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3）

牡丹花


丹和我從小學到高中同學11年。
高考添誌願時，丹為了和暗慕的男生誌同道合，全報的飛機火箭發動機專業，雙雙高分如願去上海學機器。全然不聽我勸她和我一齊北上為伴。
可惜，丹四年也沒能把自己的身份從老鄉提升到女朋友。分配時因6.4後遺症，沒法考研留上海，偏偏丹的父親正好轉業到城郊山溝裏的一個軍工廠，丹就被對口“照顧”回家造導彈。
丹鬱悶之極，苦讀多年，還是轉不出小縣城大山溝。

分回縣城的同學寥寥無幾，丹隻找到一個原班的男生吳吐苦水。吳讀了建築主動回到城建局長的父親翼下享清閑受庇護。
丹告訴我要嫁給吳時，我驚得以為她悶出了毛病，又要渾頭渾腦決定人生。怎麽也忘不了初中時吳淌著鼻涕衣衫不整的矮小樣子，幾年雖然個頭長足了眉眼長開了，可左右看還是個中學生的吊二郎當樣。
丹說：哪有什麽選擇，至少吳知根知底，對她百依百順，何況還可以住進全縣最寬敞的家屬樓，可以借未來公公的麵子調工作。

婚後兩人停薪留職承包工廠開公司，折騰一番，虧本收攤。丹辛苦得把鬱悶時攢的肉全消滅了，LG幹不得活吃不得苦，三天兩頭嚷嚷關門回政府機關。
LG仍然回城建，上班吃吃喝喝，下班喝喝吃吃外加打麻將。丹卻失業當了全家的保姆。
看同學出國的出國，升官的升官，丹發狠要跳出小縣城。撿起書本考上了成都的研究生，讀完碩士讀博士，順帶還把女兒生了。
丹畢業後留校任教，把退休的父母接到成都。LG仍然原地不動，近十年連位置房子生活都沒變。每月走親戚似的到成都看看丹母女，別的時間都單身漢一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死活不願到成都團圓，怕找不到稱心舒服的工作，怕吃老婆的閑飯，怕離開麻將搭子牌友酒友。

我問丹：他怎麽就不怕你離開？
丹苦笑：一個快四十的女博士，拖個半大孩子和糖尿病的父母，我能跑到哪兒？就這樣過吧。也許他哪天就想通了，家還是個完整的家。

[是知也]

(2)呢?小聲問一句:怎麽從來不見你提酒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