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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舒小語】十月清談:理解

(2011-12-24 12:15:14) 下一個


我們唯一的客觀世界:天地山水,禽獸草木,沿著因緣一線起伏輪轉,內部腐朽,衝突,裂變,重建,再度融匯成新物。整個過程如此頻複,有序,平靜,收納在這條自然鏈條的古老曲線裏。這無法自由的美,卻獲得極具克製的完美。

我們肉身是鏈條中無法回避的一環。它隨時上升為雲的一部分,或者落下,形成飽經滄桑的種子。它們默契的綿延,在我們有生之前已經存在。疼痛相聯,歡喜相襟,萬物之間的承傳關係,原本並非我們想象中的對立持久,而是一直在變化中擁抱著向前。

世相的短暫與不確定,都是為人的困惑。我們試圖從哲學,科學,宗教中抽取出一種永恒的力量,對抗世途中一切物質的變數以及易朽之念,但那是更加絕望的事。如同喬斯坦筆下的蘇菲,最終從上校的哲學體係中逃離;尋找自我的河流,必定需要從自身的心靈深度中掘出水源。

我們汲取個人經驗,以及認知過程中端正,智慧,良善的一麵,在內心建立屬於自己的循環係統:土壤,陽光,水,空氣。那裏萬物生長,牛羊溫暖。而在你的城堡之前,永遠留下一片空地:這是你與世界之間,最珍貴的距離。恰恰是這個距離,建立了你與世界之間,最為可能的信任度。

不要寄望透過任何權威學科,去獲得對於這個世界的絕對信仰。亦不要將它建立在任何至親,朋友之上,一具肉身無法承受不朽的光華,而我們原諒別人,永遠比原諒自己更難。將對整個世界的理解體係,建立在自身的心靈中,因為由自己擔當全部,便可隨時檢討自己,亦會永遠不怨天,不尤人。





星光 

菲利普
.萊文
天舒  

溫暖黃昏,我父親站在
我們第一個房子的門廊上。
我才四歲,慢慢長大。
我瞧見,他的頭映在群星之間,
煙頭的光亮,比老社區裏
一輪低懸的夏月還要耀眼。隻有
我們兩個人,他問我是否快樂。
“你快樂嗎?”我無法回答
我還不明白這個單詞,
以及那聲音,我父親的聲音,卻
不像他的,有些渾濁哽咽,
那是我從未聽過的聲音,而那以後,
我會常常聽到。他彎下身,
用一隻拇指撫過我的眼簾。
煙頭已熄滅,但我能聞到
他滯存在呼吸裏的倦意。
父親沒有察覺到什麽,他微笑著
用雙手托著我的頭。
舉起我,讓我騎在他的肩上,
此時,我也在群星之列,
像父親一樣高。你快樂嗎?我說。
他點頭回答。是的!喔是的!當然!
在這新現的聲音裏,他開始沉默,
將我的頭挨緊他的頭,
迎著星光他閉上了眼睛,
仿佛在光裏,那微小眨動的眼睛
不會發現一個高而憔悴的大男孩
抱緊他年幼的兒子,
朝向那些秋天的約定
直到他睡去,在這個世界上
永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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