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台山回來,他爸爸隻有幾天假期了,我趕緊帶他去看鳥。聽說森林公園的鳥不錯,從我媽家出來,坐地鐵順利找到。
這天氣溫降到8度,刮起了大風。我們穿著家人的衣服,倒也不覺得冷。他爸爸穿了件誰從美國買的大號棉襖,抗著“大炮”,跟老農是的。這公園奧林匹克運動會的時候建的,現在樹都長起來了,占地麵積特別大,還真有不少鳥。大概待了3_4個小時,拍到不少好照片。這天公園裏有不少學校的孩子搞活動,幾個老師帶著幾十個12、3歲的孩子在采集植物,老師給講解什麽。這和我小時候可不一樣,我們小時候就是去陶然亭,走紅軍路,去中山公園自己玩,沒人講解。現在的孩子真幸福,不僅課本內容豐富,還有好多實踐活動。這代人要是不比我們強,真對不起自己。
到了吃飯的點,我可是一點主意沒有。回國前還跟幾個老外誇口:“到北京了,有事找我”。小孩學校好些個人家趁複活節去北京玩,我還給人家指導去哪呢。現在我也跟老外是的,倆眼一摸黑,不知道到哪去吃飯。給我哥打電話,他說你過兩條街,就都是飯館,打車去吧。
說的容易,首先叫不到車,路過的出租車都有客人,我又沒有叫車軟件,出門費死勁。再說我也不知道地點啊,怎麽說啊?小孩直喊餓,我跟他爸爸一對眼,回家吧,和平裏有家烤鴨店,就在我媽那條街。我們和平裏什麽都好,就是沒什麽好館子。這個烤鴨店以前是和平裏浴池,我們小時候就在這排隊洗澡。浴池的後麵是和平裏一小,我的小學。再後麵一條街就是勞動人事保障部,東邊一點就是54中學,我的中學。我們家在這前前後後搬了幾次家,住了40多年。一閉眼睛,我能畫出80年代和平裏地圖來,現在一睜眼睛哪都不認識。
烤鴨肯定沒大董的好,湊合吧。出來看見一個灰色筒子樓,我們住了10多年的筒子樓,過去這裏一片都是這樣的樓,現在就剩這麽一座了,據說有個釘子戶不搬。我們都得感謝這個釘子戶,讓我們依然能看見過去。
路過54中,我想進去照張相,門口不讓,我就站在門外照了倆張。學校已經變樣了,樓成紅的了,沒以前好看。我們以前的樓是灰色的,就一棟,操場特別大,鐵柵欄圍一圈,挺莊嚴的。現在裏麵有好幾個樓,外麵被很多建築物擋著,就露一小臉兒,跟小仨是的。
前麵還有一個熟悉的第五俱樂部,後來改股票市場,現在是美食城。這個第五俱樂部有我們太多的記憶,雖然和平裏有不少電影院,都是各機關部委的,不能隨便進,隻有這家是對外營業的。我走進去,看到椅子的排位,依稀記起小時候的情景,感慨萬分。真希望這裏能保留下去。
他爸爸在北京就一星期,他還要到辦公室看看,這天我讓他帶孩子去見同事,我和我媽、我哥、我姐去墓地看我爸。我不相信來世,但我尊重習俗。我們把墓碑擦一遍,整理一下,燒把紙。其實我早已決定,有一天我離世,不進墓地,找棵樹埋了,不給孩子添麻煩。我在孩子的心裏,他在哪我在哪。可這不能說我不愛我爸,我對他的愛隨著我的歲數,越來越深。
孩兒他爸回去上班了。他一走,我就撒了花兒了,不僅可以想吃什麽吃什麽,還可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姐交了旅行社幾萬塊錢,可以隨時參加旅遊,於是我們一大家子就跟旅行社去了野三坡住了幾天。小孩在玻璃橋上上躥下跳,在水裏撐竹排,過了兩天無法無天的日子。
回北京沒兩天,我們的休假結束了。下午外甥女從加拿大回來,晚上我們的飛機,走人,大家吃了頓餃子。小孩好幾年沒看見表姐了,又去膩歪了幾下。後來才知道這表姐帶了男朋友回來,隻是沒敢讓他露麵。
這次回家摸清了幾個大事,賣房手續,養老保險的結交,等著下次回去拿錢:) (哪那麽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