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圖，哪一個看法更究竟？》

 

有時候用圖比較好說明，下麵是三個不同的看法，哪個更究竟？別小看這三個看法，微妙的都在裏麵。

看法A象征了所有低層佛法的“修行”之路。他們認為，需要通過漫長的修行把習氣給修掉了，慢慢從“在”的境界達到“不在”（空）的境界。低層佛法的八大正道就是：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這個看法就是要你修正這八個方麵，把它們都修正了，就得道了。可惜，這樣的認識是誤解，就像世俗低層佛法都說“因果不假”是誤解一樣，現實沒有“正”也沒有“不正”，現實沒有“善”也沒有“惡”，現實沒有“道理”也沒有“境界”。這種把“在”（色）修成“不在”（空）的努力的夢幻裏麵的白費勁，你可以永遠修下去，這輩子時間不夠，下輩子再修，可惜沒有人可以把“不正”修成“正”，也沒有人可以把“色”（在）修成“空”（不在），因為這種從A到B的改變是徹頭徹尾的幻覺。低層佛法的典型就是大乘小乘佛教，圍繞著“因果輪回”幻覺，鼓勵人們積德行善。當然“積累善行“不是問題，也是應該的，這樣會有一個穩定的社會良好的生活環境，但這些都是夢裏的故事，和《明白》一丁點關係都沒有。明白不發生在經驗中。

低層佛教裏麵有無數努力的修行者，他們比我努力太多了，他們每天幾小時修行，靜坐，念經，觀察念頭，或是和法師們參話頭。那些特別努力的就出家了，變成專業的修行者了。這些努力頂多可以讓他們獲得某些特殊的經驗體驗，比如通過禪定比較容易獲得的SAMADHI（三昧體驗），感覺自己是一切的一切了，感覺是上帝了。可惜，真正的明白不是三昧，不是禪定，不是消滅思想念頭，不是消滅欲望，也不是感覺上像上帝或佛，不是任何意義上的“正”。世俗佛教修行者中會有一些人發現情況並不是低層佛法說的那麽麻煩，他們開始明白到看法B上。

看法B比看法A好多了，這些為數不多的修行者發現“不在”（空）好像是重疊在“在”（色）上的。他們不再浪費時間在修正八大方麵的缺陷，而是“參話頭“，也就是說：在一念未生之前是個什麽東西？和印度大師RAMANA MAHARSHI建議的詢問：“我是誰？”差不多的練習。但是，看法B還是陷入了隱蔽的誤解，以為在“在”的表相背後藏著“不在“。典型看法就是，好像有一個“心“會起滅的，好像真的有一個“誰”在表相的內部待你去發覺。比如“誰在念佛？”，這個詢問，指向那個“我”感覺。看法B還是不究竟的看法，因為在問“念佛的是誰？”就已經不自覺地做實了有一個“誰”了，在問“一念未起前是什麽？”就已經不自覺地做實真的有一個“念”了，或有一個“沒有念頭“的涅槃境界了。這些問題一提出，就已經落入了兩元對立的概念幻覺了。雖然看法B比看法A好很多，但還是一種兩元對立的看法，把“我”和“無我”分開了，所以去問“我”是哪一位？把“在”和“不在”分開了，所以去研究“一念產生之前是什麽？”。這種參話頭的練習可以做，但還是不究竟的，是很勞累的。

隻有極少數的才開始明白看法C。看法C是這三種看法中最究竟的。看法C不研究：“一個念頭未生之前是什麽東西？“，因為看法C立刻明白，“念頭”僅僅是《不在》的，不在的怎麽需要去研究呢？就像你去研究昨晚做的夢裏麵的故事一樣沒有意義。看法C不研究“我是誰”或“念佛的是誰”，看法C直接了當地立刻地明白：任何“誰”的感覺都是《不在》的，任何“念”的感覺也是《不在》的。既然是“不在”的，還要當真地研究這些“不在”嗎？那麽“研究”就停止了，一步到位了，無需努力了。看法C中，當你看到了一切經驗，雖然感覺上不否認是“在”的，比如，栩栩如生的萬千世界，在覺知效應上當然是“在”的，不但是“在”的而且還是無限充滿的，立刻明白，這些看似的“在”就是“不在”本身，這些看似的“充滿”就是《不在》本身，絲毫不矛盾。在看法A和看法B中，“在”和“不在”好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勢不兩立。低層修行者天天努力的就是把“在”轉化為“不在”，把“色”糾正成“空”。但是在看法C中，沒有這種“轉化”，因為立刻明白了一切“在”（色）其實就是“不在”（空），不是一樣東西需要轉化成另一樣東西那麽困難。當你看到了“低俗”，你已經看到了“神聖”。因為你看到的同一個‘它’，（你自己）。你不再分辨“低俗”和“神聖”，是同一個自己，都是OK的，自己對自己能不OK嗎，為什麽要分辨呢？把不可分割的同一個自己去分成兩部分：一個“正”，另一個“不正”，不是神經病嗎，自尋煩惱嗎？所以，看法C是無需努力的，一步到位地發現，一切都是超級的《相同》。當你說“念頭”，就是《不在》的幻覺，因為這個“念頭”不真的是念頭，而是我自己。當你說“習氣”，我說這是《不在》的。因為你認為的“習氣”對於我來說就是‘它’，就是我自己，而不是什麽分開的概念：“習氣”。既然一切都是我自己，為什麽要修理自己啊？是不是神經病發作了才去修理完美的自己啊？

上麵這些佛陀早說過了，但很少人看明白了，你看《圓覺經》中說的這句話：離幻即覺，亦無漸次。這句話就是告訴你不需要努力修行，隻要一看，看到幻覺都是《不在》，就等於立刻明白了。什麽叫做“亦無漸次“？意思就是“毫無過程毫無層次”。隻要這一看，不需要通過大腦思考轉換，把“在”轉換成“不在”，而是一看，就立刻明白：在（色）就是不在（空），這一看明白好像電路短路那樣，比光速還快，因為是直接的，沒有理解層次的，沒有“深度”和“淺度”的，這即是“無漸次”，沒過程的。就像你一看自己的臉就認出自己來那樣，不需要思想思考的。但有幾位真看明白了這些文字呢？

值得注意的是，現實的每一個“刻”都是同一個“刻”，這就是當下，當下不是時間意義上的“現在”。沒有前一個“刻”，也沒有後一個“刻”，隻有同一無二的當下這“刻”（英文MOMENT）。我沒有辦法在看法C中隻畫一個方塊去表達“隻有一個刻”的意思，隻好在文字上表達了。所以，現實是超級的天衣無縫的《相同》。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距離，沒有位置，沒有東西，沒有發展，沒有變化，隻有同一無二的《相同》。既然是《相同》的，那麽“修”和“不修”都是相同的。“我”和“無我”是相同的，“在”和“不在”是相同的，“正”和“反“是相同的，”錯“和”對“是相同的，”神聖“和”低俗“是相同的，“涅槃”和“凡間”是相同的，“生“和”死“是相同的，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大完美，你還需要改變什麽？？明白了這個無條件的絕對的《相同》，那就沒什麽好發展了改變了，比如，每當一個念頭起來，立刻明白這和“沒有念頭”是相同的，就不理會而休息了。比如，每當事情發生，立刻明白，事情是《不在》的，發生也是《不在》的。明白是什麽？不就是放鬆休息嗎，就是享受無限自己的完美嗎，如果還要那麽累去改善提高，就不明白了。

當然，看法C也不是真正的明白，看法C僅僅是一個非常好的指向不可言說的‘它’的方向標。真正的明白是不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