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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遷---記憶北京
今夏在北京大姐家,我偶然看見北京台有個頻道都是紀錄片挺有意思的,就坐那裏看了一會兒,一個北京四合院一進門前的影背上,鏡頭推出的是季羨林寫的片頭:記憶北京。
好像並不是說1949年以前的事情,而是說從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普通北京人的生活。現在已經變成古董了的記憶。北京人在顛三倒四中變得浮躁脆弱健忘。
北京城裏的建築一次次被推翻了再重新蓋,而今古城已經麵目全非。現代化了,新鮮了,但幫人們記住往事那些標識也都沒有了。甚至並非很久以前的事情也變得記憶模糊。
一看那部紀錄片,我的北京生活歲月現在都成了記憶的內容,我不禁就覺得自己古董起來。
這裏過著感恩節,我在忙著買東西做飯大掃除時想起那個紀錄片裏的事情。
每年一進十一月,北京就會變冷,西北風嗖嗖的。到了十一月十六日才給送暖氣;住平房的老百姓燒煤取暖,要安煙筒,風鬥。所以每到十一月就要供應煙筒,白鐵皮做的最貴,還有黑鐵皮做的煙筒,更早一些時候,我記得還有沙煙筒很脆弱比較便宜。這時候我記得父親單位要發16元煤火費,供大家買煙筒,煤。16元煤火費到我工作後好像還有。
每年剛進入取暖後都會發生中煤氣的事故。
記得一年我在急診室工作時,有一次大規模的煤氣中毒搶救,那時剛剛有郊區農民在城裏打工,住在朔料棚子裏,燒炭火取暖,沒有通風設備就十幾個人都中了煤氣。我正當班一邊搶救一邊聯係朝陽醫院,將最重的人送到他們的急診室,當時北京隻有朝陽醫院有高壓氧艙的設備。北京市急救中心還沒有建設好,那樓頂上的直升飛機救護還是天方夜譚。
每年到了這時節,七十年代以前的北京大街小巷就開始賣儲存大白菜,滿街滿巷都是白菜,每家每戶按定量賣足了一冬天的大白菜,分一級二級等外等等。三輪平板車送到門口。
再早些年還賣紅薯,也是滿街都是,買完了送到家門口。還有就是過冬前買很多生雪裏蕻,芥菜疙瘩,洗幹淨用大鹽花椒醃在壇子裏,我母親還要做一種芥菜絲是用芥末醃成的,放在冬天的院子裏,過新年時候才能吃。我們胡同裏的鄰居東北人到了白菜季節就要做積酸菜,用那種大水缸把開水燙過的白菜碼在缸裏,用大石頭壓在上邊。
各戶把白菜摞成垛蓋上就棉被,過冬。滿院子樓道門道都是大白菜垛。
這是北京普通人家一冬天的主要蔬菜來源。大概在賣冬儲菜時大白菜幾分錢一斤,估計十幾塊錢就夠一家人一冬天的菜錢。不過那時剛畢業的大學生一個月的工資是56塊錢。如果沒上大學的學徒工,第一年剛工作每個月是16 元。我哥哥姐姐文革後剛參加工作都是從16元掙起。
一直到春節,有春節供應,北京人可以買到一點新鮮的菠菜,韭黃等細菜。豆腐按本供應。北京人不儲存大白菜是到80年代中旬以後吧。
我工作後,一到冬天頂著西北風沿著二環往北騎車回家,是一件挺辛苦的事情,我記得自己騎一輛二六飛鴿自行車,騎到大樓下刮風時能給從車上吹下來,隻好推著往前走。
現在北京生活已經完全不是這樣了。人似乎也變了。
很佩服你,用平淡的文字記錄那時候不平淡的生活。而我選擇了忘記。。。
幾個月前,有網友質疑北京人:“沒有外地人,誰給北京人做早點,送牛奶,換煤氣,搬家,搞衛生,賣菜,做飯。沒有外地人,北京人隻能喝西北風。”我跟了個貼(見下段),也算是記憶北京。
本人就是“喝西北風”長大的。早點在家喝粥就鹹菜,饅頭加王致和的醬豆腐,時間緊的就去街道阿姨,大媽們開的早點鋪買油餅兒,喝豆漿。那時候的豆腐腦兒現在瀕臨滅絕了。牛奶是送到居委會,我們自己去取。煤氣罐自己去換,到了家隨便哪個鄰居碰到了,就順便搭把手兒幫忙給抬進取。搬家就更不用說了,工會就出麵了。那叫和諧。 搞衛生也不叫事兒,那會兒的北京空氣裏沒亂七八糟的指數,房子也不大,一間屋子半間炕,一塊抹布就齊活兒了。至於賣菜的,炒菜的,端盤子的,那可都是國營職工,不拖欠工資,還有醫保。當然啦,飯菜質量不如現在花樣多多,服務態度也不如現在,可好歹沒地溝油啊。
我看那個紀錄片裏,連唱樣板戲也成了回憶的項目,還有那時候出國回來後到友誼商店買東西。覺得真是物是人非的感覺。
冬天不是北京蔬菜品種少嗎,在上海買了大包青菜直接捎到火車上,然後車到北京後去火車站取一下。。
北京的家裏常年就有炒青菜吃啦~~~
這一時段的北京我也記得的,去過好幾回,遇到過賣大白菜的時節,還幫我嫂子碼過菜~~
仔細想來,那些記憶真都是隔了代的古董了,但就是透著真正地道的生活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