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32)
2014 (41)
我們先去了沙洞。說是洞，其實隻是一個因著長年風化作用被侵蝕後形成的巨大凹處。洞在山脊北麵的一個坡下麵，有小路和木梯從旁邊繞下去。洞前的頂上有水不停地滴下，再流入一道淺水。這水彎過一叢不高的樹。和前麵看見的樹一樣，變黃的葉子不多。多數還是綠色。
水邊堆滿了落葉。如果不小心踩上去，會陷進幾寸深發黑的腐葉裏。這水倒是異常清澈。水麵上有粼粼的光，不停地閃。水下可以清晰看見各色的卵石細沙。
順著洞口邊的岩壁有水漫下來，匯進了那灣淺水。岩壁被水浸著，顏色比較暗。岩縫中偶爾有幾株翠綠的細蕨長出來。還有幾片落葉，貼附在濕漉漉的岩上。
沙洞的地麵是一道很斜的坡。沿這坡往裏走百十來布就到了洞底。坡上鋪著細沙，不知道有多厚。這沙地很鬆很軟，走上去沒那麽容易，基本上是走一步陷一步。洞底是整塊的巨岩，上麵有大大小小的龕窟。有些龕窟裏有水流的痕跡，應該是從這山岩的深處滲出來的。還有些則有平整的地麵，讓人有一種欲望，可以端坐其上，隨意呼吸山裏清新的空氣，望著洞外的光，樹，草，霧，卻什麽都不用想。
也許是因為半封閉的緣故，這一英畝的地方顯得特別寬敞。高而闊的洞口讓光線可以沒有阻攔地照進洞的最深處。無論是洞壁還是地上的石頭，都像是砂質岩。極細的沙底嵌滿了鵝卵石一般的各色石頭，如同洞外溪流中的卵石一樣。
從洞底往外，可以看見圓弧的洞口外，白霧很濃。幾棵高大的樹立在洞口。有光似乎從上直射下來，讓洞口樹頂上顯得特別亮。乳白色的霧氣後麵的林子也愈發幽暗。
我們往白岩去的路上，這霧漸漸消去。等我們上到白岩頂上的時候，霧已經很薄。山下的農莊牧場和遠處的山丘樹林盡在眼前。隻是雲還是很低很厚，就像是掛在頭頂一般。
白岩頂上是一塊不大的天然平台。靠弗吉尼亞這邊就是整塊的大石頭。有幾個地方向南伸出去。從旁邊望去，可以看見石頭邊上幾乎垂直的邊緣。下麵就是高達數百英尺，在曠野路上遠遠就能看見的那方絕壁。這絕壁邊上又有犄角樣的突起，宛如老建築上的飛簷。
記得當時看到這絕壁，看到壓得很低的黑雲，心下有些說不清楚的觸動。待過了數月，再想起當日的景象，看著這些照片，隱隱約約覺得，若有祥雲繚繞，這高台之上，或許就會有雲中君獨步雲端，俯視下界。也會有山林之精靈，伴著簫鼓翩翩起舞。
這巨石本身也是砂質，中間一樣嵌著各色卵石。記得那一陣子有些雨水，巨石上麵便有沒幹的水窪，裏麵長了不少青苔。
靠肯塔基這邊是樹林，亂枝之上，樹葉已經開始變紅。在弗吉尼亞這邊的岩縫裏，有幾支小樹長出來。上麵的葉子也紅了。
霧終於散盡。太陽已經出來。從岩頂南眺，腳下那一片綠色就是我們走過的樹林。其間也有幾棵頂著紅葉的樹，在這一片深淺綠色裏格外顯眼。山下曠野路旁的農莊牧場還是一片寧靜。
北麵，肯塔基的群巒在這藍天白雲之下向西麵延伸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