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兩維空間

我喜歡無聊的事情。而且,我隻做我喜歡的事情。
個人資料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正文

現在茶壇討論文字非常好,但立有一點他們都比不了!——不信你就進來看看

(2020-11-20 18:40:00) 下一個

才知道莊莊是老英雄啦!失敬失敬,敬禮敬禮。我原來都不知道。

現在茶壇討論文字非常好!太好啦。

當然,塵凡無擾的文字很好。城裏好文字有一些。現在的像顫音的文字非常好,李大興的也是專業級的好。其實,一些不經意寫的人其實文字很好。比如以前在70看到一個人寫他兩個老舅舅,我當時打印了反複讀,感覺是一篇非常好的小說。Id我現在都忘了。還有70的007,雖然沒有訓練但非常有才氣,她寫的自己的愛情故事非常好,文字充滿個性。

唉,不說這些。這裏僅指出一點,他們和立能比的是,他們的文字都比立的好,但他們和立不能比的是,立寫過一批絕頂好的淫穢色情下流的小說。如果他們不服,那請那位什麽廢銅爛鐵的青銅,或者什麽塵土飛揚的塵凡無擾,或者渾身亂顫的顫音,那出你們更下流的小說,我們看看。不要說他們了,就是什麽魯迅呀,莫言呀,還是快莫言吧,賈平凹,賈平突,還有王小波,王大波波什麽的,統統秒殺嘛。

貼一篇:

神跡!

2014年9月14日下午3時整,當立脫下褲子時,從他毛茸茸的兩腿間,飛出了一隻大鳥。(立從來不穿內褲。)那是一隻黑色的大鳥,樣子凶悍,但飛出來後,卻踉踉蹌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垂頭喪氣,神色潦倒,稍頃,才抬起頭,扇動翅膀飛走了。走時一頭撞碎窗戶上的玻璃。當空中飛濺的玻璃碎片紛紛落到地上靜止不動時,那隻大鳥已經消失在天空中了。立吃驚地看到了眼前這一切,他不能相信發生的事情。這時,從破開的窗戶吹進來一陣涼風,穿過立空曠的襠下。立這才猛然意識到事情可能會有多麽的可怕!他連忙低頭去看,可看到的卻是地上停著一隻蛋,表殼光滑,上麵還落了一片黑色羽毛。

立立刻想到:神跡!

他看著這隻蛋,知道重要的時刻就要來臨。這時,蛋開始顫抖,裏麵發出微弱的聲音,然後,蛋殼破開,立看到了一個嬰兒。雖然這個嬰兒遠比那隻蛋要大得多,但立絲毫沒有感覺奇怪。因為,無疑神跡發生了!那個嬰兒不哭不鬧,用一種溫和而悲憫的目光注視著立。立感到那目光中還含有嚴厲和責備。是的,我們都是罪人!這目光讓立不堪忍受。他想要哭泣,然後,他看到了那芽兒白白的稚嫩的小雞雞,他想跪下來向這嬰兒悔過,向他叫一聲“父親”。但立卻走到桌邊坐下,他要先抽一支煙,靜一靜,好好考慮考慮。這才發現,自己還沒有穿上褲子。於是,又起身去穿好褲子,回來,掏出煙,重新坐下,點燃,一邊吸,一邊透過煙霧看著,那個剛從蛋中降生的嬰兒。嬰兒現在已經能笨拙地爬起來,坐在地上,背對著立,麵向那扇窗戶。屋子裏,一片靜默。立估計,按照這種速度,到明天中午,這個嬰兒就可以長大成人。所以,撫養孩子將不會成為一個問題。立不喜歡孩子,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把一個孩子養大成人。這一定是非常困難的。但現在這將不成問題。可問題是,應該如何理解這個神跡?他陷入了長長的思索之中。

立,今年45歲,大學畢業,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已經幹了15年。收入還可以。10年前有過一次晉升。離過一次婚,之後交過三個女朋友,一個有大專文憑,一個沒有工作,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立和她們做愛。她們有時給立做飯;有時直接把做好的飯扣在立的臉上;有時立在做愛時會把她們綁在床上,然後打她們;有時她們在高潮會一遍一遍告訴立“我愛你”,或者就簡單地大喊“操我啊!操我啊!”,一直到立突然就癱軟下來;有時立會在她們月經最多的那天和她們做愛,用一根大雞巴狠狠地捅她們,當從她們身體裏拔出來時,她們會哀求“別,別,別離開我”,可是這時立卻已經在低頭認真地看著他的雞巴,陷入沉思。在他的那根僵直的雞巴上,掛滿了粘乎乎的血,有時是鮮紅的,有時卻是黑的。在外麵,立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在和他的女人做完愛後,立經常要揪下幾根她們的陰毛,卷在煙葉裏抽。當立拔她們的陰毛時,她們會疼得叫喊,罵立變態,立就會告訴她們:這是一味藥,叫血餘炭,她們就問立,是治什麽病的?立說,增強性欲,她們就喊,那你就不用服用啦,你的性欲已經太亢奮啦!你太變態啦!但立告訴她們,很快他就會再也操不動女人啦,她們聽了就笑,罵立變態,立告訴她們,當他吸用她們的陰毛卷的煙時,她們就融進了他的血液中,她們聽了笑,繼續罵立變態,立也笑了,說他愛他操過的每個女人,說他真想操他喜歡的所有的女人,她們仍然在笑,立說:也許有一天,你們會後悔,會想真應該讓每一個喜歡過你們的男人都有機會操你們一次,她們還是在笑,仍然罵立變態。

立沒有孩子。曾經和前妻努力過一陣子。後來,去醫院檢查。在取精室的桌子上,立發現了幾本色情雜誌。他就做坐下來一頁頁翻著看,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過去了。當立把那些雜誌塞進腰間用衣服蓋好拉開取精室的門時,他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麵色鐵青的男人,焦慮的妻子,表情凝重的醫生,和一臉神色極為複雜的小護士,還有一個警察。見到我後,妻子鬆了口氣。但又問我:怎麽是空的?我這才意識到,我還沒有取精,轉身要回去,但門已經從裏麵反鎖了。這時,我轉回身發現,那個麵色鐵青的男人,警察和小護士,都不見了。而醫生帶著一個大大的黑框眼鏡,他的鼻子也異常的大。

我在外麵足足等了二十分鍾,門終於開了,那個麵色鐵青的男人走了出來,手裏拿著裝著他的精液的杯子,麵色仍然鐵青。我想,如此看來他的麵色可能就是鐵青的了。這時,老婆催促我:還不快去進去。我馬上跑進了取精室。當我拿著精液出來時,看到了老婆非常的吃驚的表情。她首先問我:為什麽用這個杯子?然後,用一種恐懼的眼光看著我說:怎麽這麽多啊!我一看,搞錯了。我手中拿的是一隻大號的可口可樂的紙杯,那個取精的小杯子,剛才被我誤用來喝水了,後來發現太小,才去取了一個大號的可樂杯。但現在,紙杯裏已經盛滿了我的精液,甚至都溢了出來,黏糊糊地流到了我的手上。其實,還有很多沒有裝下,我把它們都射到取精室的牆上了。因為看到老婆很害怕的樣子,我就沒有告訴她這些,而是拿過小杯,默默把它倒滿。從取精室出來後,我一直聽到有人在氣憤地說著什麽。現在,我抬頭去看,發現是那個麵色鐵青的男人正不斷地質問醫生:為什麽取精室裏沒有雜誌?你明白我意思嗎?雜誌!為什麽取精室裏沒有雜誌!然後,他鐵青著臉走了。臨走前,還是鐵青著臉,最後一次質問醫生:為什麽取精室裏沒有雜誌?!醫生一直透過眼鏡惶恐而困惑地看著他,待他走後,才轉向小護士,用手指作出兩個v字型放在腦袋上,屈伸了兩下,然後,瞪大眼睛,聳了聳雙肩。但就在這時,又走過來一個小個子男人,把空杯子氣憤地往桌子上一拍,杯子拍癟了。我看到那個杯子是空的。他怒吼道:你們的屋子太肮髒了!我絕不會再在你們這裏做任何檢查。他吼叫完就走了。醫生看他走後,又轉向小護士,瞪大眼睛,茫然地聳了聳雙肩。我這時覺得這個診所的水質也有問題,味道很怪,低頭查看時,發現我把自己的精液都喝了,妻子正坐在一旁,張大了嘴,看著我。

一周之後,結果出來了。醫生告訴我,我的精液裏幾乎沒有精子。我聽到之後,非常困窘地走出了診室。然後,又推門回來,問醫生:那我的精液裏有什麽?醫生瞪大了眼,看著我,盲目地聳了聳雙肩。

接下來,我的家庭生活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它徹底地改變了我。那是一次出差,在開車去往機場的路上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整個高速路堵死在那裏。我到達機場,飛機已經飛走了。補票時,一個黑人服務員告訴我,現在那班飛機已經飛過加州海岸了。我一言不發,不知道她為什麽對我說這個。在等候下一航班的時候,我看到電視正播放新聞,在加州海岸的天上,一架波音飛機頭一斜掉進海裏。我向周圍看看,發現沒有人在看電視。我就坐在那裏接著看。後來,電視開始播放從海裏打撈的實況。我看到他們從打撈船裏送出來一具具用黑色塑料袋裹得結結實實的屍體。電視裏說,打撈還在繼續。這之後,電視開始播放一個黑人女歌手唱歌。她的屁部特別性感,又圓又大,而且翹得很厲害。她隨著音樂邊唱邊跳。我的眼睛緊緊跟隨著她的皮部,想讓它靜止在某一點。但她的屁部不停地扭動,顫抖,搖擺,向上一翹,向下一翹,向左,向右,向幾乎所有的方向甩出去。她唱得渾身出汗,我看著看著開始想到肛交,把我的雞巴插進她的扭動的肛門裏。這時,我的周圍已經又站了兩三個人,駐足觀看。我起身去洗手間開始自慰,大聲地哼哼,結束後,洗手時,我看見有一個穿西服的男人也在低頭洗手。但洗手時,他偷看我。我看見他肩上看見了一根灰色的頭發,我撿起來,給扔進水池,衝走了。然後,我開車回家了。一上路,就有一股莫名的恐懼,離家越近異樣的感覺就強烈。所以,我沒有把車開進家裏的車庫,而是停在路邊,從後麵走進了院子,然後,趴在客廳的窗戶上窺視。我從窗簾的縫隙間看到我的妻子赤身裸體,正麵對著一個男人,(也麵對我,)靠在沙發裏,兩條腿大大岔開,把她逼完全敞向那個男人,一隻手搭在沙發背上,眼睛盯著那個男人,另一隻手的中指在揉著她的陰蒂,她的指甲是寶石紅色的。這個形象讓我覺得是三幅畫的混合,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提香的《烏爾比諾的維納斯》和庫爾貝的《世界的起源》。我的老婆的樣子十分淫蕩,但也非常性感,很刺激,很美。這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嗎?不是的。這可能是每一個已婚男人,在一個本應缺失,但意外出現的夜晚,總會麵對的。但是,接下來的事情你可能就會覺得非常難以想像了。那個男人也裸著體,這你不會奇怪;但他坐在離我老婆兩三米遠的對麵,這就有些奇怪了吧;一隻手在手淫,怎麽樣,你沒有想到吧!而另一隻手在幹什麽?在做畫!你看到這樣的情景時,難道不感覺非常非常的奇怪嗎?那個男人麵前有一個大畫架,他一邊觀看你的老婆,一邊手淫,一邊卻在作畫,調色板放在身旁的小凳上,不太方便。但當你看到他畫的畫時,你就徹底地困惑了。畫麵上他畫的是一片藍色的大海。大海非常寧靜。但這還不是全部。更讓你吃驚的是你看到了你也在畫裏麵,白襯衫,卷起了袖口,製服褲,你正在走向大海的深處。海水已經沒過了膝蓋。你於是在那天深夜,轉過身,走了。開上車,再也沒有回過這個家。你不是被那個男子的雞巴所擊潰;也不是被自己老婆濕潤而不忠的陰道所創痛,而另外一些東西把你傷害了。生活是神秘的。你重新找到一份工作,一幹就是15年,每天操女人,有時是你的女友,有時是雞,有時是一夜情。

我們是為什麽而生,又將為什麽而死?生活的意義是什麽?

你不知道。

你已經死了。

但現在,從這個蛋生的孩子的身上,你得到了所有問題的答案。在我們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一切,在更高的一個維度上都是有原因、被預置、嚴格遵循因果律,按照一張藍圖的設計而發生的。隨機,偶然,理性,和非理性,都是不真實的,那隻是一種錯覺。在我們的理解力之外,存在著一種深刻的不容變更的必然。這就是神跡!

可是,你將要如何處置這個孩子?

你起身,走到這個孩子的身邊,蹲下來,看著他。這時,他又躺下了,屈身側臥,手枕頤下,雙目合攏。你輕輕抱起他時,他睜開了眼,如慈父般注視著你,仿佛在注視一個走失的孩子,讓你又一次想要哭泣。你抱著他來到餐桌前,把他放在一隻潔白光亮的瓷盤中。他在瓷盤中蜷縮成一小團兒,一塊聖潔的肉,沒有絲毫的痛苦與疑慮,沒有半點塵世的穢濁,是古老世紀遺留下來的一塊冰雪,是救贖也是審判,是愛,是一道神跡。你去打來一盆清水,為他施洗,他這時又睜開眼,向你微笑,洗完,你重新來到他的身邊坐下,開始思考他的未來的命運。神有命運嗎?如果神也有命運,那麽神就等同於我們這些芸芸眾生;如果神沒有命運,那麽神必定就是命運。我們遵循命運,就是遵循著神。那麽,就沒有人曾經一刻離開過他,即便這人在行最大的惡時,他也是行在神的道路裏。就這樣,坐在這個嬰兒的身邊,你感到了一種巨大的幸福感,你的命運正和神融合為一。神跡正在發生!他來到這裏,已經無法改變。他一定是不死的。無論你要把他如何處置,扔在曠野,遺棄於深山,丟進水中,甚至投入火裏,他都會以某種意想不到的方式活下來,長大成人。而到那時,或者,他成為你的父;或者,你因他而死。想到這些,你不禁把一隻手輕輕放在了他的身體上撫摸,他的身體是如此的稚嫩,他是溫潤的,你用另一隻手輕輕捧起了他的頭。像是知道了你的心思,而不想打擾你,他沒有睜開眼來看你,但你仍然感到了他的注視。這慈父般命運的注視,像陰影籠罩於你的一生。於是,你雙手開始握緊,沿著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擰。他的脖子“哢”的一聲被你扭斷,但你在繼續,把他的頭扭轉過了180度。你重新把它放回到盤中。這時,他仍然安詳地蜷縮,隻是臉麵轉向了身後。你看到這種怪異的姿勢仍然具有某種感人的力量,於是你再次繼續,將他的頭扭轉了360度,他重新恢複了原來的樣子,隻是脖子打了一個結,頭無力地垂下來。那種感人的力量終於消失了。這孩子已經死了。現在,讓命運為你展現他的神跡吧!

你興奮得麵頰發熱,開始忙碌起來。取出大蒸鍋,打水,裝籠屜,把鍋放在火上,你一邊忙,一邊吹口哨。然後,把裝著死孩子屍體的盤子放進鍋中,蓋上蓋,點燃煤氣,擰大開關,“呼”的一聲,藍色火焰,升騰而起。15分鍾後,鍋開了。你把火調小,然後坐下來,點起一支煙。但你突然感到你現在竟然不想抽煙了。於是,你又把煙熄滅。窗戶仍然破著一個大洞,不知道什麽時候一牙淡淡的新月,已經懸在了你的窗頭。屋子裏飄滿了異香,那就是嬰兒的肉的香味。你開始整理餐桌。換上嶄新的桌布,把那個裝滿蘋果的大碗重新放好,擺下擦得鋥亮的刀、叉,一疊紅色壓著典雅花紋的紙巾,在桌子正中,你放下一個長頸瓶,裏麵插了一支白色的玫瑰,然後,擺上一罐清水、一瓶紅葡萄酒和一隻高腳杯。一切就緒。為迎接這神跡,我們需要一種儀式感。為此,你還放起了布魯克納的交響樂。

時間到了。你關上火,掀開鍋蓋,一股白色的熱氣衝出來。你用一塊幹毛巾墊著,端出了那個裝著蒸熟的嬰兒的盤子,放在餐桌上。布魯克納的音樂在響著。那個熟透的嬰兒,在盤子裏顯得栩栩如生,晶瑩剔透,他仍然是安詳的,臉上沒有痛苦,隻有一抹平靜而神秘的微笑,在盤中散發著香氣,他的周身覆蓋著一層清亮的水珠。你先是撕下了這嬰兒的一條腿,把小腿掰斷,扯開,放在一邊,用牙咬下了這嬰兒大腿內側的一條肉,細細地咀嚼,那是一種人肉特有的香味,而且,是新生嬰兒的肉,充滿了甜美的汁水。你咽下後,喝了一口紅酒。接著,你吃掉了他的兩隻小胳膊,這一回連骨頭都可以嚼爛。而骨髓的鮮美難以形容。可就在你把他的肚子捅開一個小口時,一股清湯滋了出來,你連忙用嘴把口兒堵住,把他肚子裏的湯吸幹。頓時,你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同時後悔咽得太快,好在那仙氣仍然在你的口中流轉,當你再次張開嘴時,你感覺,你,吹氣如蘭。這樣,你就可以從那個裂口,撕開他的肚子,大快朵頤。而胸部需要用刀子,將肋骨一根一根切段,但肋骨很軟。切開後,你將他的胸腔打開,從裏麵揪出心肺,把它們一起塞進了嘴裏。你最後吃的是腦子。首先,用刀叉,插入囟門,然後,將頭骨撬開。大腦露出來時,像白嫩的核桃。你把腦子一吸,頓時感覺一團白粉融進你的血裏,你在燃燒,你的身體飄起來了。你開始渾身顫抖,雞巴勃起了,你用手飛快地上下擼起來,越擼越快,你的牙在打戰,桌子上的杯盤刀叉被震得發出一片混亂的叮叮當當聲。你終於再也抑製不住啦,你衝到了窗前,緊握著你的雞巴,開始射精。一條白龍衝出破開的窗口射入夜空。不知什麽時候,月亮已經變得又圓又大,放著灼人的光,但你沒有看見,你隻想哭,那扇破開的窗,就像夜晚的身體下敞開的被撕破的逼。這時音樂正是布魯克納最柔情的慢板第二樂章,但你什麽也聽不見。你正感覺身體都空了。

那天晚上,當你躺在床上時,月光從月亮上走下來了,像一個女孩,走過夜空,走進了你的臥室,走過了你的餐桌。餐桌已經換上了一塊新的暗藍色的桌布,桌麵幹幹淨淨。那個孩子已經消失了。他被你蒸熟吃掉了。但是,你知道他沒有死。他一定還會以一種驚人的方式重生。盡管,你想像不出這一次他還會如何重生,但你相信神跡終將發生。於是,你第一次感到了在你人生中一種真實的幸福。它充滿了你。你的明天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你又一次開始對未來充滿期待。你相信神跡,相信神跡將發生在你的生活裏。你在等待它。你的生命和你的生活終於具有了意義。這是一種讓人想要哭泣的愛。

第二天上午,你修好窗戶。一天沉浸在愉快之中。你要開始積極的生活。傍晚,你來到酒吧,主動對陌生人微笑,和酒保攀談,一直喝到天黑,都是一個樂觀主義者,積極的樂觀主義者。可是,在你走回家的路上,莫名的恐懼又來了。在門口,你停住,再次感覺籠罩在陰影裏。在你兒時的一個夏天,你曾在山上注視過山下鄉間的路上,一輛飛馳的汽車,你看到那輛汽車無論如何加速奔跑都擺脫不了自己的影子,而直到現在你才意識到那時在你的身後的天空還有太陽在一直注視著那輛汽車還有你。你是惴惴不安地推開了那扇門的。對不對?你走進屋子,聞到黑暗裏的一種味道。你打開燈,一眼就看見,餐桌上出現了某種神秘的變化。桌布亂了。而那隻盤子,盤子,就是盛過那個死孩子的盤子,又被擺放在了你的桌子上了。你記得很清楚,離開前,你把桌子收拾了,桌布是平展的,而且,沒有盤子。你猶豫地走過去,看到那個盤子是空的,幹幹淨淨。你想把桌布撫平,對不對?可你不敢。不是的嗎?你不敢碰那個盤子。你知道他回來了。你開始環視屋子,檢查每一個角落,但什麽特別的變化也沒有發現。他在哪?你看向窗外,昨天破碎的玻璃現在又變得完整了。這時你感到困了,走到床邊,躺了下來。但仍然在思考這桌子上的變化意味著什麽?漸漸的你開始糊塗了,感到一切都是難以理解的。你不停地問自己:“我真的殺死了一個孩子嗎?我的確把他給吃了嗎?我如何能確定這是真的?又有誰能證明這個孩子的真實呢?我如果對你說出這一切,你會相信嗎?也許這隻是我的一個夢。”然後,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盤子在響,睜開眼時依稀看見了那個盤子裏躺著一個孩子。他沒有死。他終於回來啦。我走過去,看見盤子裏漂浮著星星和月亮,還有清清的河水,河麵水上躺著那個孩子,像一朵漂浮著的百合花。“他死了。這孩子已經死了。”我告訴自己。可就在這時,那個孩子睜開了眼。我感覺要瘋了。我知道我已經被他逼入絕境了。我應該怎麽辦? 再次殺死他?還是向他懺悔?我突然伸手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但這一次他張開沒有一顆牙的嘴,嗬嗬地怪笑起來,笑聲響亮,我淒厲地嚎叫起來,這時就醒了。夜已深。我還躺在床上,看見白熾燈懸在天花板上依然亮著。我起身下床,再次感到了那種難以下咽的氣息。我開始重新檢查這間屋子,每一個可能遺漏的角落。最後,我又走回到那張餐桌前,像是宿命。我一下子怔住了。那桌布現在又被撫得平平整整。而盤子,盤子還在那裏。裏麵仍然空空蕩蕩。我站在那,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我回來的時候一定是喝多了,出現了錯覺。這樣,我終於舒了一口氣,心想可以安心睡覺了。但是,不。沒有那麽容易。我的生活裏從來沒有容易的時刻。在走向床頭的時候,我心裏仍然帶著沉重的疑問。我知道我在騙自己。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在我進屋後,我打開了燈,然後,看到了桌布亂了,盤子被不知誰擺在了桌子上。我走過去,看見桌布像海上翻滾的波浪。但我沒有動它。我想:這絕不會是幻覺!這時,我發現自己已經走到床邊,無法再走下去了。我感覺我要崩潰了。我就要被他逼瘋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決定不再去想他。我放棄了。我要睡覺!任其自然吧。我脫下褲子,扔到地上,可就在這時,從我毛茸茸的襠裏,突然飛出了一隻大鳥,扇動著翅膀飛向窗外。我看見從大鳥的翅膀下掉出一隻金光燦燦的蛋,緩緩落了下來。那隻大鳥這時“哇”的一聲撞碎了窗上的玻璃,飛向夜空,消失在夜幕之中。我驚愕地看著那扇剛才還是完整的窗戶,久久地不能相信這個虛構的夜晚。

 

 

2014/11/6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