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的日子 （七）

在學校，永恒的話題永遠是喇蜜。校園裏總有公開一對兒一對兒的。那年頭公開出雙入對的通常都是些不太活躍的男生。同行的女生往往小有姿色。很多不願公開的，主要是禁不住同學的冷嘲熱諷和白眼兒。也不知道是嫉妒還是羨慕，反正就是沒好詞兒等著人家。其實，誰心裏都惦記著自己也有那麽一位。有意思的是，這些公開成雙入對的，到後來好象沒有成的。最後都是散夥結束。 我屬於玩鬧行列，雖然不屑也來個出雙入對，但見了漂亮的沒有不動心的。上大學的第一次圍剿就是以失敗告終的。那時候，我們年級漂亮女孩不少。一個夏天的周日，傍晚就回到了學校。放下東西就開始到別的宿舍亂竄，找人侃山。一個哥門他們的宿舍對著宿舍樓的院門。這個時是同學陸續回校的時刻。我們哥幾個就扒著窗戶看著歸來的學生門品頭論足。 她叫李楠。是本年級聞名的美女。我們正在山呼海哨，就見她翩翩走來。淡藍色的連衣裙，勻稱的身材。總是背著那個發舊的軍挎包。齊耳的短發，忽閃的大眼睛，清新脫俗。“唉，還是人家楠楠漂亮！”一個哥門發出一聲感慨。我趕緊瞪眼細看，“沒錯，不過呀走路老揚著脖子，特牛的樣子！”我說。“廢話，我要是她，我也牛！”哥門接著我的話，目不轉睛看著。“你說咱磕她一吧，有戲嗎？”我隨口說著。“別牛逼，我瞅著你沒戲！”哥門根本不信。“CAO， 我跟你呀賭，我至少拍她陪我逛趟西單！”我突然來了脾氣。哥門說，你呀別說西單了，能跟人家搭上話兒，你就牛逼沒白吹。我說，行行行，反正我們遛完西單，你請我一頓三毛五的好菜如何？那年頭，食堂最好的菜賣三毛五。“行！”哥門一口答應了。 說實話，又不是一班的。也不在一起上課。找機會還不易。想來想去，最好下手的地方就是圖書館了。晚上大家都在圖書館看書，隻有到那兒找機會了。楠楠有個同宿舍的好友，叫加加。校園裏這兩個女孩形影不離，當然圖書館也是他們倆一起了。老天也真不公平，加加長的歪瓜裂棗，還比楠楠矮多半頭。這兒倆在一起，更顯著楠楠漂亮了。這天終於坐上了楠楠他們那張桌子。沒敢多看楠楠，先跟加加搭話，“你好，我是XXX，二班的！”“噢，我知道你，你不是學生會的嗎？”加加回答的挺痛快“我叫加加！四班的。” 喲嗬，學生會混一把果然有用。人家上來還認出咱了。其實他們都不用介紹，我早了解清楚誰叫誰了。楠楠一直沒抬頭。低頭在看書。我跟加加在聊每門客都是哪個老師教的。終於發現，化學課我們是一個老師。話題來了！“你們也是那個丘禿子教化學呀？”“對呀！”“哎，你說呀那頂也謝絕了！哪兒都沒毛了，呀楞從腦袋頂中間張出三根兒頭發。剔不就完了嗎？呀還留著！”我開始滔滔不絕。“最絕的還不是那禿頂，是呀說話漏風那張嘴，上第一堂課的時候，我不知道呀說話漏風，還搶了一排中間兒的坐，一堂課下來，這孫子那吐沫星子噴了我一臉。我心想這TMD是上課還是洗澡呢？”這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楠楠終於抬起頭，她笑起來那對酒窩兒真迷人。不過我也發現缺陷，那副牙長的也夠黑的。據說我們那年頭，那叫四環素牙。不管怎麽說，總算認識了。從那以後，我經常讓加加幫我多占個座位。晚上沒事兒，坐到他們那桌去學習。時不常跟加加或者楠楠借來化學筆記抄抄。有一次把楠楠的化學筆記拿回了宿舍。理由是還有一點沒抄完，明天還。實際是帶回宿舍牛逼一把。見到我們哥門，“哥門，你瞧，楠楠的筆記。”“我CAO，這字兒跟人可差遠了，跟夠啃的似的！”不怪哥門挑剔，那字兒寫的是糙。跟加加的字沒法兒比。老天還是公平吧，我心想。 終於感覺著這磁套得差不多了。這天等呀等，終於等到加加出去上廁所的機會。於是趕快跟楠楠說，“楠楠，我買了中央芭蕾舞團的天鵝湖的集體票，學校很多人都去，你想去嗎？你要去，我就給你留著。”“好呀，幾張啊？”“張數有限，如果你有朋友，我會盡量想辦法。。。”加加回來，楠楠就跟她說了。於是定了兩張票。當然，這兩張票是跟我埃著的。芭蕾看完不要緊，從那以後，全班女生都異樣看著我。我哥門還在那兒矯情呢，“這個不算啊，你說的是一起逛西單！”我CAO，這任務還挺艱巨。因為我發現，楠楠除了長的漂亮，興趣乏乏。對一些流行的音樂，古典音樂，藝術等等，都沒什麽興趣。每次聊這些，還是加加知道得多。後來才知道，楠楠家有五個孩子她是老大，擔負著很重的家庭責任。 再去聽音樂會，她也很少來了。後來，梅鈕因帶著弟子回國表演，在民族宮，我跟楠楠說，這次很精彩，票是打破頭搶來的，我請你好了！她終於答應了。於是我們先逛西單，再聽梅鈕因。完成了我許的願。但我感覺到，她看出了我們不是一路。從此也漸漸冷落。哥門雖然該我一頓飯，但我因為沒有什麽好的發展前景，也就興趣缺缺。上大學的第一次喇蜜就這樣草草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