟有血絲,我可能不習慣,十分熟肉質太硬沒口感。
梁安安跟著起哄子陽,上次你自行車後座上那個穿白裙子女孩是誰啊?肯定不是你姐,你姐我認識的。
王省長的千金你都不認識,虧你還住省委大院,子陽調皮地給梁安安做了個鬼臉,沒有多說話。
能看得出梁安安對子陽有絲醋意,子陽雖然有時有些囂張,但絕大多數時間看不出是高幹子弟,人長得高大英俊,善解人意。
我曾擔心過子陽也會喜歡郭冬寒,如果他真去追求,沒有人能競爭過,原來這小子另有所愛,我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