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蠟 這個地方我來過的。 花檻鶴籠模板的玻璃鋼製大廈,尺步繩趨標準的人工造景街區,就算天垂曠野名都,也不再是焚香燎燭的曆史錦幛裏列著的神主。因為信民奉上各樣楮鏹箔錁及各色瓜果牲醴的同時,暗裏把這些舊月色浸淫的城推向摩登。 我的城市死了。 於是向最大最亮半人馬座歐米伽星團的黑洞請教。這個軌道V4641,距地1600光年,遊蕩宇宙的死亡幽靈,專門捕捉那些撞彩的雲塵,光束,星體。某日張開烏盆大口吞噬地球,哦,怎麽這旮旯的上海北京深圳廣州吃起來是一個味道,都木麩麩,膩滯滯,幹巴巴,粘乎乎? 我們吃香蠟紙燭過日子。 日對著芙蓉帳——再精致再精致的小蘢饅頭蟹殼黃,再嬌媚再嬌媚的百果鬆糕甜酒釀,都跟娶了八十年的黃臉婆一個樣。要使嚼蠟也如三界津津有味境界,一樣的煎烹炸煮手法,一樣的油鹽醬醋調料,但需要換副不一樣的肚腸。 蔓藤糾纏花朵簡練的歐式仿古黑鐵台盞上燃一柱蠟薰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