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 之四十五
自打那天之後,雨珊突然和他故意疏遠了,微信上的留言越來越支言片語,不再親昵,不再肆無忌憚。這是付雲濤最不願看到的。他感到雨珊內心的徘徊,猶豫,糾結。他固執地認定雨珊也是愛他的,隻是不夠勇敢。
他們再次見麵,是一周之後。他們在午後坐在一家咖啡廳,麵前的雨珊有些惆悵,她顯得無精打采,和那日的光彩熠熠判若兩人。雨珊低落的神情把付雲濤拉入無底的深淵。雨珊長時間無語,付雲濤寧可她什麽都不說,他怕她一開口就給他判死刑。他也不知道如何勸慰她,如何說服她,他隻是在心底一遍遍懇請雨珊不要離開他。這份死一般的沉靜是這樣的熬人,他們不知不覺呆坐了一個下午。付雲濤在等待和深思後決定了,他要給雨珊一份勇氣,他從來不會輕易放棄任何東西。
“雨珊,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跟我來,”他站起來,拉起雨珊塞進車裏。雨珊有片刻的驚愕,而後又恢複了麵色無光。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霸氣。
付雲濤開車來到他們那次看小溪的公園,此時已經是日落時分,斑駁的彩霞將天際染成絢麗的色彩。
“雨珊,記得嗎?我曾經給你發過晚霞的照片,美好的東西是瞬間而逝的,所以,不要猶豫,你該做的是珍惜,” 付雲濤的表情嚴肅而莊重。他緊緊握住雨珊的手。
“可是可是,我們錯了對不對? 我們一開始就錯了,不該相識,不該相遇,更不該……我們錯的無可救藥,不能再這樣下去,不可以……”雨珊慌亂地搖著頭,喘著氣,她哽咽,淚如雨下。
“雨珊,你看著我。為什麽要拒絕這份美好? 問問真實的自己,你也承認那天你快樂對不對?你以為你丈夫多愛你? 他那是放棄了你,你看看自己的生活,你對冷漠已經麻木了。雨珊,你有權利做完整的女人,我才是那個對的男人,隻有我可以讓你擺脫噩夢……”付雲濤捏著她的下巴,強迫雨珊看著自己,他越說越激動,他吻下去,吻她臉上的淚痕,他要把她的質疑,她的困惑,包括她的理智統統滅掉。
雨珊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付雲濤的舌頭在她嘴裏攪動,時而強勁,時而溫柔,探尋著她唇齒間每一處敏感的神經,雨珊覺得這是她有生以來迎來的最激情的吻。她隱約可以通過舌尖聽到他心底的聲音。此刻仿佛一切世俗的東西都不再是阻礙他們結合在一起的荊棘。隨著人性中最至純的情感的複蘇,沉睡在理智中的欲望像逃脫籠子的雄師,咆哮著在他們的靈肉間橫行,而消除身心的距離,其實隻需要一個衝動的火星,它可能是一瞬間的凝眸對望,一下不經意的觸碰。雨珊開始笨拙地迎合他。
既然錯了就錯下去吧,索性錯得更徹底一些吧。
炫彩的霞光在兩個相擁的身影上鍍上一層朦朧的光環。
付雲濤載著雨珊風一樣開回家。他們一路上拉著手,一進門,兩個人吻著,卸去彼此的衣服,他們都異常興奮,情不自禁的交織在一起。他們都像著了魔,身外的世界,一切的羈束,都不存在了。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他們兩個赤裸相對的男人和女人。他們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被愛重新激活了。唇舌與唇舌,指尖和指尖,仿佛全都有了靈性,全都被賦予了詩意,每時每刻都在靈肉之間進行著溫柔而甜蜜的交談。雨珊在付雲濤強有力的懷抱中,在他的撫摸下,在他的喘息中一次次綻放,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狂野而盡興,嫵媚而忘情,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和身體都在飛。
付雲濤凝望著雨珊因為滿足而充滿柔情的眼神,他的手指在她光潔的肌膚上戀戀不舍。他不禁在心裏默默地讚歎她的輪廓如女神雕像一般聖潔和美麗。他拂動她鬢角的一綹發髻,他從她的臉上詮釋了重生......
人就是這樣的貪婪。付雲濤覺得他高估了自己,他以為可以目空一切,他以為可以心如止水,但是遇到雨珊,他的世界完全失控了。從網絡初識,到現實相遇,再到水乳交融,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天意還是放縱了心意。隻是 ,他清楚地感到對雨珊越來越濃的迷戀,這種超出自己年齡和閱曆的心態,連自己都深感詫異。也許是自己守候一份孤寂太久了,他怕孤獨,他怕那份淒涼和空無。就如同一個人在黑暗中呆久了,推開門看到曙光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雨珊就是他生命裏的曙光,他享受讓愛戀在軀體裏肆虐的感覺。淋漓暢快的愛一場,不枉此生。
人類最難自控的就是感情,愛可以讓一個人發瘋和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