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或思維是基於觀察、經驗、可操作性而把握事物表現方式和運動秩序的智慧活動,是人位格的資訊機構。
心思也對應於神的智慧形像,但與直覺不同。直覺對應於神從無到有地創造事物時賦予其本質的智慧,而心思對應於神在其創造之上規定受造物表現方式和運動秩序的智慧。這些形像在神那裏首先是直接本源性的:神的存在、行為本身就代表智慧,他毋須摸索和修補,隻要命令和定規。同時,兩方麵的智慧總是合一的:創造本質的智慧為根基,定規秩序的智慧為外體。到人這裏,直覺和思想發生分離,同時理性認識也常常與正確的根基割裂。表現為理性的過分形式化,如遊戲規則一樣。有無名氏語錄“理性是微分方程,信仰為邊界條件”從某種程度上說明真理根基(邊界條件)對理性形式(微分方程)是多麽重要。
心思,包括猜測、想象、比較、分類、考量、解析、綜合、推理、體係構建等,可以分為理性的和非理性的兩種成分。其中,理性成分更能代表神的規定,而非理性成分代表較強的主觀傾向性。人們常常把某些非理性成分與靈裏的直覺相混淆,其實它們是極為不同的。直覺是對事物本質的透視,是對事物定性的,它不需要形像,也不依賴於具體例證的多少;而非理性的成分,如猜測、想象等都必須與具體的形像聯在一起。由於罪的緣故,靈裏的直覺受阻擋,人們往往過分依賴心思和形像,似乎離開它們就很難認識事物,這的確給認識帶來不便。一個著名的例子就是量子實體(如光)的波粒二象性問題,人們硬要用波和粒子兩種“形像”來描述量子實體,其實它們的本質既不是經典意義上的波,也不是經典意義上的粒子。由此我們才明白,為什麽聖經絕對禁止我們把神與任何具體形像聯係起來(《出埃及記》20:4),如果沒有靈裏麵的(尤其是出於信的)亮光,完全從魂裏麵認識神無異於拜偶像,因為隻有靈才能透過現象進入本質,而且隻有信才能彌補理性對超越之神認識的不足。
理性的描述不能脫離直覺的本質單獨形成對事物的認識,而直覺的衰落使人沒有辦法為心思的發展提供足夠的根基,於是,心思隻好借助自己裏麵的非理性成分,如想象、猜測來彌補。所以,一切人類知識體係中都包含著許許多多隱含的假設,它們是心思主觀傾向的表達,是謬誤的溫床。為避免其危險的後果,人類隻能依賴實踐來檢驗知識體係。所謂的硬科學,就是能夠通過重複實驗明確驗證的科學。即便是這些經過不計其數的實驗驗證的硬科學,仍需要隨著實踐範圍的擴展而更新。如,成熟建立起來的基本物理的理論更新周期是幾十年到上百年,而前沿科學則日日常新。針對現代物理學的一個前沿分支超導研究的現狀,就有人戲稱:有多少物理學家研究超導,就又多少超導新理論。在硬科學尚且如此,社會科學理論就更加五花八門。從這裏可以看到根本無法觀察更無從檢驗的學說(如關於人類起源的進化論)是多麽危險除非硬要相信它,否則就根本無法相信。我們從聖經中看撒旦誘惑人的伎倆有一個固定的模式,就是先通過和神唱反調迷惑,後通過迎合人的私欲更換神話語的根基,接著發展自己的“新”理論,植入人的心思中,直至最後俘獲人的意誌。這就是心思主觀傾向性的負麵意義。
然而,心思的正麵意義也是很大的,它既是靈表達自己、形成完整知識形態的器官,也是保護靈免受深度攻擊的天然屏障。我們已提及,在神的命定裏,受造物之間原則上隻能通過外部相互作用。因此,來源於靈的本質直覺必須有一個外部的表達,才能實現受造物之間的作用或傳達,使以神為中心的屬靈真實性在受造界完全彰顯。就人認識自然來說,物質本質總是通過可觀測的物體的行為來表現,理論也必須通過可操縱的實驗結果或邏輯體係交流傳遞,最終使神創造的智慧被彰顯。就人認識真理本體(神自己)來說,信徒與非信徒的交流首先是從談話和團契生活開始,沒有人能夠直接通過靈裏麵的感應傳福音。心思對靈的保護作用在於,由於神的上述命定,任何試圖攻擊人心靈深層的靈界勢力,必要先通過心思的關隘。合乎某種有限的理性邏輯的理論不一定是真理,但真理一定在更高、更廣、更深的根基上符合邏輯,因為邏輯的客觀性是神的恩賜。沒有什麽根基比神自己更正確,因此,隻要我們牢牢守住這個根基,我們的心思就是強有力的心靈衛士。我們常常為有些朋友用理性拒絕福音而喪氣,其實也應該為此感謝神,因為他們的理性也是保護他們免於異端邪說侵染的神的恩典。隻要他們不是褻瀆神的,又有嚴肅的生活態度,我們就不應放棄他們。