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三平義忠禪師,福州楊氏子。
初參石鞏,鞏常張弓架箭接機。師詣法席,鞏曰:“看箭!”
師乃撥開胸曰:“此是殺人箭。活人箭又作麽生?”
鞏彈弓弦三下,師乃禮拜。
鞏曰:“三十年張弓架箭,隻射得半個聖人。” 遂拗折弓箭。
石鞏禪師“三十年張弓架箭,隻射得半個聖人”, 難免有些氣惱。 這種事, 真的強求不得。 金鱗罕遇啊!我在網上說法, 可能半個聖人也射不到。
後參大顛,舉前話。顛曰:“既是活人箭,為甚麽向弓弦上辨?”
平無對。顛曰:“三十年後,要人舉此話也難得。”
師問大顛:“不用指東劃西,便請直指。”
顛曰:“幽州江口石人蹲。”
師曰:“猶是指東劃西。”
顛曰:“若是鳳凰兒,不向那邊討。”
師作禮。顛曰:“若不得後句,前話也難圓。”
義忠禪師在石鞏處,什麽也沒有參到。跑到大癲處,有沒有悟道呢?還要看後麵。當大癲說“若是鳳凰兒,不向那邊討。”的時候,他隻是作禮表示感謝。
大癲說“若不得後句,前話也難圓。”是什麽意思呢?我這句話你若聽不明白,石鞏和你以前說的話你也不會明白。
“若是鳳凰兒,不向那邊討。”是什麽意思呢?你如果真的有根器,就應該知道不向別處求。你自己就是啊。現在我們回過來再看前麵那一段。義忠禪師去參石鞏,石鞏迎接他的是張弓搭箭準備射死他。為什麽?石鞏想說什麽?向外求,向別處求,就是死路一條。
師乃撥開胸曰:“此是殺人箭。活人箭又作麽生?”
義忠禪師沒明白石鞏的意思,接著問,如何成佛?鞏彈弓弦三下,遂拗折弓箭。 沒有弓,也沒有箭。也就是沒有佛法可以讓你成佛。
師住三平, 僧問:“宗門中還有學路也無?”
師曰:“有一路滑如苔。”
曰:“學人還躡得否?”
師曰:“不擬心,汝自看。”
問:“黑豆未生芽時如何?”
師曰:“佛亦不知。”
如果說義忠禪師前麵還隻是半個聖人, 現在可以把“半個”去掉了。看來,他作禮答謝大癲的時候,是真的悟道了。
“有一路滑如苔。”嗬嗬,讓我想起了馬祖說的“石頭路滑”。
講僧問:“三乘十二分教,某甲不疑,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曰:“龜毛拂子,兔角拄杖。大德藏向甚麽處?”
曰:“龜毛兔角豈是有邪?”
師曰:“肉重千斤,智無銖兩。”
嗬嗬,義忠禪師這個有點略顯刻薄了。 開悟有先後, 眾生皆是佛,他自己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悟的道。 不過有時如果不下猛藥, 也救不了重症之人。
胞座次,有道士出眾從東過西,一僧從西過東。
師曰:“適來道士卻有見處,師僧未在。”
士出作體曰:“謝師接引。”
師便打。僧出作禮曰:“乞師指示。”
師亦打。複謂眾曰:“此兩件公案作麽生斷?還有人斷得麽?”
如是三問,眾無對。
師曰:“既無人斷得,老僧為斷去。”
乃擲下拄杖,歸方丈。
最後這一段非常容易。你如果一直有看我的文章, 就應該很容易。 若還是看不懂, 回去重參普化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