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九的故事
文革期間知識分子排在地,富,反,壞,右,特,叛,走(資派)的後麵,名列第九。故而知識分子謔稱“老九。”前麵加個臭字表示毛澤東對“知識份子”的不屑。偉大領袖曾在文革早期用“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來形容北大老九們。
老九們究竟是香是臭不在本文討論之列。下麵倒要說說老九們的可愛。
1. 川大老先生丁是丁,卯是卯
四川某大學有位老教師,課講得好,很受學生歡迎。他的邋遢可是出了名的。有一次上課,老先生打了個噴嚏,鼻涕流出來了。他趕緊從上衣口袋抽出一塊手帕來擦。底下學生見了,哄堂大笑。原來老先生抽出來的不是手帕,而是一隻臭襪子。老教師辦起事來丁是丁,卯是卯。有一次他在一家小店裏買完東西回家,一看店裏找他的錢不對,少了一角錢。於是他叫了一輛三輪車,回到那個店裏去說理。店小二把少的錢補給他了。他再搭三輪車回家。別人笑他說,你花去的來回三輪車費比店裏少找的錢還多,不合算哪!老先生說,那是兩回事,店裏少找的錢應該補給我,我乘三輪車當然要付錢。
2. 隻穿一雙鞋的技術員
文革時我所在的研究院邊上有一家規模不小的木工廠。有一次我們幾個人到那個木工廠看大字報看熱鬧。那裏正在批鬥一個技術員,罪名居然是他白天黑天刮風下雨都隻穿一雙鞋。那個技術員說,隻有一雙鞋,每天下床出門不用想,反正就穿這雙鞋了,省事。批鬥他的理由就是懶漢思想。革命群眾批鬥他的另外一件事是他的床特別考究。群眾氣不過,問他為什麽你的床弄的那麽考究,技術員回答說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床上度過的,所以睡的床要弄得舒服一點。數年後八二年我到意大利某大學做合作研究,和我共事的那個教授,每天上班下班上課下課都拎一個大書包,沉沉的。他每次上課隻用到包裏的幾本書而已。我問他,你上課的時候就帶需要的幾本書去,該有多好。他就不行,如果這樣,常常是到了課堂上少了這樣,丟了那樣。都放在一個大書包裏,上課的時候不用想,拿了就走,省事。他這一說,我不由得想起來那個隻穿一雙鞋的技術員來。
3. 死裏逃生的研究員A
中科院某研究所有個正研究員A,六十了依然身強力壯。冬天他和他的學生到頤和園裏去遊泳。昆明湖湖麵結了一層厚冰。為了讓湖裏的魚透氣,湖麵鑿開了好幾個洞。A脫了衣服隻穿遊泳褲,對學生說他要從這個洞裏穿進去,然後從另外一個洞裏出來。兩個洞之間有好幾米。說完他就跳進一個洞裏,憋著一口氣,朝著另外一個洞的方向遊去。遊了一會兒,感覺不對呀,糟了,找不到出口了。心想這下死定了。冬天湖麵的冰層厚得可以走人,用頭來頂開是不可能的。他心裏著慌,不過還能保持冷靜。隱約之中他看到前方有一絲光亮,就使勁的遊過去,居然是另外一個出口,大難不死啊!他想著後怕,以後再也不敢這樣穿洞了。又有一年,他到美國某大學訪問,那個大學就在海邊不遠。他一時興來就一個人到海邊去遊泳。岸上的人告訴他,現在正好是退潮,不能下水。他一看,海邊上不遠的地方,有一片岩石,可進可退,沒有問題,就貿然逞強下水,向海中遊過去。遊了一陣,他覺得差不多了,就向岸邊遊過去。此時才發現他是逆水而遊啊!他水性很好,畢竟年齡不饒人,就是遊不到岸邊。他隻好開口叫救命。岸上的人看他遊得好好的,以為他在開玩笑,又值退潮,沒有人敢下水來救他。幸運的是岩石上坐了一個小夥子,看著情況不對,立馬下水,把A拖上岸來。於是他又一次死裏逃生。
4. 風流才子研究員B
B是中科院某研究所研究員,才華過人。他老爸年輕時風流惆儻,是大陸有名的才子。B繼承了他老爸的基因,長得一表人才,對於女生特別有殺傷力。七九年我們一行五人去波蘭華沙開會。街上華沙姑娘來來往往,漂亮迷人。B對我們幾個說了好幾次,過來的女孩總是盯著他看。我們幾個不信,笑他自作多情。會後我們乘火車到克拉科夫,弗拉斯洛夫大學順訪。火車很空,我們幾個坐的位置斜對麵邊上坐著幾個波蘭女孩。B悄悄對我們說那幾個女孩老盯著他看。 我們當然不信。B說,好吧,你們等著看。果不其然,一會對麵兩個女孩笑嘻嘻的走過來。坐到我們鄰座坐下來,對著我們說聲”精到貝拉!“,遞給B一塊奶酪。B說聲”京龜也!“,搖搖手表示吃不來。那兩個女孩會幾句英語,便又是手勢又是英語的和B聊了起來。說說笑笑一直聊到下車。同行的恩師C教授笑著評論說,愛情無國界啊!有一年B到美國訪問,認識了一位女孩子,對他很是迷戀。B回國後不多久,那個女孩子就追到北京來。打電話給他,要他晚上到賓館看她。B知道逃不過,去了。兩人聊了一陣後,B要告辭。女孩要他留下來晚上陪她。B有太太在家,那裏敢。趕緊走。女孩不甘心,在後麵追。追得急,把高跟鞋丟了,也沒追上。一時傳為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