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花落(十七)

第二天我睡到早晨九點才起來，陳南早走了。家裏沒有一個人。廚房裏放著給我的早餐，幾把鑰匙及陳阿姨給我的留言。陳阿姨說她們家對孩子比較放心，沒有我們家管得嚴。我可以自由行動。晚上要是晚回來就給家打個電話。還囑咐我，在學校有事就去找陳南。看來我的擔心有點多餘，他們家真講究民主和自由。 回到學校後，我和燕子少不得又是一頓痛聊。燕子和郭應心的關係比我和陳南進展得快多了。他們竟然在暑假裏都見過對方的父母了。雙方都很滿意。看樣子等燕子畢了業，兩人就準備結婚了。當燕子聽說我住到了陳南家的時候，高興地尖叫，並預言我很快就會被攻陷了。我笑著問她：“你有沒有被攻陷啊？” 燕子漲紅了臉搖了搖頭，不過好象不是特別堅決。 開班會的時候，輔導員宣布了一個壞消息：玉梅被記大過一次並全校通報批評。這“大過”是暗著的，效應隻有在畢業分配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來， 可是“全校通報批評”就不一樣了，這就等於把玉梅的事向全校都公開了。我不能想象她怎樣才能在學校繼續呆下去。我非常同情地看了看玉梅，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竟然滿臉的不在乎。不知道她打得什麽主意。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我看到客廳裏堆著兩個行李包。不用說，陳南搬回來了。他給父母的理由是宿舍的人晚上老是看球，他休息不好。我心中暗笑 “這個家夥說謊還說得挺像的。”在以後的一個月裏，我和陳南還是裝做不是很熟悉。吃完了晚飯，陳南便一頭鑽進書房裏，不知去忙什麽了。我也是每晚都要認真地看書學習。從那個學期起，所有的臨床課程全麵展開。我們上午要去醫院見習，下午就被狂灌臨床知識，晚上還要費力死記硬背才能趕上課程的進度。不過，晚上等他的父母都睡了，陳南還會偷偷溜進我的房間，陪我說說悄悄話，隻是我們兩個都快把持不住了。我覺得當時我們已經站在了雷池的最邊緣。也許是受到梅佳那件事的影響，我不想就這樣非常輕率地把自己交出去。終於有一天晚上， 我對陳南說：“我打算周末搬回宿舍去。” 陳南很緊張地問：“為什麽？這樣不是很好嗎？”我低下頭，小聲說：“我不想和梅佳一樣被送去急診室。”陳南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肩膀堅決地說：“我絕對不會讓你吃那種苦的。”“我明白，我隻是不想讓我們有後悔莫及的時刻。”我輕聲答道。陳南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把我摟在了懷裏。 那個周末我搬回了宿舍。陳南父母那邊，我給的理由是上午我要去醫院見習，住在宿舍趕校車方便一點。盡管他們也是極力挽留，但是一聽到是因為學業的原因，也就沒有再勉強。對我父母，我也給出了同樣的理由。媽媽雖然不放心，但她也不想讓我每天早上這樣辛苦地跑來跑去。 我搬回來，宿舍裏的姐妹們都很高興。最高興的當然是燕子。過去的一個月裏，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少。白天大家都忙得天昏地暗，根本沒時間多交談。等晚上有時間了，我又不在了。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隻是我們宿舍隻有五個人了。梅佳的床空著，每次我看到那張空蕩蕩的床，就回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心中難免又是一陣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