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美人計

平生不讀我的書,便稱英雄也枉然。
正文

種子(原創) 第六章 種子科技 中

(2007-12-17 17:53:18) 下一個
十分抱歉,姍姍來遲,連上兩周的夜班,天天加班,每天幹活十幾個小時,累得俺實在沒心情來寫,這次俺拿腦袋保證挖坑管填,諸位休要罵俺。


芭蕾舞劇《天鵝湖》,俄國偉大作曲家柴可夫斯基作於1876年其故事取材於俄國民間傳說。公主奧傑塔在天鵝湖畔被惡魔變成了白天鵝。王子齊格費裏德遊天鵝湖,深深愛戀奧傑塔。王子挑選新娘之夜,惡魔讓他的女兒黑天鵝偽裝成奧傑塔以欺騙王子。王子差一點受騙,最終及時發現,奮擊惡魔,撲殺之。白天鵝恢複公主原形,與王子結合,以美滿結局,這就是故事的梗概。


《天鵝湖》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芭蕾舞劇劇目之一,它幾乎是所有芭蕾舞團的保留曲目。中央芭蕾舞團的小夥子和姑娘們把這段淒美又浪漫的愛情故事演繹得幾近完美。但是他們在台上的精彩並不能吸引一個人的注意,這個人就是張馨欣身邊坐著的這個叫李白羊的男人。


張馨欣覺得從進入海口大劇院那刻起一直到芭蕾舞劇結束,李白羊都是心不在焉,或者說魂不守舍,神遊天外的,他甚至眼神都是迷離的,他人在劇院裏陪她看芭蕾舞,但是心不在這裏,他在想一些別的事情。這並不奇怪,張馨欣覺得整個大劇院裏恐怕沒有幾個人像自己這樣真正喜歡看並且看得懂芭蕾舞的,那些坐在劇院裏西裝革履大腹便便有大把大把時間大把大把金錢的中年男人,他們願意花三百多塊錢來買著多少年都難碰上的中央芭蕾舞團來海口演出的一張票,但是他們未必會對芭蕾舞《天鵝湖》的愛情故事感興趣,當然他們更不會關心演員們在舞台上的表現力還有演技,他們注意的恐怕僅僅隻有漂亮的好身材的芭蕾舞姑娘們短短的芭蕾舞裙裙底下的內容。


這些年來像芭蕾舞古典音樂交響樂這樣的高雅藝術好像幾乎是一夜之間就紅火起來了,而追捧他們的人大部分根本不懂高雅藝術,他們都是有錢有時間有地位不愁吃喝不為生計奔波的上等人,他們大都是改革開放這十幾二十年的時間裏迅速發家致富起來的,也許再往前數他們要麽出身種地的農民家庭,要麽就是在城市裏湊合過日子的小市民,而如今他們未必文化修養很高,但是他們要炫耀自己,要得到別人的尊敬,要顯得於眾不同,於是他們就追求一種叫做貴族氣質的玄乎玩藝,在他們眼裏在劇院看中央芭蕾舞團的芭蕾舞,在音樂會上聽大師演奏古典音樂交響樂那就等於有了貴族氣質,為此他們不惜花費重金。


張馨欣交往的這個叫李白羊的男人顯然不是這樣窮極無聊的人,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男人,不對,應該是男孩。他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他從來沒上過大學,但是無論是理科知識還是文科知識他都不比任何一個大學畢業生差,他對物理或者機械方麵的興趣甚至比那些工科畢業生還要大,在自己之前他沒有談過一次戀愛,甚至從來都沒想過要交個女朋友過上浪漫一點的日子,不過也可以說那些電器就是他的女朋友,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研究各式各樣的電器上麵了,當然那點微薄的工資也全貼到他收藏的那些各式各樣的手機上了,他不看小說,瓊瑤那類的言情小說不看,連理科男生們奉為經典的金庸古龍係列武俠小說也不看,但是他可以拿著一本深奧難懂的物理書或者一本厚厚的電器說明書看上整整一個下午。


理科生現實不浪漫,文科生浪漫不現實,可在李白羊的身上張馨欣看見的是兩種氣質混合的一種特別的氣質。他唯一算學過的外語隻有英語,而且水平實在不敢恭維,但是他對異國地理曆史文化卻了解甚深,來了興致他會給張馨欣講埃及的金字塔,西班牙的鬥牛,德國的啤酒節,神秘的百慕大三角,甚至有時候他會講那古瑪雅人祭祀儀式,還有他們那不可思議的拿砍掉腦袋作為勝利者獎賞的球賽.....,他一輩子也沒離開過出生長大的海南島,但是在想像裏他幾乎已經周遊了世上的列國,當然對於隻跟書本打交道的書呆子來說,這些李白羊在網上或者報紙上讀來的亂七八道的的東西根本不能叫做知識。他也不像時下的年輕人那樣愛玩,他有時候會上網,但是從來不玩遊戲,也不看明星八卦,連歌都很少聽,拍賣手機,看看新聞就是他上網全部的內容。


張馨欣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看上李白羊哪一點。要說起男人,從初中開始張馨欣身邊從來就不缺過男人,初中高中她已經記不起自己到底收到過幾封所謂的情書了,就是上了大學這些雪花般的情書也從來沒間斷過,幾乎身邊所有的男孩子都會有意無意地流露出對她的好感,跟李白羊一樣,張馨欣也是個奇怪的年輕人,她從來沒想過要早早談戀愛,她喜歡芭蕾舞喜歡古典音樂,她曾經夢想成為一個芭蕾舞演員,為了這個夢想她曾經在芭蕾舞學校刻苦訓練過幾年,心無旁篤,一心為了夢想,直到有一天訓練把腳扭傷了,傷得很嚴重,足足在醫院躺了三個月之久,最後醫生說這輩子她不能再跳芭蕾舞了,夢想破滅的感覺很難受,張馨欣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從失望中恢複過來,好在她學習成績也很不錯,靜下心來考高考還是考得不錯,考上了北京外國語大學。雖說成為不了芭蕾舞演員,但是她對芭蕾舞還有古典音樂這些高雅藝術的 熱情還是沒有一絲減退,大學期間一有時間她就去聽聽音樂會看看芭蕾舞表演,如果將來要找個男人過日子,張馨欣希望自己的男人喜歡古典音樂,欣賞芭蕾舞劇,溫文爾雅,最好還是個帥哥,可惜她一直沒遇到這樣理想的對象,大學整整四年,總是有那些無聊的空虛的膚淺的公子哥們周末的時候來約她看電影吃飯,張馨欣每次都要想借口來推掉這些無聊的約會,如何拒絕他們又不會不傷害他們這幾乎成了張馨欣的煩惱,漂亮而且氣質好的女生通常會有這種甜蜜的煩惱。


從畢業回海南的那一天起,到張馨欣家提親的親戚朋友就沒斷過,多好條件的對象都有,大學生,公務員,做生意的老板,某大官員的公子哥.....,可是他們都不是張馨欣理想中的對象。張馨欣記得那天突然二姨給她找了個中專學曆修手機的男生,她爸倒沒什麽意見,可她媽卻怪二姨多事,自己女兒如花似玉,還是個名牌重點大學的畢業生,如今分配的單位又是人人羨慕的外貿局,找個中專學曆修手機的姑爺那不是坑了自家閨女嘛,可是到底是自己親妹妹,麵上不能過不去,去跟見個麵倒也沒什麽,張馨欣他媽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女兒會看上這種條件的男孩,比這個男孩條件好得多的托媒人上門來說媒的多如過江之鯽,就是這些人自己那寶貝女兒也一個也瞧不上,何況這個學曆低家裏又無權無勢的李白羊。對於那次見麵張馨欣倒沒想那麽多,學曆收入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她衡量一個男人是好還是壞的標準,她不是一個世俗的女孩,見個麵也不算什麽,就算自己看不上人家,多認識一個朋友也好啊,如今她自己的朋友圈子裏還真沒有一個像李白羊這樣沒念過大學,早早就出社會混生計的年輕人,認識一些另外一種類型的同齡人也不算壞事。


第一次見到李白羊張馨欣並不是很滿意,外表上看李白羊一點也不俊朗,個子倒是夠高,但是有些胖,臉倒是白白淨淨的,可是五官隻能說是一般,算不得秀氣,他根本不會打扮自己,或者說他對那次見麵也沒怎麽放在心上,一身衣服倒是整潔,可一臉胡子茬也不知道刮一刮,一頭怒發亂糟糟的,他那輛老雅馬哈摩托車跟他也差不多,最要命的是跟她張馨欣約會居然會遲到,而且足足遲到了15分鍾,這讓時間觀念很強的張馨欣很不高興,但是外表憨厚的李白羊居然讓她一點也生氣不起來。李白羊一點也不掩飾他對張馨欣的欣賞,整個約會過程他的眼睛一直是火辣辣地盯著她看,就像要把她整個吞下去似的,喜歡張馨欣的男人多了,但是這樣大膽不加掩飾直勾勾盯著她看的目前為止她隻認識李白羊一個,這是個簡單的男人,簡單得幾乎不會掩飾自己。李白羊還是個幽默的人,張馨欣喜歡有幽默感的男人,聽他胡侃瞎侃她覺得很愉快,整個聊天的過程她發現他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好奇心,他好奇心很重,幾乎所有的事情他都喜歡弄個明明白白,事實上他就是這麽做了,他還有一種天賦,那就是極強的推理能力還有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李白羊顯然不是張馨欣理想的那種男人,但是好奇心強烈又有這種天賦,張馨欣相信自己能夠把這個男人培養成自己理想中喜歡高雅藝術優雅的男人,當然這需要耐心,反正找不到這樣的男人自己培養一個嫁給他也不錯啊。那天約會結束後李白羊看上去很沮喪,他並不滿意自己的表現,這個在感情上傻乎乎的男人根本沒想到,年輕漂亮的姑娘已經對他有好感了。


跟張馨欣在一塊時間不短了,李白羊也開始對芭蕾舞古典音樂有了興趣。但是這天張馨欣好不容易買到了兩張三百多塊錢一張的中央芭蕾舞團海南的演出票,這是很難得的,正好劇目又是《天鵝湖》張馨欣最喜歡的芭蕾劇目,可李白羊怎麽也集中不了精神,他滿腦子都是手機的事。他心不在焉的表現張馨欣當然都看在眼裏,女人都是敏感的,尤其是戀愛中的女人。
“白羊,你今天不舒服嗎,你精神不大好啊。”演出結束後,兩個人走出劇院,張馨欣問李白羊。
“沒有啊,我挺好的,怎麽了?”
“今天的《胡桃夾子》演得怎麽樣?”
“不錯,真不錯,他們跳得不錯,真的,我看得很高興。”
“嗯,我也覺得他們跳得很好,但是今天演的不是《胡桃夾子》,而是《天鵝湖》。”好聰明的女人,她在給李白羊下套子。
“你在想事情嗎,想什麽事情,不能告訴我嗎,我猜猜是個秘密,不能說的秘密,你看上別的女孩啦,還是別的女孩看上你啦。”張馨欣對李白羊的心不在焉很不高興。
“不是,不是,我怎麽會看上別的女孩呢,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個秘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這個算不上秘密的秘密。”李白羊沒打算瞞著張馨欣手機的事情,可是千頭萬緒,他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偶然得到了一個手機,嗯,不是它不是個手機但是像個手機,它耳機裏有聲音,但是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聲音,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聲音,你明白嗎,這個像手機的東西會繁殖,就是會生孩子,是無性繁殖,就是一個它的碎片在地裏長成了一個新手機,手機摔壞過,但是它會自我修複,而且修複的方式簡直不可思議,更奇怪的是它的零件會變形,就是會變成它需要它們變成的模樣,有時候是零件的模樣,有時候就像跳蚤那麽的蜘蛛模樣…..”
“你的意思是,你有一個手機,它會生孩子,摔壞了,自己會修好,還會變形對吧,李白羊,你不喜歡不欣賞我的愛好不要緊,但是我不希望你撒謊,不過我對你的想象力很欣賞,隻是你的想象力用來編故事敷衍女朋友恐怕是用錯地方了。”
相信幾個月來李白羊所經曆的一切事情,無論是誰都需要很高的想象力,就是李白羊自己都覺得在夢中一樣不真實,也難怪聰明的張馨欣會不相信自己的話。
“後天,就是後天吧,我帶你去看看那個手機,到時候你就什麽都明白了。”


2002年7月7日,張馨欣終於見識了李白羊說的那個手機,確切地說她一開始並沒有看見所謂的手機。走進羅興民的辦公室,她遠遠看過去,羅興民的辦公桌上有一個蛋形的東西,模樣像極了雞蛋,但是個頭比雞蛋大上很多倍,顏色也不是普通的蛋那樣是乳白色的而是一種很詭異的淺紅色,這個蛋形的東西是半透明的,透過它的表層可以朦朦朧朧看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懸空在它正中心的位置,這團黑乎乎的東西模樣倒真像是個手機。走近一看,這個蛋形的東西的表層根本不像蛋殼,它既不硬而且質地也不密,準確地說這個蛋形的怪物的表層應該是由一些極其細密的淺紅色半透明的絲一樣的東西纏繞而成的,事實上這些細密的絲狀物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麽柔軟,它們密不通風地纏繞在一起組成的這個巨大的蛋形物體結構非常穩固結實,這些表層的絲再加上蛋形物體核心的手機模樣的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重量應該不算輕,但是蛋形物體的底部並沒看見什麽凹陷的痕跡,它就像一隻擺在桌子上的雞蛋那樣立著。實際上把這個蛋形的怪物形容為繭狀物更為合適,近看它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蛋形的蠶繭,當然做繭的蠶就是處於它正中心的那團黑乎乎的手機狀的物體。


羅興民的辦公桌上除過這個巨大的蛋形繭狀的怪物體之外,還有一層細微的粉末狀的東西,像是一層灰塵,但是比灰塵要厚重一些,像是鋸末,又比鋸末要細微一些。張馨欣用手指沾上一點這些粉狀的東西,聞了一聞,一股濃重的木香味,沒錯這些粉狀物就是木粉,就像是陳年的老木被蟲蛀過剩下的那點細微的木粉。
“沒錯,那就是木粉,你們來看看錄像吧,我管黃大胖子借了一個攝像機,把這幾天的情況都拍下來了,唉,這位姑娘是誰啊,白羊,她是你女朋友吧,漂亮,真是太漂亮了!是海大的大學生吧,哪個學院的,肯定不是我們農學院的吧,我們院可出不來這樣漂亮的女學生,靜是些庸脂俗粉,坐,別客氣啊,伯伯給你衝杯咖啡。”羅老頭子還真沒想到李白羊這貌不驚人的毛頭小子對付女孩子居然還有一手,這姑娘太漂亮了,跟上李白羊這條件的男人還真是虧大了,用俗話說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了,不過他嘴上不能把李白羊比作牛糞。
“嗯,對,哦,不對,我們是朋友,普通朋友。”李白羊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跟羅老頭子形容他和張馨欣的關係,他也沒想到他這個長得像塊四川熏肉一樣的瘦老頭子還會給歲數怕比他女兒還小的美女獻殷勤。
“您就是羅伯伯吧,我是白羊的女朋友,老聽白羊說起您,我不是大學生了,都畢業一年多了。”張馨欣可不是從來沒跟文化人打過交道的李白羊,她可是念過四年名牌大學的女孩,羅興民這種老鳥她早就見怪不怪了,美女看著養眼,這誰都知道,大學裏教授們尤其是男教授無論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都偏愛漂亮的女生,一樣的考卷,他們給這些漂亮女孩打分往往都比相貌普通的女生要高上很多分,這根本就是公開的秘密。


李白羊和張馨欣誰都沒注意到桌子上還有個微型的攝像機,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裹著手機的那個怪模怪樣的蛋形繭狀的物體上了。事情有些不對,從李白羊和張馨欣進入辦公室到現在時間大概已經過去五分鍾了,這期間桌子還有桌子上的蛋形繭狀物一直都是保持相對靜止的,可以說連一絲的振動都沒有,如果按照7月5日那天的判斷,那些跳蚤般大小蜘蛛狀的零件是根據木頭盒子還有絲的微小振動來判斷它們所處的環境是否安全,那至少這五分鍾的時間內它們應該認為是環境是安全的,但是李白羊看不到蛋形的繭狀物裏麵有一點動靜。蛋形繭狀物內部就是手機附近的絲狀物纏繞程度比不上表層細密,基本上保持了7月5日的樣子,那些跳蚤般大小蜘蛛狀的零件們都在,它們的反應就跟7月5日李白羊他們觀察到的它們對待潛在危險的反應完全一樣,那就是靜止,它們非常安靜地掛在絲狀的物體上麵一動不動,就像死物一般,唯一有些異常的是它們的身體好像變大了許多,尤其是大大的肚子幾乎變得不成比例了,這種身體上的變化不是自然的那種,就好像它們被人像吹氣球那樣吹起來過一樣,或者說它們的身體裏強行被灌入了很多東西導致它們膨脹得幾乎要破裂掉一樣,構成它們身體的物質真是一種奇特的物質,能經受得住如此幾倍十幾倍拉伸而不破裂的皮狀物太罕見了。這種情況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手機的修複過程已經結束了,或者最少已經接近了尾聲,也就是說三天前這些忙忙碌碌的小東西不需要動了。


“你過來這邊看看攝像吧,你會吃驚的。”羅老頭子好像知道李白羊在想些什麽,對於李白羊這個沒有高學曆一無是處的年輕人,他跟張馨欣一樣,最欣賞他超出常人的觀察力,當然還有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絲絲入扣的推理能力也是他佩服的。


為了避免操作電腦時帶出一些振動驚動那些跳蚤般蜘蛛狀的小東西,羅興民辦公桌上的攝像機不是和他桌子上的電腦相連的,和它相連的是辦公室另外一台就是秘書辦公桌上那台電腦。攝像機把拍到的即時的影像傳輸到這台電腦上,當然電腦還會及時自動地把所有的影像儲存下來。李白羊和張馨欣走到電腦跟前,電腦是開著的,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就是攝像機拍下來的即時影像,攝像頭的焦點對準了那個蛋形的繭狀物,攝像機和電腦的分辨率都不低,不隻是懸空在中心的手機甚至連微小的絲狀物還有那些隻有跳蚤般大小蜘蛛狀的小零件都清晰可見。但是情況和李白羊張馨欣在那邊湊近了看的情況沒什麽不同,安靜,還是很安靜,他們沒看見羅老頭子說的吃驚的事情。
“耐心點,等一會。”
大概足足過了兩分鍾上下的時間,果然電腦屏幕上的影像開始變化了,先是蛋形繭狀物內部的絲網上傳過一絲輕微得幾乎無法察覺的振動,緊接著振動變得越來越強烈,然後那些大肚子先前幾乎像死了的一樣的跳蚤大小蜘蛛狀的零件就像聽見了什麽命令似的,開始動了起來,這個場麵跟7月5日李白羊和羅興民觀察到的基本相同,不同的地方是,也許是因為身體急劇膨脹的原因,那些小東西在絲網上穿梭有些緩慢,它們的活動規律也不像先前觀察到的那樣各有各的任務各忙各的,它們根本沒有聚集在手機的裂痕周圍,事實上李白羊他們已經看不到手機上的裂痕了,甚至那塊掉出來的四分之一指甲蓋大小的缺口都已經被這些勤奮效率極高的跳蚤大小蜘蛛狀的小工人們修補完成了,整個手機看上根本沒有一點摔壞過的痕跡,如果把羅興民辦公室上的這個工程形容做手機修複工程的話,那那些小工人簡直就是職業的手段高超的修補手機的專家。它們自然而然地均勻地分布在蛋形的繭狀物的內部距離表層很近的地方,然後就像蜘蛛一樣從膨脹得鼓鼓的肚子裏分泌出那些淺紅色的絲,它們也像正在結網的蜘蛛一樣拉著這些絲在蛋形的繭狀物內部遊走,它們的活動不是沒有規矩的,它們不是沒頭沒腦地亂轉,它們之間有極其複雜又極其合理的配合,所有的這些小東西一起配合在蛋形的繭狀物裏穿梭而行結出一張又一張細密的網,這些結成的網看上去風幹速度很快,幾分鍾的時間內就變成了表層這樣的看似有軟實際上又穩固堅硬的像幹絲一樣的東西。它們的目的實際上就是像蠶一樣做一個把手機包起來的繭,但是它們采取了一種跟蠶作繭完全不同的方式,顯然它們借鑒了蜘蛛結網的好辦法,並且把它們完美地結合到了一起。好在那些絲狀網狀的東西是半透明的而且極其細微,攝像機還是能清楚地拍到蛋形繭狀物內部的東西,但是那些跳蚤般大小蜘蛛形狀的小東西工作速度十分驚人,標層很快就會變得越來越細密,很快攝像機拍不到蛋形繭狀物內部的東西了。


李白羊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在之前的五分鍾那段時間裏,那些跳蚤般大小蜘蛛模樣的小東西會靜止不動,而在他們離開之後兩三分鍾內它們又恢複了它們的工作。這個問題羅興民有解釋。
“很簡單,7月5日你來的時候,那些小東西隻能靠振動來判斷環境是否安全,但是之後它們長出了一種新的器官,通過這種器官它們升級了它們感知危險的能力,他們能對光線作出反應,我們試過在夜裏關上燈,走近它們,當然我們的攝像機會發出微微的攝像需要的一點光,這點光太細微了,在電腦屏幕上看,它們對我們的動作幾乎沒什麽反應,也就是說這種新器官就是眼睛,至少是相當於眼睛一樣的東西,它們能用眼睛看見我們了,所以當你們一靠近,它們就看見你們作出了危險的判斷而保持靜止不動的狀態。”
“這是誰說的。”
“黃大胖子推斷的,他還說它們的視力其實並不怎麽好,它們好像隻能看見半徑大約一米多的範圍內的東西,超出這個範圍它們幾乎沒什麽反應,昨天我們反複做過試驗,結果基本上跟他的推斷符合。”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不服高人有罪啊,李白羊對自己的想象力和推斷力很自信,沒想到這個叫黃大胖子的人想象力和推斷力更高一籌,這個關於那些跳蚤般大小蜘蛛狀的小東西在短時間內長出眼睛的推斷可以說是匪夷所思的,但是又絲絲入扣,無懈可擊,幾近完美。也不知道此君是哪路神仙。
“黃大胖子是誰啊?”
“哦,他是我同事,黃大胖子是混名,他叫黃國富,他不是我們院的,是生命科學院那邊的,我們認識很多年啦,62年我們一起考上中山大學,我們都念生物係,我是植物學的他是動物學的,當時我們號稱中山大學海南籍兩大帥哥,我們那都會玩樂器,當然不是玩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愛玩的什麽架子鼓什麽電吉他這些沒出息的玩藝,我那會拉二胡,他吹笛子,我們玩民樂,當然手風琴我們也是不在話下的,唉,當個多才多藝的帥哥就是累,不是我吹牛皮,那會多少女生暗地裏給我們寫情書啊,我們也不像現在的年輕人那樣談個戀愛要死要活的,一切以學習為重,祖國是多麽需要我們啊…..”李白羊沒想到這還勾起了羅老頭子青春的回憶,他可沒工夫聽他吹過去的牛皮,他也沒法根據羅興民現在這副尊容想象他說的年輕時風華正茂時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不如,我們去看看樓下那個地裏長出來的新手機吧。”李白羊不得不打斷羅老頭子甜蜜的回憶。
“也成,估計手機兩天以後就會自動修複完畢了,黃大胖子要再過來看看,到時候你們兩個再來一趟,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他那老王八蛋最喜歡你這樣愛異想天開的年輕人了。”


樓底下的那個新長出來的手機看上去基本長成了。手機的外殼已經和樓上那個母機的外殼基本一模一樣了,不過它的內部結構有些奇怪,李白羊他們還沒看見那些小小的零件還有那些蜘蛛絲一樣的線路。他們隻看見了手機硬硬的外殼裏包著一層膜狀的東西,這層膜狀的東西像什麽呢,就像是冰箱裏常用的那種保險膜,透明的而且很薄,看上去吹彈可破,但是實際上比保險膜更有韌性,羅老頭子用手指去戳了戳那層膜狀的東西,居然緊繃繃的,一點也沒變形。那層膜是密封的,膜裏手機的內腔中積了很多很多的像血液一樣顏色的液體,這些液體看上去像血液,但是又比血液粘稠很多,血液中有些黑黑的懸浮物,這些懸浮物很微小,人必須湊得很近才能看清楚它們的存在,它們的數量多得不可計數,它們的形狀就像是縮小了很多倍的小蝌蚪,它們都帶著一根細小的尾巴狀的東西,這些懸浮的東西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在不停地飄動,不,不對,用飄動這個詞來形容它們的行動或許不大貼切,應該說是遊動,它們不是沒有漫無目的地動,而是順著逆時針方向在膜裏上上下下一圈又一圈地運動,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缸裏結群而遊的魚群一般,當然它們小上很多很多倍。它們的遊動很優雅別致,就像是蝌蚪在水裏遊動那樣,它們用細細的尾巴保持平衡,它們可以隨時隨地加速減速遊到膜裏任何一個地方。它們看上去像是活物。


除了這些遊動的小東西之外,膜裏還有一些正在生長的像是藕絲一樣的東西,但是這些藕絲狀的東西看上去並不像是母機內部的那些絲狀的線路,它們是紅色的,更像是從手機裏往外延伸的那些根係,隻是細微了很多很多倍,它們數量並不算多,隻有可數的十幾二十根,但是看得出來更多的正在生長。


農學院辦公樓四周的環境跟李白羊7月5號來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李白羊感覺這個地方突然有了些生氣,不再是死氣沉沉的樣子了,幾棵龍眼樹和荔枝樹葉子好像返青了,葉子有些綠不再是那種淺黃的死色了,甚至幾棵樹底下李白羊居然還看見幾棵剛剛冒出來的野草芽子,這幾棵野草芽子嫩綠嫩綠的倒是一副生機盎然的景象。
“羅伯伯,這院子好像有些生氣了。”羅興民就是吃植物學這碗飯的,這些變化肯定他都看在眼裏。
“是啊,昨天下午我叫學生前前後後刨開了幾個坑,結果還真是意想不到。”
“怎麽了,有什麽結果了。”
“那些曾經遍布全院地麵表層的根,好像兩天之內就自動死掉了,你看!”李白羊仔細一看,果然院子裏有十來個不小的坑,羅興民沒叫他的學生填上。羅興民從一個坑裏抓了一把根狀的東西拿上來給李白羊和張馨欣看,這把根狀的東西其實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樹根,不對,應該說是一把曬得幹透了的樹根,它不再是紅色的有生機的手機根了。
“羅伯伯,你不是把這些根當柴火曬過了吧。”
“那沒有,我曬它幹嘛啊。”也不對,就是羅老頭子真把它曬了兩天,一把樹根也不大可能幹得這麽徹底。
“那會不會是手機的這些根係生病了,或者有什麽蟲子來咬食這些根係?”
“我想不是,這些根係是自動死亡的,它們把所有的水分和養料迅速全部供給給了手機的植株,然後植株切斷了它們跟植株的聯係,隻有這樣這些根係才會在兩天時間內幹得如此徹底,我的判斷不會錯的,雖然我從來沒見識過這樣的死根。當然不是手機所有的根係都死亡了,它還保留了一部分,就是你看見的手機植株範圍內大概一米多左右那段幹燥的地麵底下表層還存在活的根,就像你在7月5日看見的那樣紅色的充滿生機的手機特別的根。”


正在生長的子機在自斷根係,為什麽呢,其實這不難解釋,它已經得到了足夠的養分和水分,它不再需要維持那麽大的樹根係統了,也就是說它已經快長成了。可是它為什麽還會在那麽小範圍的地盤裏維持根係呢,為什麽它要維持地麵的絕對幹燥呢,它什麽時候才會長成跟母機長得一模一樣而不是帶泥帶根呢。問題太多了,李白羊等不及兩天後跟那個黃大胖子見麵了,他覺得此人非同一般,說不準他會有一些更有想象力的推斷和解釋。


好在已經放聖誕的假了,如果同誌們喜歡,俺可以天天寫,請繼續支持俺,愛護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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