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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要錯過兩樣東西:最後一班回家的車和一個深愛你的人。小佐端杯咖啡若有所思地在聽,然後一臉誠懇地盯著野丫頭;說這話的人一定生活在2003年的春天。
那一年的春天,還是窮打工的小佐認識一個男孩。兩個年輕人都沒什麽錢,平時約會也主要是騎單車四處踏青;春天的多倫多真的很美,是郊外。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微微綻放、綿延數公裏,沿途都是濃烈的鮮黃色和大片的碧綠,風一吹過,油菜田沙沙地響,波浪起伏,讓人怦然心動。男孩子吹著口哨,小佐戴著大大的草編涼帽;燦爛的陽光打在兩個人身上,一前一後,把影子拉得很長。
在之後的每一年的春天,當小佐駕車再度經過那一片油菜田的時候,再也沒有看過那麽讓人心動的美景了。
一個周末的晚上,男孩請小佐看電影,在kennedy/401的AMC,因為遷就小佐的下班時間,倆人隻能選擇午夜場。電影散場的時候,已經過了深夜12點。在電影院門口的公車站等了許久都不見一輛公車,後來去查了柱子上的時間才發現,已經錯過了最後一班回家的公車。
沒辦法,小佐和男孩決定一路走回家。那時候倆人一個住在North York,一個住在Scarborough, 深夜12點半的多倫多春天,風吹在身上冰冰冷,愛情電影的浪漫動人都被殘酷的現實一點點擊碎了。雖然鄰近的街口有24小時公車,但是小佐有點賭氣,不肯乘車,就這樣一直走,2個半小時之後,在小佐的鞋子的綁帶斷掉之前,終於到家了。
小佐在自己的小公寓裏看著玻璃外麵的路燈,整個城市依舊在沉睡,看不分明,讓人摸不著邊際。她忽然明白,自己不過在做一些冒險的夢而已。她永遠也不會是一個好的冒險家,到底眷戀富足與舒適,畏懼凶險。
在同一年,小佐與男孩分手。那一年的人生,她同時錯過了兩樣東西。
不久後,男孩成了一名水手;然後成為一名大副,現在是可以容納數萬人的油輪的船長。
前幾天,小佐接到船長的電話,“我正坐在船上經過你的港口。”小佐望向窗外,霧色仿佛凝固著,什麽也看不見。哈尼端著一杯紅酒走過來,小佐“嗒!”地一聲按掉了電話。
“遠處的湖水像被雪覆蓋著。”船長後來在電子郵件裏說,“早餐瞭望港口。和兩個朋友坐輪渡。午餐鮮魚,很好的葡萄酒。下午航海4小時……船長撿到一個寫著電話號碼的氣球,現代漂流瓶!一個帶法語口音的蒙特利爾女孩接了電話,她大笑。”
郵件題目是:你所錯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