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年的觀察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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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話私鹽

(2013-07-17 04:23:50) 下一個

漫話私鹽(上)            《劉振墉》

July 16, 2013 06:00 AM

 

昔日在民間,吃飯時如果覺得燒的菜太鹹了,會說:「你打死了賣私鹽的啦!」彼此會心一笑。說者和聽者未必注意到,在這句玩笑話的背後,有著多麽深厚而沉重的曆史內涵,包含了多少的血和淚。

食鹽的國家壟斷性經營,據說起自春秋時的齊國,至今已近三千年。漢昭帝時(公元前八十一年)曾召開鹽鐵會議,進行政策大辯論,留下著名的辯論記錄「鹽鐵論」。

曆代統治者之所以重視鹽業的官營,首先著眼點是財政需要,單鹽稅一項,最高時曾經達到全國財稅收入的三分之一。也有時,國家隻拿到小頭,鹽官和鹽商們拿了大頭。

明人宋應星《野議鹽政議》稱:「萬曆盛時,資本在廣陵(今揚州)者不啻三千萬兩。每年子息可生九百萬兩,隻以百萬輸帑,而以三百萬充無妄費,公私俱足,波及僧、道、丐、傭、橋梁、樓宇,當餘五百萬,各商肥家潤身,使之不盡,而用之不竭。至今可想見其盛也。」沒想到竟然有一半以上的利潤進了各商家(應包括官員)腰包。()

http://www.worldjournal.com/view/full_lit/23118400/article-%E6%BC%AB%E8%A9%B1%E7%A7%81%E9%B9%BD-%E4%B8%8A-?instance=wjbk4


漫話私鹽(下)

July 17, 2013 06:00 AM

 

自從吳王劉濞「招致天下亡命者盜鑄錢,煮海水為鹽」,從揚州城東北處,東通泰州,開了一條運河,稱之邗溝(通揚運河),便利運鹽,揚州鹽業此後在曆代可謂延綿不絕,揚州城也就成了全國首屈一指的繁華大都市。

即使到了現在,你去揚州旅遊,所看到的何園、個園、瘦西湖、汪氏小苑等,甚至「八怪紀念館」,無不與鹽官和鹽商的窮奢極侈有關。代表壟斷經營權威的舊鹽署,黑漆衙門八字開,至今還保留在舊城中心的原地。海峽兩岸知名的張治中將軍,年輕時就在這大門口站過崗。

其實鹽的生產成本極低,隻不過經官商層層加碼,到了百姓手上,價錢已翻了一、二十倍,窮人買不起,嘴裏淡得難受。既然有這樣大的差價,就會有人鋌而走險買賣私鹽。因為是違法的事,隻能偷偷摸摸地進行,一旦被官府發現,要抓拿、判刑,賣者可能要承擔更大的刑責。賣私鹽的如果被騙、被掄,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是不敢報官伸冤的。

於是,就有社會上的不良分子黑吃黑,結夥將私鹽販子打死,再將掄到的鹽分了吃個痛快。看來這比明火執仗的打劫,風險要小得多,因為私鹽販子隻是些弱勢個體。我想,這樣打死私鹽販子分其鹽而食之,曆史上出現的案例,雖然官府沒有記錄,但應該有成百上千,否則不可能形成諺語,而且在民間流行了幾百年,以迄於今。

私鹽販子們為求自保,一要拉幫結夥,二要自我武裝,於是在各地就形成了一個個販賣私鹽的武裝團夥,頭頭們被文化人稱做鹽梟。曆史上最著名的鹽梟莫過於泰州人張士誠,在元末的社會大動亂中,竟然從江北打到江南,在蘇州還過了一段時間的帝王癮。

筆者從小到是吃極便宜的鹽長大的,既不是買了私塾,也沒必要打死私鹽販子,因為辛亥革命以後,由於連年戰爭,傳統的食鹽專營製度自然瓦解。

記得兒時,常看到有裝滿鹽包的獨輪車嘰嘰嘎嘎的來到我們鎮上,通常是三、四輛到七、八輛結伴而來,每車裝有四、五百斤。當地到黃海邊相距一百多華裏,獨輪車要推兩整天,實在是艱苦的營生。這些鹽都是用大鍋燒出來的,何以見得?因為包裏常見到鹽鍋巴,約半厘米厚,淺黃色,顯然是海水裏的有機物在鍋底受高溫部分炭化的結果。這種鹽又特別容易「受潮」。我家前麵就有間專賣鹽、油的小店,大鹽包擱在陶盆上,隔一會兒就聽到「嘟」的一聲,有液體滴下來,積在盆裏的叫做鹽鹵,可以賣給豆腐坊點鹵用,做出來的叫做鹵豆腐。鹽鹵有毒,舊時鄉間無農藥,想自殺的人就喝鹽鹵,我曾用手指頭沾著品嚐過,又苦又澀,味道真不好受。

翻過大江大海奔騰咆哮的一九四九,新朝政權又繼續食鹽專營,這大概在世界上獨一無二,堪稱封建製度的活化石。現在鹽稅收入在國家總稅收中已微不足道,但利益群體已經形成,任何改革都會受到強力的抵製,百姓特別是廣大農民,隻得吃比米、麵還要貴的高價鹽。()

http://www.worldjournal.com/view/full_lit/23118616/article-%E6%BC%AB%E8%A9%B1%E7%A7%81%E9%B9%BD-%E4%B8%8B-?instance=wjbk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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