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塵*緣

在星與海之間一定有一段緣連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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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 有暴風雪——————來自HALIFAX災區第一線的報告

(2004-12-03 10:03:44) 下一個
加拿大有一種土撥鼠,每年的2月2日鑽出洞,據說觀察它的行蹤可以預報天氣。這樣的土撥鼠,我們家也喂了一隻, 就是TERRY。 有一天早上他憂鬱地告訴我,他夢見HALIFAX又遭HURRICANE了,大樹倒在大街上。我不以為然,因為現在是冬天, 離颶風季節遠得佷。他要麽是杞人憂天,要麽是癡人說夢,權當小兒戲言。
第二天, 我們公寓的熱水管壞了, 害得我們燒水洗澡,仿佛回到HURRICANE時代。我恨恨地踢了TERRY一腳——都怪他的胡言亂語。
第三天,熱水管修好了,一切恢複正常。下班時,我對同事DONNA順口一句,“ 明天見。”胖乎乎的DONNA笑嘻嘻地說, “希望不,”又補一句,“要下大雪 了!”走出學校大門,外麵氣溫暖至零上1度,我搖搖頭,人人都變成土撥鼠了!
夜裏開始飄起小雪,我們出去考察了一下降雪量和地形,決定當晚的活動照常進行。八點有一場音樂會,是一個中國女孩的古箏和琵琶的巡回表演,作為華人同胞, 我們自然責無旁貸要去捧場的。音樂廳裏人不多,晃出幾個熟麵孔,雖然叫不出名字。HALIFAX的華人圈極小,參加了幾次聚會,拐彎抹角的人我們大都認識。大家都一本正襟地坐在那裏。翻了一下節目單,我再次覺得“霸王別姬“被譯為THE KING CHU DOFFS HIS ARMOUR很刺眼,如何讓那些金發碧眼相象得出當年楚霸王的豪邁英雄氣概和纏綿的兒女情長,他們能聽懂幾分中華民樂的內蘊呢?我不太懂音樂,但那時急時緩的陣陣樂聲,在這雪夜,竟喚出我內心隱藏很深的一種思鄉的感情,我忽然異常地懷念起成都,我遙遠的故土---當然我的思維基本隻定格於火鍋,泡鳳爪,麻辣雞翅之流(慚愧!民以食為天),我咽了咽口水,開始隨大眾激動地鼓掌。值得一提的是,最後一曲“十麵埋伏”竟引來我腹中五月小兒的手舞足蹈一番以示響應,如此之共鳴令我嗟歎不已,後生可畏,他竟比我輩更識故國鄉音?!
一夜無夢。淩晨6點半,電話響起,校長老太太傳來指示:“NANCY,今天大雪,學校關閉,不上班了。”我在狂喜之餘也冒充了一回土撥鼠,“隻大雪一天?”暗示她,不一定才一天喔,“目前為止,停課一天。”哈哈,有一天算一天!TERRY無限羨慕地看著我,飽含嫉妒之情。一會兒,電話又響,一個男聲喜氣洋洋地問:“TERRY在嗎?”當然在,遞給旁邊的土撥鼠,一陣“好啊行啊對啊”之後,總結性發言,“我早料到今天會這樣的。”BYE了,問他,答:“老板說今天上午下大雪不上班!”洋洋自得。
趴在窗前看,外麵的風嗚嗚地刮,夾雜大團大團的雪,以平行於地麵的角度運行,整個天空彌漫的是白霧和飛雪。有一些車已被淹沒,隻露車頂,積雪厚的地方足有一米深(高處目測)。打開收音機,政府宣布城市進入緊急狀態,叫市民不要出外。打開電視,看見大街小巷都被白雪覆蓋了,高速公路上的車象毛驢一樣有氣無力地緩慢爬行。大雪整整一天,我們想到外麵拍照,發現公寓的門被冰凍住了,隻好隔玻璃閃了幾張朦朧像。
當天晚上又接到上級命令,明天不上班。四天的長周末!
雪後的第二天,陽光燦爛,晴得象六七月的暑天,盡管溫度在零下五度。我們提著相機出去拍受災現場,雪厚及膝,深一腳淺一腳的,我們順著別人踩出的印走。街上象我們這樣的閑人不少,相互微笑道你好我好,仿佛天下太平,國泰民安。有些勤快人,揮著鏟子將車從雪裏刨了出來,受他們的行為感動,我的照片以此為背景,同樣受他們的行為感動,TERRY也把我們的馬兒從雪中挽救出來。路邊有一輛白色車,身世極其可憐,一天一夜沒有回到家,被埋在大路進小路的路口中央,估計那天小路的雪太厚,它個子小爬不上坡,隻好與主人揮淚作別。待到風停雪住,主人才將它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博得路人的同情,特此拍照留念。
今天是第三天,政府依然定為緊急狀態。聽到外麵轟隆隆的鏟雪車,我們已經肯定地知道,政府和人民沒有忘記我們這條小街,雪被鏟了,明天我們又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出去了!
這幾日,我們陸續收到多倫多朋友的電話和EMAIL,表達他們的關心和問候,在此深深感激。
 感謝神,讓我們在這樣的冰雪季節裏依然平安快樂!
 2004年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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