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英國牛津大學是一所世界頂級大學,牛津本身也是一個迷人的城市。在那裏你可以看到帶有各種主要的建築風格的建築,英國哥特式的、新古典主義式的、巴洛克式的、帕拉第歐(Palladian)式的,等等。傲人的參觀的景點也不少,比如牛津大學拉德克裏夫圖書館、聖母瑪利亞大學教堂等。
我到過牛津兩次。第一次是在上世紀90年代末,那時坐火車從倫敦跑到牛津轉悠了一天,漫無目的。當時很青澀,也沒有做足功課,不知道要看什麽,東張西望,無所適從。但是牛津的建築依然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2019年我再次來到牛津,這次目的性極強,就是想去看雪萊的紀念館。然而這個目的幾乎是99.9%不可能實現的,因為紀念堂不對外開放。我在網上查找了一些信息,有人說能否進去參觀完全取決於看門老頭兒的情緒,年輕漂亮的女生被放進去看一眼的概率大一些,一般人基本會被婉拒。 我幻想著告訴看門人我是詩人,崇拜雪萊,希望他可以讓我進去看一眼那尊大理石雕像。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去之前我在不同的微信群裏求助,試圖找到一位在牛津大學工作的人員帶我進去,但是努力失敗了。
第一次來牛津是我自己來的,這次是同太太一起來的。那天上午跟著旅遊團參觀,由於時間有些緊,導遊不停地在催促大家。大家的注意力不時地集中到他身上。我的忙著照相,也沒有照顧好太太。在過一個紅綠燈等待時,一群人擠在一起,導遊再次將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就在這一瞬間,我太太的錢包被人偷走了,之後沒走多遠她就發現錢包不見了,我們的情緒頓時一落千丈,急忙給信用卡公司和銀行打電話報失。早晨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壞,好在我們的內心比較強大,這次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雅典的地鐵裏也遭遇過同樣的不幸,所以有些應對經驗。報失之後,我們鎮定下來,繼續旅遊欣賞各種建築和了解其背後的故事。當然太太多少有些怪罪我,因為我一直在忙著照相,看手機查找雪萊紀念館紀念館的位置(它在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一直催促她要去那裏。估計這也是一個分散她注意力的原因。
其實雪來的墓地並不在牛津,雪萊的骨灰埋在意大利的羅馬。1822年,29歲的年輕詩人在意大利海上遭遇風暴,溺水而死, 十幾天後他的屍體被衝上岸邊。他的朋友在海灘上將他火化,當時拜倫和瑪麗·雪萊都在場。其骨灰埋在羅馬的一個清教徒墓地。我當年去羅馬時候,不知道這件事情,錯過了去那裏拜訪雪萊的機會。
在火化之後,他的朋友們發現雪萊的心神奇地沒有被燒掉。據說後來雪萊的妻子瑪麗最終將它保留下。 她將雪萊的心用雪萊詩稿包好,放在抽屜裏,並伴隨它度過了自己的餘生。最終,她和雪萊的心被埋在英國南部小城博矛斯的聖彼得教堂墓地裏。我想去那裏旅遊的機會很小,估計今生不會到那裏。
那麽雪萊紀念館裏到底有什麽?它裏麵有一個特別漂亮的大理石雕像。著名雕塑家愛德華·福特(Edward Onslow Ford)用白色大理石創造了一個裸體年輕詩人側臥而亡的傑作,表現了詩人的遺體被海水衝上岸邊的情景,給人一種震撼的寫實效果。雕塑的底座設計也很出色,兩個斯芬克斯樣式的帶翼獅子將雕塑托起。正麵前方是一尊上身袒露,低頭悲傷的美女。有人解釋為雪萊的妻子瑪麗,而我更喜歡這種解釋——她是詩歌的化身。這尊雕塑極具靈感,飄逸而夢幻。希望我今生有幸可以親眼看到它。由於錢包被偷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喪失了時間,我們根本沒有去闖雪萊紀念館,遺憾啊。
而前麵說到雪萊的羅馬墓地和他在英國南部聖彼得教堂的心葬墓地,它們的設計都太趨於平淡,沒有頂級的藝術品相伴,不是雪萊的發燒粉絲一般是不會特地去這樣的地方拜謁的, 除非路過。
誰是雪萊,我想你多少知道。如果不知道,我簡單介紹兩句。他是英國浪漫主義詩歌的代表人物之一。“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這一名句便出自他的代表作《西風歌》。我從小就喜歡《西風歌》,認為它是英國浪漫主義詩歌的第一名作。雪萊從小就調皮搗蛋,常常用火藥做實驗,惹出不少是非。在牛津大學學院學習時,由於反對教會的言辭激烈被校方開除。他的詩歌作品並沒有在當時引起廣泛的認可,死後他在詩壇地位逐漸上升,最終成為頂級詩人。不像初唐四傑之一的王勃,雖然也是英年早逝,但王勃生前已經名震天下了。看看齊邦媛女士在《巨流河》中對雪萊的評價便知他的作品的分量。
旅遊時我喜歡去看館藏好的博物館,如果那裏麵有我少年時在書報中看到過的著名藝術作品,我會異常地興奮,如同見到了老朋友一般,會站在那裏癡癡地望著作品半天不動。我另一個愛好是但凡有機會遇到詩人的紀念碑或詩人的墓碑,我都會在其麵麵靜靜的佇立,以求同詩人通靈。在多次的旅遊中,我遇到過很多來自英國的、蘇格蘭的、愛爾蘭的旅友。當同他們談起他們的著名詩人時,我可以感到他們的驚訝。因為當他們得知我是搞電腦的卻能背誦一些他們著名詩人的詩句,他們感到非常詫異,會馬上另眼看待我。當然,今天寫詩的人基本是不正常的人,這句話是要得罪人很多寫詩的人了。今天寫詩的人比讀詩的人還要多,而讀詩的人大多隻讀唐詩宋詞。傳播媒介變了,人工智能都快要取代人類的藝術創造了,我一個生從事電腦開發的人居然如癡如醉地要去看雪萊紀念館中的那尊雕塑,人真是不可思議啊!
如果你認識牛津工作人員可以幫助我實現夢想,我馬上買機票飛英國再去牛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