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喋不休之疲倦的美麗

天空沒有留下痕跡,但鳥已飛過。。。。。。
正文

<<第101次告誡與提醒>> (二)

(2004-11-03 08:40:20) 下一個
總以為,自己真正嚴格意義上的長大是在大學,因為那是我第一次離開家。老爸老媽怕我不習慣,讓我提前一個月離家跟哥哥一起去他的學校住上一陣子,算是提前適應大學生活。 那一個月,有哥哥在身邊,我快快樂樂,一點也沒有思家的念頭。哥上課的時候,我捧著一本厚厚的《鹿鼎記》,在校園的綠蔭下長凳上開心於韋小寶的狡猾奸詐。沒課的時候(沒課的時候總是居多,後來我才知道那不是沒課,而是翹課)哥哥用一台相機一騎單車帶我遊遍揚州的風景名勝與大街小巷。哥哥總是才情的,所到之處,他總能旁征博引出一些詩詞典故出來,於是,我知道了什麽是“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什麽是“二十四橋明月夜”,什麽是“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丁溪水榭,白塔晴雲,有哥哥在的揚州是美的。 一個月的快樂時光,不知不覺就悄悄然溜走了。開學那天,哥哥翹課送我。什麽都不順,先是來了例假,後是找寄存的箱子找了N久,再被通知係裏工作失誤,通知書上忘記通知家長要在入學時先交一大筆畢業前的實習費用(後來才知道這是一個騙人的鬼把戲,每年旅管班的同學總要在入學的第一天被所謂的“忘記通知”一把),再再發現自己一個人住在外班宿舍,別人都有師哥師姐們照應著來的時候什麽東西都已事先被領好安頓好,隻我一個被遺忘的角落什麽都是光光的。滿心的不高興,不過,還好有哥哥在,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呢。 可哥哥終究是要回他的學校的。 他臨走的時候,我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一時間,六神無主。他卻絲毫不領情,板著麵孔,一臉的嚴肅。 “不準哭,你都大學生了,不能動不動就像個孩子似地老是哭鼻子,你的同學會笑話你的。在這裏大家都是平等的,沒有人會寵著你。”呸,誰稀罕他們寵啦! “別擔心,一切都會適應起來的,好在揚州和南京離得也近,你要是想家,做兩個小時的車就可以到我那兒。不過,一定要記得在來之前先打個電話給我,我好去車站接你啊。”低著頭,我一言不發。 “就這樣,我回去了,晚上我會打電話給老爸他們,告訴他們你很好,別讓我失望。” 不準哭,我不哭! 掉頭回轉,給車上的哥哥一個背影,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眼。 不擦,我不擦!哭死也不讓他看見!這麽凶! 再回頭,3路車已經在視線裏消失了,仿佛所有的委屈在刹那間隨眼淚一起決堤而出。可憐的我一邊哭一邊告訴自己,不哭了,都沒人寵我了,我是大學生了,大人了,再哭同學們要笑我了。。。。。。 後來我從老媽那兒知道,哥哥從寧海路的3路車一直哭到中央門,從中央門一直哭到揚州,一直到他打電話給老媽時還在哽咽著。那麽小的一個人,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家,卻從此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哥哥說他實在不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南京。哼,不忍心還對我那麽凶!幸虧當初我不知道,不然少不了又要大掉一番眼淚。不過,哥那次實在損失慘重,在公共場所流了那麽多淚的直接後果就是害了一個多禮拜的紅眼病,掛了一個多星期的點滴。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嗎?搞得我這個小跟班特感動。 我總是想家的,去哥哥那兒也就成了常事。那個時候周末還有大禮拜小禮拜之分。大一的時候,幾乎每一個大禮拜我都要到哥哥那兒去,吃喝玩樂,過神仙一般的日子。吃遍了農學院的所有小炒,看遍了農學院的所有電影,也玩遍了揚州的各大遊樂場所。雖然我是在南京上學,但我可以以小跟班的身份很自豪地告訴你,我對南京的熟悉程度遠遠比不上揚州,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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