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雪
你可曾見過春天的雪,從嚴酷的冬天走過來,遇見暖,就化成淚...
生活裏的事兒, 經常都是這麽奇怪,你覺得已經是死棋沒有路了,突然天光一亮,柳暗花明的又岔出一條小徑來.
就在小歌在學校心煩意亂得不知所以的時候,大明忽然來了個電話.
"小歌!同意了,同意了,最後還是我老爸拍板,說反正到了國外也不好找,兒子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老爸一同意老媽也就隻好算了,哈哈哈,還是老爸理解我啊!"
小歌有點不敢相信:"就這樣了?同意了?要結婚了?" 小歌簡直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她幾乎已經放棄,準備就這麽在學校裏把牢底坐穿呢!怎麽革命突然就成功了?
小歌忽然覺得害怕起來,真的就這樣了嗎?她就準備這麽把自己嫁了?
大明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催促了:"快點快點,還有一個月我都要上飛機了,趕快辦手續!--哦, 對了,我爸還說了,讓我可以去你家把你接來,也好歹拜見一下你父母,哪怕是個過場..."
小歌覺得大明老爸真是開明啊,居然還想到了她的父母,就衝這她都要感激他一輩子.
小歌顧不上多咀嚼結婚倆字的含義,手忙腳亂地四處找人簽字申請未婚證明書.老板是沒甚可說,雖然一聽小歌的準老公要出國,很狐疑地看她一眼,好像她這就要改姓"火星人"了似的.然後是係裏.放假係裏的辦公室早就人去樓空,但這也難不倒她,在學校這麽多年,係裏的黨支書一直對她非常好,她就不客氣直奔支書家討簽字去了.
最後一關居然是校醫院,說小歌沒到25歲,還說C市為了完成晚育指標,隻能到25歲才能自由結婚,否則沒有生育指標不能結,除非有第三方能擔保小歌25歲之前絕不會"超標"懷孕生子.小歌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等狗P規定.她急得不行,這個肚子長在她身上,難道她自己還不能擔保生子與否嗎?再說了,她這就一半都要改姓"火星"了,就算她抓緊時間拚命努力,怕是等孩子生下的時候她也過了25呢.
她雖然覺得啼笑皆非,可也不敢對著校醫院釘是釘鉚是鉚的辦事人員亂開玩笑.那幾個中年人外加老太太看上去極其認真,一副誓死要捍衛C大晚育先進單位和小歌肚子的架勢.她隻好耐著性子解釋,她的未婚夫馬上要出國,急著結婚是迫不得已,結了婚她沒準就奔國外了,就可以永遠把會下蛋的雞趕過太平洋,用不著再擔心雞蛋超標的問題.
醫院裏的人還是半信半疑,"你不是這開了證明就馬上就要和丈夫會麵嗎?"一個中年醫生問.
小歌沒聽明白她的意思,她開了證明當然要和大明會麵,要不這婚可怎麽個結法.
另一個看小歌傻頭呆腦的模樣,隻好把話繼續挑明:"我們是怕你一個不留神這就整出一個孩子來,回來了還得算C大的指標."
小歌都不知道怎麽辨白了,她真恨不得能當即對天發誓,簽字畫押,絕不亂整孩子.可是這個誓怎麽發呢?最後她破釜沉舟地說:"這樣吧,你們就相信我一回,我保證,就是不小心整出一個,也去做掉,絕不強占指標!"
幾個醫生麵麵相覷,一看到了即使"弄出人命也不惜格殺勿論"的地步,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
一個老一點的醫生先鬆了口,說:"好吧,我們就信你一回,記著我們這幾個人網開一麵也是要負責任的."說完,在小歌的申請書上蓋了章.
臨出門的時候還好心好意往小歌手上塞了好多男用女用的避孕工具,以及一些事前事後的內服藥."總算搞定了",小歌心裏舒下一口氣.
小歌匆匆忙忙奔回家裏的第二天,大明就到了.一晃又是好幾個月沒見,而且中間發生了這麽多事,小歌見到大明的時候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好像是見到一個去休假回來的同事,雖然還是親切,但顯然對方身上新鮮的氣息是屬於她所不了解的另一個世界.她更加來不及咀嚼這個同事還即將成為她陪伴終生的人.
大明是一如既往的心裏不裝事兒,仿佛連他和家裏曾經吵架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小歌不禁又對他這種對待曆史,和外部世界置若罔聞的功夫心裏驚歎了一聲.大明一到車站就用胳膊攬住了小歌,也不管她老爸在不在場.老爸上前叫了他一聲,他也怯怯地小聲叫:"爸--".
大明到家還沒多久,大明的爸爸就打來電話,指名道姓要和老爸聊一聊.小歌覺得奇怪極了,不知道他們會說什麽.她在一旁好奇地拚命對老爸擠眉弄眼,老爸隻是不看她.剛開始他們寒暄了一下,刹有其事地把對方的孩子稱讚一番,讓小歌心裏又是讚歎了半天知識分子"口是心非"的功夫.
再往後,小歌老爸發現大明爸爸其實和他大學裏學的居然是一個專業,都是他們那個年代搶手的理科.這一下倆人又聊了一番小歌聽不懂的專業知識,然後又相互猛力吹捧一番.小歌覺得這看上去似乎還有點真話在裏麵.
就在小歌覺得他們相談甚歡之際,大概大明的爸爸話鋒一轉,說了一個什麽正經事,老爸一邊拿眼睛略過小歌和大明,一邊直點頭說"好,好! 你放心,沒問題"之類的.小歌覺著是關於她和大明的事兒,特別很少看到老爸這麽滿口答應,惟命是從的樣子,不能不讓人好奇.
老爸一直"好"了半天才把電話掛斷.然後對大明說:"你爸爸說了,雖然是扯證結婚,但是不希望你們住在一起,因為來不及度蜜月,怕你們...那個了以後馬上分開,會很想...,忍不住,搞出什麽事情來."
小歌一聽覺得好笑,心想看來校醫院那幫醫生盡可以放心了,有人在這兒監督執行呢!不光雞蛋不會下來,根本公的和母的就隔了籠了! 她轉頭去看大明,他隻是訕訕地笑笑,小歌猜他已經被他爸爸囑咐過了,本來沒準兒想到小歌這裏鑽個空子,沒想到發布政策的人這麽認真,千裏迢迢都要找人堅決貫徹.
老爸是沒說什麽,也沒什麽表情,就鑽進廚房忙乎去了.
到了晚上,老爸真的抱來兩條毯子,把大明引見到另一個屋去.大明等老爸走了以後就拚命來催小歌:"小歌,你去跟你老爸央求一下吧,我爸弄了個什麽破規矩,簡直太侵犯人權了!"
小歌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爸侵不侵犯人權我不管.我可沒臉到老爸那裏說,爸,我要和大明困覺,要說你去說!"
大明自然死也不去,非要賴在小歌房間,小歌去了另一個,他也跟來,一邊拚命地求:"你去吧,畢竟是你爸爸,肯定會網開一麵的,我爸,這想的都什麽招兒啊?"
小歌也很為難:"我爸都答應你爸了,這樣豈不是要讓他食言嗎?你都已經讓我在你們家把麵子丟光了",她指的是"大明女朋友非要結婚"的論斷,"這要是你們家再知道,不是讓我老爸很難堪嗎?"
大明仍是不肯放棄:"這,這還有好幾天呢?就這麽禁著,太痛苦了,我好不容易從我們家火眼金睛的地方逃出來,就指著在你們家能輕鬆輕鬆.沒關係,咱們不告訴我爸,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你老爸老媽知,別人誰還能說出個什麽來?"
小歌正煩著,在屋裏和大明推推搡搡,老爸就敲門進來了,問大明毯子厚薄是否合適.大明一邊回答一邊在小歌背後用手慫她,示意她提.慫得老爸都看出來了,沒馬上走,而是問:"你們還有別的事嗎?"他看著小歌的眼睛.
小歌沒辦法,隻好開腔說:"爸,大明,他非要睡在我房間,說反正他爸爸又不知道..."
老爸沒好氣地看了大明一眼,又看看小歌,歎口氣,說:"反正你們也要結婚了,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大明喜出望外,趕快說:"謝謝爸,謝謝爸!"
老爸仍是沒什麽好氣地對他說:"但是你不要到你們家說三道四,要不,我沒法交代了."說完就走出房間.
大明趕快溜上去把門栓上,樂不可支地對小歌說:"哈哈! 現在是歡樂時間,隆重登場..."
這一晚上都是折騰.小歌的房間就在爸媽臥室隔壁,大明知道小歌不敢出聲,好像專門來折磨她.他把她的胸含在嘴裏,然後不停用手摩挲她下麵的敏感部位,隻是不進入.他有時候還會往她耳朵裏輕輕地哈氣,刹有其事像半夜鬧鬼那樣叫她"小---歌----".小歌最最怕癢了,尤其是耳朵不能碰,她被弄得一下就想哈哈大笑,可是礙著房間牆壁薄,也不敢出聲,隻能在那裏悶聲發顫,這一抖動兩下,大明下麵的手就纏的更歡,也是讓人酥癢難忍.小歌開始告饒,"哎喲,你這個大壞蛋,饒了我罷!"
明不僅不依不饒,還眼露凶光地說:"那還能饒?你現在是我的盤中餐哪.我這還沒開始動真刀真叉呢,隻弄了點開胃小菜!"他說話間就把刀叉使上來了,小歌又是那種滿盈盈的感覺,她好像有點陶醉又有點無力地閉上了眼睛."也許就是這樣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她在心裏歎著,隻是渴望他的探索,卻無法引他前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路在何處,好像他誤打誤撞開辟的地方就是她忽然發現的世外桃源.她懷著無限的崇拜,跟著他勇敢的火把,不斷有新的地方被照亮,但又轉瞬而逝,她發出低聲的驚歎,意識模糊...
但是後來大明好像不滿足這樣溫和的旅行了,他找到了使她難忍想大聲叫起來的機關暗道,他不斷地向那個機關衝擊,她拚命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來,憋得臉通紅, 眼淚都要出來了,她開始求他輕一些,但是大明也不理會,還壞壞地笑,看她難受無比的樣子,好像很受用似的,這樣的折磨讓小歌幾乎怒不可遏,恨不得這就衝上去掐死他,可是她仍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真是連把手攥成拳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把嗓子裏的聲音拚命往回咽,那種類似嗚咽的聲音就在她心上像長風一樣刮過, 她已經分不清哪兒是耳朵聽到的,哪兒是她虛擬假想的,就這麽在幾乎震耳欲聾的風聲中,大明緊緊地抱著她癱軟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